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城的雨总是来得突然。赵成坤站在侦探社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渐渐密集的雨线，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将城市的霓虹灯光扭曲成诡异的光斑。
“赵哥，有电话。”林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三块显示屏上同时闪烁着不同的代码窗口。
赵成坤转身走向办公桌，拿起听筒。“成坤侦探社。”
“是赵成坤侦探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需要你调查一起案件。”
“什么案件？”赵成坤习惯性地按下录音键，同时向林小雨使了个眼色。林小雨立刻会意，开始追踪来电信号。
“城西废弃的宏远大厦，今天早上发现了一具尸体。警方认定是自杀，但我不这么认为。”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紧张，“他不可能自杀，绝对不可能！”
赵成坤皱了皱眉，“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以及您与死者的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现在不行……但我会支付双倍费用。今晚八点，大厦见。请……请一定要来。”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怎么样？”赵成坤放下听筒问道。
林小雨摇了摇头，“号码是预付费卡，信号经过多次跳转，追踪不到具体位置。”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不过宏远大厦的案子我查到了，确实如她所说，今早发现一具男尸，初步判断为跳楼自杀。”
赵成坤走到林小雨身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新闻简讯。“死者身份？”
“三十岁左右男性，身上没有身份证件，指纹比对还在进行中。”林小雨调出大厦的卫星地图，“宏远大厦是栋二十层的烂尾楼，停工五年了，平时只有流浪汉会去那里。”
赵成坤盯着屏幕沉思片刻，“准备一下装备，我们七点半出发。”
林小雨眼睛一亮，“赵哥，你觉得这不是自杀？”
“委托人知道警方没有公布的细节——死者没有身份证件。”赵成坤拿起外套，“而且她的语气……不像是普通家属。”
雨势渐小，但天空城的夜晚依然潮湿阴冷。赵成坤将车停在距离宏远大厦两个街区的地方，和林小雨步行接近目标。大厦像一具巨大的黑色骨架矗立在夜色中，周围没有路灯，只有远处高楼的光线隐约勾勒出它的轮廓。
“警方已经撤了，现场应该还保留着。”林小雨低声说，她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里面装着各种电子设备。
赵成坤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特制手套戴上，“小心点，可能有流浪汉或者……别的什么人。”
两人从大厦侧面一个破损的围栏缺口进入工地。地面泥泞不堪，积水反射着微弱的光。大厦入口处的警戒线已经被扯断，随风飘荡。
“从楼梯上去，”赵成坤打开强光手电，“死者是从十二层坠落的，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楼梯间黑暗而狭窄，手电光柱照出墙壁上斑驳的涂鸦和厚厚的灰尘。林小雨突然停下脚步，“赵哥，你听。”
寂静中，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远处滴水的声音。赵成坤竖起耳朵，隐约捕捉到楼上传来的一声金属碰撞声。
“有人在上面。”他关掉手电，示意林小雨保持安静。两人在黑暗中静静等待了几分钟，但声音没有再出现。
“可能是老鼠或者风吹的。”赵成坤重新打开手电，但动作更加谨慎了。
到达十二层时，两人发现这一层比其他楼层干净许多，灰尘上有明显的脚印痕迹。赵成坤蹲下身仔细检查，“至少有三个人最近来过这里，包括警察和我们的神秘委托人。”
林小雨走到窗边，那里用粉笔画出了尸体坠落的轮廓。“从坠落角度和位置看，确实像是自杀。”她拿出一个便携式紫外线灯，在窗台和周围墙壁上扫描，“等等……这里有东西。”
在紫外线下，窗台边缘显现出几个微弱的荧光斑点。“是血？”赵成坤凑近观察。
“不像是血，更像是某种化学试剂的残留。”林小雨取出采样棉签小心收集，“需要回去化验。”
赵成坤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一块地砖微微翘起。他走过去掀开地砖，下面赫然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找到什么了？”林小雨快步走过来。
赵成坤展开纸条，上面用打印机打着一行字：“他们不是自杀，下一个就是你。”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正快速接近他们所在的楼层。
“躲起来！”赵成坤一把拉住林小雨，闪身躲进一个未完工的卫生间。脚步声在十二层停下，接着是一阵翻找的声音。
透过门缝，赵成坤看到一个穿黑衣的男子正用手电筒搜查他们刚才站过的地方。男子戴着口罩和帽子，无法辨认面容，但动作专业而迅速。
“不是警察，”林小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看他的装备，像是职业的。”
黑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向卫生间的方向。赵成坤屏住呼吸，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就在这紧张时刻，男子的手机突然响了。
“没有，还没找到……明白，我会处理干净。”男子简短通话后，快步离开了。
两人又等了五分钟，确认安全后才出来。林小雨立刻检查了男子翻找过的地方，“他在找这个。”她指着墙角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型摄像头，“有人在这里安装了监控。”
赵成坤脸色凝重，“这不是简单的自杀案。我们得先离开这里，那个委托人可能不会来了。”
回到车上，林小雨立刻开始分析收集到的证据。“纸条上的字是用最常见的激光打印机打的，无法追踪。但那个化学残留……我有个猜测。”她快速在电脑上检索着，“果然，这是一种特殊的金属清洁剂，常用于清除血迹和指纹。”
“所以现场被专业清理过。”赵成坤启动车子，“但为什么留下那张警告纸条？”
“也许是个陷阱。”林小雨突然瞪大眼睛，“赵哥！死者的身份比对出来了，他叫张明，是天空城日报的记者，最近正在调查一起政府官员贪污案！”
赵成坤猛地踩下刹车，“贪污案？哪个官员？”
“副市长周维。”林小雨调出一篇报道，“张明上周发表了一篇暗示性很强的文章，提到有高层官员与黑市器官贩卖组织有联系，但没有点名。”
就在这时，赵成坤的手机响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侦探先生，你们已经卷入了一场危险的游戏。停止调查，否则下一个坠楼的就是你们。”
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怎么知道你的号码？我们被监视了！”
赵成坤冷静地回复短信：“你是谁？张明是怎么死的？”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好奇心会害死猫，赵侦探。最后一次警告。”
赵成坤将手机递给林小雨，“追踪这个号码。”
林小雨迅速操作着，但很快摇头，“又是预付费卡，已经注销了。”她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张明的手机！警方应该收走了他的手机，如果我能接触到……”
“明天我们去警局找老李。”赵成坤重新发动车子，“先回侦探社，今晚加强安保。”
回到侦探社后，林小雨立刻开始设置额外的安全系统，而赵成坤则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城市陷入沉思。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神秘的委托人、被伪装成自杀的谋杀、职业的清道夫、高层官员的丑闻……这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赵哥，我发现一件事。”林小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张明最后一篇报道中提到，他掌握了一份关键证据，藏在‘老地方’。”
“老地方……”赵成坤转身，“查查张明的背景，他常去哪些地方？”
林小雨快速敲击键盘，“有了！他每周三都会去一家叫‘蓝调’的咖啡馆写作，已经坚持了三年。那会不会是……”
“明天咖啡馆开门我们就去。”赵成坤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先休息吧，明天会是漫长的一天。”
林小雨点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在电脑前工作。赵成坤知道她一旦投入调查就会废寝忘食，便不再劝说，只是默默为她倒了杯热咖啡。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敲打着玻璃，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赵成坤隐约感觉到，这个案子可能会揭开天空城最黑暗的秘密之一。而那个神秘的委托人……她究竟是谁？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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