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国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瞬间爆发出万丈光芒!
他猛地一拍大腿那力道震得桌上的酒杯都嗡嗡作响!
“妙啊!简直是妙计!”他看着江潮那张威严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毫不掩饰的激赏:
“熊掌配野山参古法炮制!猪王皮制护心镜!这两样东西既有咱们东北的豪迈特色又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比什么茅台丝绸高明了一万倍!江潮同志,你可真是帮了我天大的忙!”
吴老在一旁捋着胡须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仿似江潮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麒麟儿。
“可是……”李振国激动过后眉头又拧了起来,“熊掌,野山参,这可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特别是百年野山参那更是传说中的东西,咱们上哪儿去找?”
吴宗翰在一旁听到这话,心里那股子嫉妒的毒火又冒了出来他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嘴:
“就是啊,爸,说得好听东西弄不来,那不就是画饼充饥空口说白话吗?”
他话音未落李振国一记冰冷的眼刀就扫了过来,吓得他瞬间闭上了嘴。
江潮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平静地对李振国说道:“李参谋长,猪王皮我已经有了。至于熊掌和野山参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给您一个准信。”
李振国看着他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他只在那些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身上才见过的沉稳与自信。
“好!”李振国当机立断,“江潮同志,这件事就拜托你了!需要什么支持你尽管开口!人,枪,车,只要我能调动的,你随便用!”
这顿饭江潮吃得平平淡淡,却在省城最顶级的圈子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宴会结束,吴老亲自让司机用那辆黑色的伏尔加把江潮送回了轧钢厂。
吴宗翰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轿车捏着酒杯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叫江潮的乡巴佬就是他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江潮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他推开门苏云溪并没有睡,正坐在灯下一针一线地缝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她惊喜地抬起头,快步迎了上来很自然地帮他脱下外套。
“回来了?饿不饿?锅里给你温着粥呢。”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江潮看着她那张在灯光下美得不可方物的脸,闻着她身上那股子好闻的皂角香心里那点在外面应酬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吓得苏云溪惊呼一声,粉拳轻轻捶着他的胸口。
“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她的脸红得像块布。
江潮没理她径直把她抱进了里屋,放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就压了上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江潮神清气爽地起了床。
厂里的玻璃窑改造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
在江潮那张超越时代的设计图纸指导下,工人们干劲冲天仅仅几天时间一座崭新的结构怪异的窑炉就拔地而起。
所有人都看不懂但所有人都选择无条件相信。
这天,黑子一脸愁容地跑来找他。
“江爷,出事了。沙子石灰石都准备好了。可最关键的纯碱咱们弄不到。”
黑子挠着头满脸的焦急,“这玩意儿是国家管控的化工原料,厂里没指标黑市上都找不到。”
陈建国也跟在后面急得嘴上都起了好几个大燎泡。
“是啊江潮,我跑了好几趟市里的化工站,人家一听咱们是要自己烧玻璃都跟看傻子一样把我们给轰了出来。”
江潮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他知道纯碱难搞却没想到这么难搞。
他走到墙边挂着的地图前,目光在上面缓缓扫过。
忽然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是一片位于省城和轧钢厂之间标注为“白碱滩”的区域。
“这地方我去过。”江潮看着那片区域,脑海里一些属于前世的记忆开始苏醒,“这是一片盐碱地上面长着一种叫‘碱蓬草’的东西。老一辈的人在没有纯碱的时候,就是用那玩意儿烧成灰再用水浸泡过滤,做成土碱用来发面洗衣服。”
黑子和陈建国都听傻了。
“用草烧出碱来?”陈建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江潮的眼睛越来越亮,“土碱的纯度虽然不高但用来烧制咱们这种普通的玻璃瓶足够了。而且,那东西,漫山遍野都是,不要钱!”
“走!”
江潮当机立断,一刻也不耽搁。
他叫上黑子,又点了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工人,开着厂里那辆破解放卡车,一路尘土飞扬,直奔白碱滩。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盐碱地。
放眼望去,白花花的盐霜覆盖着龟裂的土地,一丛丛紫红色的碱蓬草,在萧瑟的秋风里顽强地生长着。
“就是这玩意儿!”江潮跳下车,拔起一棵碱蓬草,在手里捻了捻,一股子独特的咸涩味道传来。
“都给我动手!天黑之前,把这车给我装满了!越多越好!”
工人们欢呼一声,拿出镰刀和麻袋,好比一群饿狼,冲进了那片碱蓬草地里,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江潮也没闲着,他一边割草一边观察着这里的地形。
他心里盘算着等玻璃厂走上正轨,就把这片没人要的盐碱地给承包下来专门种植碱蓬草建立自己的土碱供应基地。
可就在他们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一阵嚣张的摩托车轰鸣声由远及近。
七八辆冒着黑烟的摩托车好比一群苍蝇,卷着黄土停在了他们的卡车前。
车上跳下来二十多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一个个手里拎着钢管和砍刀嘴里叼着烟卷,为首的,正是那个在黑风口被江潮一枪吓破了胆侥幸逃生的刀疤脸!
此刻他那张横肉丛生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猫抓到老鼠般的残忍和戏谑。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皮夹克梳着大背头,看起来像是城里人的精瘦男人。
那男人手里竟然还牵着两条半人多高,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吼的狼狗。
刀疤脸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割草的江潮,他那双小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刻骨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