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赵父也难得开口挽留。
"你这手艺，村里人都说好。"
赵致远摇摇头。
“那可不行，老婆孩子还等着呢！”
知道留不住人，老两口也歇了年头。
赵致远则是走到后院清点剩下的猪肉。
月光下，七头野猪的肉还堆在那里，散发着淡淡
赵致远看着堆积如山的猪肉，眉头紧锁。
这么多肉，要是不及时处理，放坏了可就糟蹋了。
他正犯愁时，赵母从身后走来，看出了儿子的心事。
"致远啊，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赵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爹腿好些了，村里人也都念着你的好。这些肉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你先回去吧，别让媳妇孩子等急了。"
赵致远转头看向母亲，心里一暖。
现在村里人都尝到了肉的好处，肯定会帮着处理。
“娘，以前的事儿，是儿子对不住了。”
赵致远发自肺腑道。
“傻孩子，浪子回头金不换。”
摸着儿子油亮的头发，赵母欣慰道。
……
第二天一早，赵致远挑了一条最大的猪腿，用油纸包好就往家赶。
路上他还在琢磨着，等回去了得好好给媳妇孩子露一手，让他们也尝尝这神奇的肉味。
可当他走到家门口，却发现门锁着。
这个时间媳妇应该在家才对啊。
他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就听见隔壁王嫂子的声音。
"哟，这不是赵致远吗？"
王嫂子倚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你还知道回来啊？"
"王嫂子，我媳妇去哪了？"赵致远问道。
王嫂子撇了撇嘴。
"你媳妇啊，我看她今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听说是去相亲了。"
"相亲？"
赵致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手里提着的猪腿差点掉在地上。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王嫂子冷笑一声。
"你自己整天不着家，人家女人还年轻，能守着你这么个赌鬼过日子？我要是她，早就改嫁了！"
赵致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压蹭蹭往上涨。
他死死盯着王嫂子，手里的猪腿被捏得变了形。
王嫂子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半步，嘴上却不饶人：
“哟，急眼了？有本事你去找你媳妇问清楚啊，别在这儿跟我耍横！”
“问清楚？”
赵致远冷笑一声。
“我媳妇在哪儿，我自己会去找，用不着你在这儿嚼舌根！”
“这么厉害啊！”
王婶子一脸不屑。
她看不上赵致远。
更看不上这一大家子。
虽然街坊邻居都在传赵致远改了。
她却丝毫不信。
今儿个，她本来是没想糊弄人的。
可看到赵致远手里提着那只猪腿儿。
王婶子眼红了。
凭啥这架子天天吃肉？！
她不服气。
真让一个赌鬼过上好日子了？！
想到这一点。
王婶子嘴下越发不饶人了。
“我说呀要有的人别整天没事儿在街坊上瞎转悠，说得好听，那是戒赌了，说得不好听呢，就是个有手的闲汉。”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那小破摊儿换了好几回了，每回都干不长。”
“你说什么？”
赵致远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猛然回头，那目光恨不得把面前这个嚼舌根的长舌妇给刺穿。
“说你咋了？”
王婶子被吓了一跳，但是却丝毫不得理不让人。
“你小子也怕说吗？”
“我就是知道跟你们家做街坊邻居这十几年了还不清楚你小子心里怎么想的。”
王婶子跟周爱兰，两人贼喜欢唠家长里短。
之前周爱兰就把这赵家还钱的事儿，跟王婶子说得明明白白。
王婶子听了，心里边儿却并不相信。
今儿个见着了落单的赵致远，于是便想着几对几对。
“我赚着钱赚不着钱跟你有啥关系？人人都学你养汉子？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赵致远本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但是这王婶子一张嘴实在是太气人了。
于是也不留情面。
王婶子被人戳中了心事，脸涨得通红，刚想要在挤兑两句。
赵致远却扭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贱男人？
王婶子嘀嘀咕咕狠狠地往地下啐了一口。
赵致远则是往红娘巷子里走。
他记得自个儿临走的时候嘱咐李朵，把冰棍儿送给那婚姻介绍所。
想来他媳妇儿应该是正干这个活计呢。
刚才王婶子的那一番话，他是一丁点儿都不信。
谁不知道这老东西就是个长舌妇。
赵致远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走了不远的距离。
赵致远就瞅见不远处有摇摇晃晃的两个影子。
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手推车。
那小的胖胖乎乎的跟个小豆丁儿似的。
这两个影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而那小推车上面挂着一个牌子，那牌子正是临走之前他亲手写下的“冰棍儿”几个字儿。
“媳妇儿！”
赵致远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突然一热。
李朵猛地抬头，见到赵致远，脸上先是一愣，随即绽开一个大大的笑。
她一把抱起双双，挤过人群朝他跑来。
“致远！你回来啦！”
她声音里满是惊喜，像是压根没察觉赵致远那张铁青的脸。
双双一见他，立马挣开李朵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
“爹！爹！”小手一把抱住赵致远的腿，差点把他撞倒。
赵致远低头看着女儿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火莫名熄了一半。
他蹲下来，单手把双双抱起，另一只手还攥着那条猪腿，眼神却死死锁在李朵身上。
“你在这儿干嘛？王嫂子说你……”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说你来相亲。”
“相亲？”
李朵一听，眼睛瞪得溜圆，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挤出来了。
“王嫂子那张嘴，你也信？”
赵致远把人放下了。
只是咧着嘴儿笑。
“王婶子最爱嚼舌头根了，他说什么你信一半儿就行，更何况我都给你生儿育女了，你还怕你老婆出轨啊？”
李朵调侃着。
赵致远摸了摸脑袋，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
“你瞅这条猪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