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争先恐后发问：
“周总工，你们有证据吗？”
“所谓‘谋杀’是怎么回事？是针对谁的？”
“是否报警了？警方有没有介入？”
周总工抬起手：“我们已经在昨日正式向警方提交了全部调查材料，并申请立案侦查。”
“事故车辆上的发动机虽已失踪，但我们仍然在现场发现并确认了爆炸性物质残留。”
“换句话说，这是一起人为制造的恐怖袭击行为，企图污蔑我们。”
现场顿时骚动起来。
一名电视台主持人站起来问道：“请问杨副总工对此有什么评论？”
摄像镜头齐刷刷转向站在一旁的杨明。
杨明神情淡然，目光如电。
“我只说一句话。”
他向前迈出一步，看着镜头缓缓道：
“如果这是冲着我个人来的，那我可以告诉背后操纵的人。”
“我会找出你是谁。”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无声。
片刻后，无数快门按下的声音响彻会场。
发布会在喧嚣与疑虑中匆匆收尾。
——
夜晚。
一辆黑色轿车悄悄驶入重工三院，缓缓停在一棵老榕树下。
车内坐着一位年轻女子，正是凌风汽车厂车主。
吱。
又一辆黑色的SUV驶入了。
王英杰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身着深色西装，面色阴冷，眼中却带着一丝冷笑，仿佛已经掌控了全局。
身后，高雄狼狈地从车上被推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打磨过一般，原本嚣张的态度荡然无存。
“老高，你还是太嫩。”王英杰轻声道：“事情会过去。”
高雄脸色苍白：“你说得轻松……现在不仅警方要查，而且杨明那家伙已经开始怀疑了！我们怎么办？”
王英杰眯起眼：“你相信我，不会有问题。就算发动机没了，车也被拆了，证据早就不复存在了。”
“不可能！”高雄激动道：“执法队内部都开始查了！有人盯上了我们！这不是商业竞争的事儿了，是命案！我是有前科的人，一旦被咬住，我就完了！”
他声音微微发颤，眼神中透出绝望。
王英杰走近几步，目光冰冷地看向高雄：“你想放弃是吗？你想去自首，是吧？”
高雄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觉得你还有退路？”王英杰语气低沉：“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不说别的，如果你敢乱说话……”
他顿了一下，靠近对方耳边低声补充道：“我让你老婆、孩子离开这里的方式，绝对不体面。”
高雄瞬间一哆嗦，瞳孔猛缩：“你……你不能……”
“我能。”王英杰咧嘴一笑：“我说到做到。”
周围几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站在阴影中。
“记住，撑住。”王英杰拍了拍他的肩：“只要顶住这段时间，就过去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开，留下高雄一个人呆立在原地，脸色如同死灰。
几分钟后，当王英杰一行人的车刚刚驶离大院，一道轻盈却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高雄耳边。
“高厂长，一个叫爱丽丝的外国女士找您。”助理小跑上前汇报，神情有些疑惑。
“爱丽丝？那个漂亮国人？”高雄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复杂之色：“她在哪？”
“在一楼接待区等您呢。”
“好，我马上过去。”高雄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接待区内，爱丽丝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衬衫与深色风衣，端坐在沙发边，手中握着一份卷宗。
她抬头看向走进来的高雄，语气平静但带着压迫感：
“我们见过一次，在那次凌风车展上，你应该记得。”
高雄坐下，勉强一笑：“当然记得，爱丽丝女士来华访问多次，是我们行业的贵宾。”
爱丽丝将那份卷宗放在桌上，慢慢推到他面前：“这份是你与王英杰的银行往来记录，包括海外账户间的资金流动时间、金额和收款方名称。我已经复制备份并远程加密上传到多个国外服务器。”
她的眼神冷得如同冰雪：“你们干了什么？炸了一辆车，杀死了两个人。你以为可以逃过去？别做梦了。”
高雄猛地站了起来：“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些资料？！”
爱丽丝静静看着他，缓缓起身：“我背后不是一个人。你们惹上的是国际调查机构的合作项目。”
“现在，你的选择不多。”她轻声说道：“要么配合我们把事情真相说出来；要么……等他们找到你老婆和孩子的下落。”
空气中，只剩下空调发出的轻微声响。
良久之后……
“你说……你要我怎么做？”
“我……我不想死，”高雄的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手指微微颤抖：“我也不想他们出事，王英杰，他会杀了他们……他一定会！”
爱丽丝坐在沙发上，神情平静得仿佛在和他讨论今天吃几碗米饭一样轻松。
“高厂长。”她缓缓开口：“你以为你保持沉默、咬牙撑过去，王英杰就会放你们一家一条生路？你想错了。”
她顿了顿：“他已经开始布置后路了，昨晚你们谈完之后，他就让人把你的名字从账面上擦掉了，你不配活着当他的‘盟友’。”
“你，你在胡说什么！”高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剧烈抖动。
爱丽丝将手中的卷宗推到桌中央，啪的一声盖子合上：“我不会逼你做什么决定，只有一个选择。”
“你要活下去，让你妻子孩子也活下去，那就配合我们。”
她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会在美国安排你和你的家人定居。只要你现在去报警，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讲清楚。”
高雄的手紧紧攥住沙发边缘，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根浮木。
“可……王英杰……他不是一个人做事的，背后……有更大的人。”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发涩。
“这些我们就来对付。”爱丽丝冷冷回应：“但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说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指令，在哪一辆车上装了那块微型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