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油光锃亮,香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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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云溪被妹妹闹得愈发害羞,嗔了她一眼,却怎么也掩不住嘴角那抹甜蜜的弧度。

进了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江潮二话不说,就从自己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掏出几样东西。

一块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腊肉,一小袋金黄的小米,还有一小撮干制的香菇。

这些都是他在市里用卖炉子剩下的零钱,特意从鸽子市淘换来的。

“今晚加餐!”

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卷起袖子,就要去水房打水。

那股子理所当然的男主人架势让苏云溪的心又是一阵乱跳。

饭是苏云溪姐妹俩做的,江潮则掌勺炖了一锅香喷喷的鲤鱼汤。

他没放什么复杂的调料就是几片姜,一点盐可那鱼汤炖出来却奶白浓稠,鲜得人舌头都要掉了。

腊肉香菇焖的小米饭油光锃亮,香气扑鼻。

三个人围着一张小小的折叠桌吃得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苏云梦小嘴吃得油乎乎的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潮,满是崇拜。

苏云溪则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抬起眼,偷偷看一眼那个正大口扒饭的男人。

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吃相虽然粗犷却透着一股子让人心安的踏实劲儿。

这就是她想要的安稳日子吗?

好像比她想象中最好的日子还要好上千百倍。

吃完饭江潮刚收拾好碗筷,楼下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厂长办公室的张秘书亲自捧着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大信封,满头大汗地跑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厂干部。

“江潮同志!”张秘书一进门就满脸堆笑,那态度比对陈厂长还要恭敬,“厂长让我把奖励给您送来!这是厂里特批的奖励金一共一千一百块!厂长说了八百块是彩电钱,三百块是额外奖金一分都不能少!”

他把那厚得跟砖头一样的信封往桌上一放,整个屋子的人呼吸都停滞了。

一千一百块!

这个数字,砸得苏云溪姐妹俩头晕眼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围闻讯赶来看热闹的邻居,更是伸长了脖子,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眼神里的羡慕,简直能把人烧死。

“江潮同志,厂长还说了,厂里那套一直空着的领导家属院,两室一厅,带独立厨房和卫生间的,特批给您了!明天就给您钥匙!”

轰!

如果说一千一百块是炸弹,那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就是原子弹!

家属院!那可是只有副厂长级别才能分到的待遇!

苏云溪彻底傻了,她呆呆地看着桌上那座“钱山”,又看看江潮,感觉自己像在做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

送走了张秘书,关上门,屋里只剩下三个人。

江潮把那个大信封推到苏云溪面前,咧嘴一笑:“媳妇儿,收着。咱家的钱,以后都归你管。”

苏云溪被那声“媳妇儿”叫得心尖一颤,脸红得像块布,手足无措地摆着手:“不,不行,这钱太多了,我,我不敢要。”

“有什么不敢的!”江潮把钱硬塞到她怀里,又对苏云梦说道,“云梦,明天哥就带你们去买大彩电,再扯几身最时髦的的确良新衣服,让你俩也当回全厂最靓的妞!”

一夜无话。

第二天,江潮的名字,伴随着一千一百块奖金和一套家属院的传说,传遍了红星轧钢厂的每一个角落。

他成了厂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风头一时无两。

可江潮自己却没半点飘飘然。

他心里清楚得很厂里的奖励是一时的,要想真正地让苏云溪姐妹俩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必须得有一条源源不断的财路。

钱还是要靠自己去山里去水里挣!

搬进新家的第一天晚上安顿好兴奋得睡不着的苏云溪姐妹,江潮悄悄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

他关上门从那个帆布旅行包的夹层里掏出了那把在市里用全部身家换来的宝贝——军用十字弩!

他将弩身和弩臂组装起来又装上钢制的弓弦,手指轻轻一拨。

“嗡——”

一声低沉的蜂鸣充满了力量感。

他又将那些买来的钢丝绳、渔网、鱼钩,一样一样拿出来在灯下仔细地检查、保养。

看着这些冰冷的“吃饭家伙”,江潮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明天周末。

是他进山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天刚蒙蒙亮江潮就起了床。

他背上一个军绿色的帆布挎包里面装着干粮和水,手里则提着那个装着十字弩和套索的麻袋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他没有惊动还在睡梦中的苏云溪姐妹。

初春的深山空气清冽带着一股子泥土和腐殖质的独特气息。

江潮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

他没有走寻常猎户踩出来的山路而是凭着前世的记忆一头扎进了更深更原始的密林之中。

他知道只有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才藏着真正的大家伙。

他在一处山涧的必经之路上用最粗的钢丝绳布下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套索陷阱又在周围撒了些野果作为诱饵。

做完这一切他便背着十字弩,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猎手开始在林中搜寻起来。

他找的不是野猪也不是狍子。

他要找的是前世他听厂里老猎人酒后吹嘘时,提到过的一种东西。

一种比熊瞎子还罕见比人参还金贵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他停下了脚步。

在一片松软的腐殖土上他发现了一串脚印。

那脚印巨大深邃,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力道。

是野猪的蹄印而且从大小和深度判断,这绝对是一头超过三百斤的大家伙!

但江潮的视线却落在了那串蹄印的旁边。

在那里还有另外一串痕迹。

那痕迹很淡像是什么东西被拖拽过,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沟壑。

更让他瞳孔骤缩的是在那道沟壑的尽头,一株不起眼的灌木丛下他看到了一点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暗红色的血迹。

血迹还很新鲜。

江潮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浓烈的带着土腥味的血气,直冲他的脑门。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这头大家伙受伤了!

而且在它受伤之前,这附近还有另外一个东西!

一个能把三百斤的野猪王都给硬生生干趴下的东西!

江潮的心狂跳起来。

他压低身子顺着那道拖拽的痕迹,像一只狸猫无声无息地追踪了过去。

林子越来越密光线也越来越暗。

空气中那股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终于他拨开眼前最后一片垂下的枝叶。

眼前的一幕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