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路47号仓库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赵成坤将车停在两百米外，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接近。仓库外围没有保安，但几个隐蔽的摄像头缓缓转动，红光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耳机里传来林小雨的声音：“赵哥，我已经接管了仓库的监控系统，但内部有独立网络，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检测到三个热源信号，一个静止，两个移动。”
“保持通讯。”赵成坤低声说，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干扰器别在腰间，“准备随时切断电源。”
仓库侧门虚掩着，赵成坤无声地滑入。内部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堆满了货架和集装箱。唯一的光源来自中央区域，那里摆着一张椅子，昏迷的女孩被绑在上面，头无力地垂着。
赵成坤没有贸然前进。他蹲在一个集装箱后，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女孩周围的地面上有几处不自然的反光——可能是压力传感器或激光警报。更远处，两个黑影站在阴影中，手持某种器械。
“小雨，能增强我的手机摄像头吗？”赵成坤将手机对准远处的黑影。
几秒钟后，林小雨的声音带着紧张：“放大后发现那两人手持注射器，型号特殊……很可能是装载了NTX-69的自动注射装置。赵哥，千万别被刺中！”
就在这时，仓库的灯光突然大亮。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赵成坤侦探，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赵成坤缓缓站起，双手微微张开示意没有武器：“梁世昌先生，用这种方式邀请客人，不太礼貌吧？”
从货架后方走出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正是夜峰集团CEO梁世昌。他鼓掌笑道：“不愧是名侦探，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的照片和张明远一起出现在‘犹大计划’的启动日合影里。”赵成坤慢慢向前移动，眼睛不断扫视周围环境，“杀死所有参与研究的科学家，是为了掩盖NTX-69的真实用途？”
梁世昌的笑容消失了：“张明远太感情用事。我们本可以改变世界，他却称之为‘反人类罪’。”他走向昏迷的女孩，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苏晴，张明远的小助手，偷走了最关键的研究数据。我很好奇她把U盘藏在哪里了。”
女孩毫无反应。赵成坤注意到她的指尖有轻微颤动——她在装昏迷。
“你大费周章引我来，不只是为了找个侦探帮你找U盘吧？”赵成坤继续拖延时间，同时观察着可能的逃脱路线。
梁世昌突然大笑：“聪明！其实，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名人见证NTX-69的效果。”他打了个响指，那两个持注射器的人走上前来，“认识一下我的新保镖，曾经是警方通缉的亡命之徒，现在是最忠诚的仆人。”
赵成坤看清了那两人的眼睛——瞳孔扩大，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第一阶段试验很成功。”梁世昌得意地说，“第二阶段，我将在69位关键人物身上使用改良版NTX-69。想象一下，政界要员、商界领袖、司法高官……全都听从我的指令。”
“69……”赵成坤恍然大悟，“所以数字69不仅指药物代号，还是你计划控制的人数！”
梁世昌赞许地点头：“名单上的人都已经接受了‘邀请’。而你，赵侦探，将成为第70号实验体，向全世界证明NTX-69的完美效果。”
他退后一步，对那两个保镖下令：“抓住他。”
赵成坤迅速按下腰间的干扰器。仓库灯光闪烁几下后熄灭，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他借着黑暗向侧面翻滚，躲过了第一个保镖的扑击。
“小雨，现在！”他对着耳机大喊。
整个仓库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同时消防喷淋系统启动，冰冷的水从天花板倾泻而下。赵成坤借着混乱冲向绑着苏晴的椅子，途中抄起一根掉落的钢管。
第二个保镖从侧面袭来，注射器闪着寒光。赵成坤侧身避开，钢管狠狠击中对方膝盖。正常人应该痛得倒地，但那保镖只是踉跄了一下，继续面无表情地进攻。
“他们没有痛觉！”赵成坤对耳机喊道。
“NTX-69阻断了疼痛神经传导！”林小雨的声音伴随着键盘敲击声，“赵哥，我已经报警了，但至少需要八分钟！”
赵成坤被逼到货架角落。第一个保镖从后方逼近，注射器直刺向他颈部。千钧一发之际，赵成坤抓住货架用力一拉，数十个金属箱轰然砸下，将保镖埋在下面。
