天空城的雨下得又急又密，像是要把整座城市冲刷干净。赵成坤站在成坤侦探社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模糊的灯光。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将霓虹灯光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赵哥，有新案子。”林小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伴随着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
赵成坤转过身，看见助手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林小雨今天扎着高马尾，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额前，显得格外年轻。
“什么案子这么急？”赵成坤走近，俯身看向屏幕。
“马氏集团董事长马志远，昨晚被发现死在自己书房里。”林小雨调出一张现场照片，“初步判断是氰化物中毒，但奇怪的是——”
“书房是从内部反锁的。”赵成坤接过话，眼睛眯了起来，“典型的密室杀人。”
林小雨点点头：“警方已经排除了自杀可能。马太太坚持要请私家侦探，指名要我们。”
赵成坤拿起外套：“走吧，去见见这位悲伤的寡妇。”
马家的宅邸位于天空城最高档的别墅区，即使在雨中也能看出其奢华。管家将他们引入客厅时，马太太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块湿透的手帕。她看上去四十出头，保养得宜，但此刻眼睛红肿，面色苍白。
“赵侦探，我丈夫不可能自杀。”马太太一开口就强调道，“他昨天还和我讨论下周的度假计划。”
赵成坤在她对面坐下：“能详细说说昨晚的情况吗？”
“昨晚我们有个小型家庭聚会，庆祝志远新项目的成功。”马太太回忆道，“大约九点半，志远说要去书房处理一些文件。十一点我去敲门，没有回应。我以为他睡着了，就让管家拿来备用钥匙，结果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然后呢？”
“我们撞开门，发现他趴在书桌上……”马太太的声音哽咽了，“桌上还有半杯威士忌，法医说里面检测出了氰化物。”
林小雨快速记录着：“当时书房窗户是什么状态？”
“都锁着的，而且这是三楼，外面没有阳台。”马太太说，“警方说这是一间完美的密室。”
赵成坤站起身：“我们能看看现场吗？”
书房保持着案发时的状态，只是尸体已经被移走。这是一间约二十平米的房间，一面墙是落地书柜，中间摆着一张红木办公桌。窗户确实紧闭着，锁扣完好无损。办公桌上散落着文件，一个水晶酒杯倒在一旁，杯底残留着少量液体。
“赵哥，你看这个。”林小雨指着桌面一角。那里有几个数字被潦草地写在便签纸上：32。
“死亡信息？”赵成坤皱眉，“马太太说昨晚都有谁在场？”
“除了马太太，还有马志远的合伙人周明远、私人医生张医生，以及马志远的侄子马小军。”林小雨翻看笔记，“据马太太说，聚会气氛还算融洽，只是马志远和周明远因为公司的事情有过短暂争执。”
赵成坤蹲下身检查门锁：“普通弹簧锁，从内部按下按钮就能反锁。理论上可以用细线从外面制造密室效果，但……”他摇摇头，“门缝太窄，不太可能。”
林小雨正在检查书柜：“赵哥，这里有些不对劲。”她指着一排书籍，“这些书的排列顺序被打乱了，马志远是个强迫症患者，他的其他书籍都是按字母顺序排列的，唯独这几本不是。”
赵成坤走过去，抽出那几本书：《证券分析》《刑法典》《毒物学手册》。“有趣的选择。”他若有所思地说。
他们接着询问了其他在场人员。周明远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神锐利，说话时手指不停地敲击桌面。
“我和老马确实有些分歧，”他承认道，“公司最近资金周转困难，我想引入新投资者，他不同意。但我们合作二十年了，不至于为这个杀人。”
私人医生张医生则显得紧张不安：“我只是例行检查马先生的健康状况。他有轻度高血压，仅此而已。”但当赵成坤问及马志远是否可能自杀时，张医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最年轻的是马小军，二十出头的大学生，穿着时髦，说话时眼神飘忽：“叔叔一直很照顾我，我怎么可能害他？昨晚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花园里抽烟。”
回到侦探社，林小雨开始整理资料：“四个人都有动机。马太太是唯一受益人，能继承巨额遗产；周明远与死者有商业纠纷；张医生似乎隐瞒了什么；马小军最近赌博欠债，向叔叔借钱被拒。”
赵成坤站在白板前，上面贴满了案件照片和关系图：“关键在于那个密室。如果凶手不是从门或窗进入，那毒是怎么下的？”
“还有那个数字32，”林小雨补充道，“法医确定那是马志远临死前写的。我查了相关资料，32可能是房间号、日期、年龄，或者……”
“或者第32号元素，”赵成坤突然说，“锗（Germanium），化学符号Ge。”
林小雨眼睛一亮：“Ge……Germanium……German……德国？”
“或者更简单的联想，”赵成坤在白板上写下“32”，然后旋转180度，“看，像什么？”
林小雨倒吸一口气：“‘ES’……张医生的名字是张益山（YiShan），但大家都叫他ES医生！”
就在这时，赵成坤的手机响了。是马太太：“赵侦探，我想起一件事……昨晚张医生曾单独去过二楼洗手间，那里离书房很近。”
挂断电话，赵成坤立即拨通了警方的号码：“查一下张医生的背景，特别是他与马志远的医疗记录。”
第二天，真相大白。张医生被迫承认，马志远三个月前被诊断出晚期肝癌，只有不到半年寿命。而张医生与周明远有秘密协议——如果马志远“自然死亡”，周明远会给他一笔丰厚回报。
“密室手法其实很简单，”赵成坤在结案时解释，“张医生事先在酒杯边缘涂了氰化物，马志远习惯喝酒时用手指抹杯口。至于反锁，张医生在离开书房时用一根极细的钢琴线勾住锁钮，从外面拉上后再抽走线。那些被打乱的书是他匆忙中留下的破绽——他需要查阅毒物学知识。”
“那数字32呢？”警长问。
“双重含义，”林小雨回答，“既是张医生外号‘ES’的变形，也是马志远想表达的——他只剩下32天生命，却被提前结束了。”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进侦探社。赵成坤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马氏集团的大楼。
“赵哥，你在想什么？”林小雨问。
“我在想，”赵成坤轻声说，“有时候最坚固的密室，其实是人心。”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