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冰两个小弟原本还在看热闹，此时两人见到老大被打立刻对视双眼，如同泼妇一样嚎叫起来，“打人了，程老三偷公社的粮食还打人啦！”
“大家快来看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偷公家的东西，还敢打人，反了他了！”
其他小弟知道自己不是程远的对手，也跟着嚎叫起来，“还有没有人来治治这个村霸了！”
这年头偷公社的东西可是大罪。
此时这顶帽子扣下来足够让程远身败名裂。
周围的村民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此时听到这话，顿时炸开了锅，全都义愤填膺的对着程远指指点点，“我就说嘛，程老三家哪来的那么多粮食，原来是偷的！”
“真是不要脸，偷东西还打人，这种人就该拉去批斗！”
“可不是嘛，郑冰同志不过是来要回公家的粮食，他凭什么打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这种人，就该送去劳改！”
……
一时间，群情激奋。
各种难听的话语如同潮水般涌向程远，恨不得把他淹死。
而程远却对这些村民的指责和谩骂充耳不闻，他目光内疚且心疼的看向林秀和程蝶。
只见林秀抱着程蝶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两个人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而林秀的衣服凌乱头发也散乱地披散着，显然郑冰对她们动过手了。
程远知道林秀和程蝶是受自己牵连，让他心脏像被无形大手狠狠地攥住般心疼又自责。
前世的种种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程远脑海中闪过。
他想起了林秀绝望的眼神，想起了程蝶瘦弱的身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混账和无能……
一股滔天的怒火在程远的胸腔里疯狂地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郑冰和他的那些狗腿子全部撕成碎片！
但是他不能。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冲动，他要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不能让她们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不就是二十斤粮食！”
当即程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从麻袋里倒出一半的粮食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冷冷地说道：“这是我还你的粮食，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粮食？”
郑冰被程远打得眼冒金星，半天没缓过神来，此时听到粮食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程远，“你真弄到粮食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程远竟然真的弄到了粮食。
当即郑冰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两个小弟却是抢先一步抓起粮食仔细地查看起来。
“这……这是……”
其中一个小弟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但没等他说完另一个小弟也是惊呼道：“是粮食！真的是粮食！”
“这些粮食看上去得有二十斤！”
两个小弟说完不禁面面相觑，看向程远的眼神都变了。
程老三家穷得叮当响，这是整个青石沟都知道的事。
而且程老三家平日里吃的都是野菜糊糊，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粒白米，更别说他还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家底早就被程老三败光了，现在他们家穷的连锅都揭不开，这些粮食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这……”
见到程远真的拿出二十斤粮食，就连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愣住了。
原本这些村民还义愤填膺，等着看程远的热闹。
结果程远真拿出了粮食，而且数量还不少。
一个个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连之前那些叫嚣着要把程远送去劳改的人，这会儿也都偃旗息鼓，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程远找他们算账。
程远见堵上了众人的嘴，这才转过头看向躺在地上的郑冰，眼中寒光闪烁，“粮食，我还上了，现在，咱们该算算别的账了！”
“啥……啥账？”
郑冰顿觉程远的声音冰冷刺骨，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索命之音，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缩着脑袋开始装糊涂，“我……我不欠你的！”
他虽然是青石沟有名的地痞流氓，可说到底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程远刚刚那一脚，已经把他给吓破了胆。
“你不欠我的？”
程远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你恐吓我的妻女，还动手打了我的妻子，这笔账，怎么算？”
“我……我没有！”
程远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狠狠地扎在郑冰的心上，郑冰虽然嘴硬，但眼神却开始闪躲，“我怎么会动手打女人呢！”
“没有？”
程远指了指缩在墙角的林秀母女，冷声怒吼，“你看看她们，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林秀的头发，是不是你拽的，还有她的脸，是不是你打的？”
林秀听到程远的话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抱着程蝶的手又紧了紧。
小丫头又往林秀怀里钻了钻。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却倔强地没有哭出声来。
“我……”
郑冰还想狡辩，这时候周围的村民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个站出来指证郑冰。
“我看见了，郑冰刚刚拽了林秀的头发！”
“我也看见了，郑冰还踹了林秀一脚！”
“就是，我也看到了，郑冰还想打小蝶，被林秀给拦住了！”
……
一时间，院子里响起村民七嘴八舌的声音，都是指证郑冰的。
郑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村民，这会儿竟然会站出来指证自己。
“你们……你们胡说！”
郑冰怯懦的看了看程远，开始怒声威胁村民，“再敢胡说八道，我跟你们没完！”
“胡说？”
村民见状吓得赶紧闭嘴，而程远则是冷笑一声，直接就上前一步踢在了郑冰脸上。
“嗷——”
郑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狠狠撞在墙壁上，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