梁世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没用的，赵侦探。就算你打倒他们，药物效果也会让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赵成坤喘着气，突然注意到苏晴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击着某种代码。摩斯密码！他快速解读：U-盘-在-鞋-跟。
就在这时，第二个保镖冲破水幕扑来。赵成坤假装踉跄，引诱对方冲过头，然后一钢管击中其后脑。这次保镖终于倒地，但很快又开始抽搐着试图爬起。
赵成坤趁机冲到苏晴身边，从她鞋跟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巧的U盘。女孩突然睁开眼睛，虚弱地说：“插入……任何电脑……会自动释放病毒……摧毁NTX-69研究数据……”
梁世昌的怒吼从仓库另一端传来：“拦住他们！”
赵成坤看到梁世昌正冲向一个紧急出口，而第一个保镖已经从货架堆中爬出，满脸是血却依然坚定地走来。
“小雨，准备接收数据！”赵成坤将U盘插入自己的手机，林小雨立刻远程启动了传输程序。
“数据传输中……40%……60%……”林小雨的声音紧张而急促，“赵哥，小心后面！”
保镖已经近在咫尺。赵成坤转身格挡，但对方力量大得惊人，将他狠狠撞在墙上。注射器离他的颈部只有几厘米……
突然，保镖全身痉挛，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赵成坤惊讶地看到苏晴手中拿着一个小型电击器，正是林小雨常用的那种。
“张博士……给了我这个……”她虚弱地笑了笑，“他说……总有一天……会用上……”
“传输完成！”林小雨欢呼，“所有数据已经备份，病毒正在清除夜峰集团服务器上的研究资料！”
远处传来警笛声。梁世昌站在紧急出口处，脸色狰狞：“这还没完，赵成坤！NTX-69的配方在我脑子里，我可以重新开始！”
“恐怕没机会了。”赵成坤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段正在直播的视频——林小雨将夜峰集团的犯罪证据同步发布到了全网，“全世界都知道了你的‘犹大计划’，梁先生。”
梁世昌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转身冲出门外。赵成坤想去追，却被苏晴拉住：“让他跑……U盘里还有追踪程序……警方会找到他……”
警车将仓库团团围住。陈队长带着特警冲进来时，赵成坤正扶着苏晴走向出口。雨已经停了，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林小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如释重负的哽咽：“赵哥……你还好吗？”
“没事了，小雨。”赵成坤看着朝阳，长舒一口气，“案子结了。”
三天后，成坤侦探社。
林小雨将一叠报纸扔在桌上：“梁世昌在企图偷渡出境时被抓了。警方根据我们提供的线索，在夜峰集团地下实验室找到了更多证据，逮捕了十二名涉案人员。”
苏晴坐在沙发上，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张博士留下的资料帮了大忙。他早就怀疑梁世昌的意图，暗中备份了所有研究数据。”
赵成坤站在窗前，若有所思：“NTX-69的配方销毁了吗？”
“全部销毁了。”林小雨肯定地说，“不过……我在张博士的私人笔记中发现了一些东西。”她打开笔记本电脑，“他似乎研究出了NTX-69的解药，称之为‘希望69号’。”
苏晴激动地站起来：“真的？那被控制的那些人……”
“理论上可以恢复。”林小雨推了推眼镜，“但配方不完整，最后一步加密了。”
赵成坤拿起桌上那张写着数字的纸条：“也许答案就在这里。‘夜峰集团的秘密’……也许张博士想说的是‘夜峰集团的救赎’。”
林小雨迅速将数字重新排列组合：“如果把这些数字对应字母表中的位置……然后按照斐波那契数列重新排列……”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突然，屏幕闪出一串化学方程式。
“找到了！”林小雨欢呼，“完整的解药配方！”
苏晴喜极而泣：“那些被控制的人有救了……张博士的心愿实现了……”
赵成坤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轻声道：“这才是数字69真正的意义——不是死亡名单，而是希望编号。”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林小雨接听后，表情变得古怪：“赵哥……是陈队长。他说又有一个奇怪的案子，现场留下了数字70……”
赵成坤和苏晴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告诉陈队长，”赵成坤拿起外套，“成坤侦探社接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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