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冰那孙子告状了？”
程远重重将碗放在桌上，眼神凶狠的看向门外。
林秀听到门外的声音，俏脸上满是担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程老三，你在家磨蹭什么呢？村主任叫你呢！”
门外的人见屋里迟迟没动静，猛然拔高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叫什么叫！”
程远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矮胖且脸色阴沉的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
这人正是青石沟的村主任，名叫赵大山。
赵大山背后还跟着几个村民，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往院子里张望。
“程老三，你耳朵聋了，叫你半天不出来？”
在青石沟还从来没人敢让赵大山等这么久，所以当他看到程远出来后，立马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唾沫星子喷了程远一脸。
程远刚想发火就见林秀抱着程蝶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赵大山连忙挤出一丝笑容，“赵叔，您来了，快屋里坐。”
说到这里，林秀轻轻推了推程蝶，“蝶儿，快叫赵爷爷。”
程蝶怯生生地看了赵大山一眼，小声叫道：“赵爷爷……”
赵大山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严厉，孩子们都怕他。
赵大山看在林秀的面子上，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板着脸，“林秀啊，你男人在外面惹事了，你知道不？”
“赵叔，您说的是啥事啊？”
林秀心里一紧，她现在最怕的就是程远控制不住脾气在外面打人。
“啥事？你问他！”
赵大山指了指程远，怒声喝道：“程老三，我问你，你是不是把郑冰给打了？”
“长本事了你，现在都敢打人了！”
“打了。”
程远淡淡地吐出一个字，仿佛打人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你……你还真打了？”
赵大山没想到程远竟然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咋了，打不得？”
程远斜睨了赵大山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他郑冰带着俩人来我家，欺负我媳妇儿，欺负我闺女，你说他该不该打？”
“他要是不服，让他再来，你看我打不打他！”
程远越说越气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要不是现在是法治社会，老子今天非弄死他个鳖孙！”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你，你……”
赵大山被程远这股子狠劲儿给震住了，他愣愣地看着程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当村主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人。
以前的程老三虽然也是个混不吝，但见了自己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可现在的程老三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把他这个村主任放在眼里。
“程老三，你……你少给我来这套！”
赵大山回过神来，色厉内荏地吼道：“你打了人还有理了，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管咋说，你打了人就是不对，你现在就跟我去村委会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去村委会？”
程远嗤笑一声，“赵大山，我饭还没吃完呢。”
赵大山听到程远连名带姓的喊他，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程老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你不去是吧？行，我这就去公社，找派出所来抓你。”
“赵叔，您别生气。”
林秀一看赵大山这架势绝对不是随便说说，当即吓得脸色煞白，连忙上前拦住赵大山，“他……他就是一时糊涂，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替他给您赔不是……”
“赔不是，你赔得起吗？”
赵大山一把推开林秀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林秀，我告诉你，你男人这次是闯了大祸了，你还护着他？”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滚一边去！”
林秀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旁边的程蝶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妈，不要……不要打我妈妈……”
林秀听到程蝶哭心都要碎了，她也顾不上自己连忙抱紧程蝶轻声哄着。
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流着眼泪。
赵大山骂完林秀正要继续发作，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的。
他一回头就看到程远站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像是结了冰的刀子，死死地盯着他。
那眼神冷得让人发颤，仿佛能把他冻成冰棍儿。
赵大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到头顶，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问道：“程……程老三，你……你想干啥？”
“我想干啥？”
程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赵大山，你他妈的是不是当村主任当久了，忘了自己姓啥了？”
“你一个村主任，跑到我家来指着我媳妇儿的鼻子骂，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
赵大山哆哆嗦嗦的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你……”
“我告诉你，赵大山！从今往后，你再敢对我媳妇儿说一句脏话，我让你出不了这个家门！”
程远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狠劲儿，“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媳妇儿道歉！”
赵大山被程远的气势给吓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程老三。
以前的程老三虽然混，但还不至于这么吓人。
可现在的程老三简直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咬人。
“程远，你……你别乱来啊！”
赵大山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威胁道：“我可是村主任，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赵叔，算了，算了，我没事……”
林秀也怕程远真的动手连忙上前拉住程远，并用那双受惊的大眼睛看向赵大山，“他……他也是一时气话，您别往心里去……”
“我呸！”
程远一把甩开林秀的手冷笑道，“林秀你就是太软弱了，这种人，你越是怕他，他越是欺负你！”
“这种事有一回就有第二回，你今天不让他长长记性，他明天还敢骑到你头上拉屎！”
程远说完再次他转头看向赵大山，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赵大山，我再说一遍，给我媳妇儿道歉。”
“不然，今天这事儿没完！”
赵大山闻言心里直打鼓，他知道程老三是个什么人，真要是把他惹急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可让他给林秀道歉，他又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程老三，你……你别以为我怕你！”
赵大山始终拉不下这个脸，只能强撑着说道：“我告诉你，我可是……”
“我管你他妈的是谁！”
程远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老子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现在就想护着我媳妇儿和我闺女，你要是不道歉，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这只指人的手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