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的霉斑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林峰低头穿过滴水的晾衣杆,后颈的刺青被污水浸得发亮。
他数着第七个转角处新漆的“喜”字,舌尖抵着齿缝吹出一段潮州戏——这是刀疤强最爱听的《三笑姻缘》。
“峰仔。”阴影里伸出一只戴满翡翠戒指的手,雪茄灰簌簌落在他肩头,“听说你同惩教署警官讲,是我逼你顶包?”
林峰任由烟灰渗进囚服领口,喉结滚动时扯动锁骨处的缝合线:“强哥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油麻地警署自首。”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腹处纵横交错的电击伤,“不过医生说这些疤会留一辈子,正好提醒我当年是谁把我从城寨粪坑里捞出来。”
刀疤强用金牙签剔着指甲缝里的血渍,突然抓起林峰右手按在馊水桶边缘。
系统视网膜投影瞬间闪烁:对方掌纹匹配度97.8%,虎口茧层厚度0.3毫米——正是上周在旺角赌场枪杀和联胜红棍的痕迹。
“明天去钵兰街收账。”刀疤强甩开他的手,鳄鱼皮鞋碾过满地蟑螂卵,“阿华会教你规矩。”
林峰望着消失在窄巷尽头的背影,舌尖尝到纳米机器人修复牙龈渗出的铁腥味。
视网膜界面弹出提示:[初级高分子材料模块已激活,是否合成磷酸可待因晶体?
]他对着排水沟吐出带血的唾液,指尖在潮湿墙面上画出分子结构图。
三日后深夜的钵兰街后巷,霓虹灯管在阿华油亮的背头上投下紫红色光晕。
他哆嗦着撕开透明包装袋,手指刚触到白色粉末就触电般缩回:“峰哥,这批货的结晶纹路不对,强哥说要九成纯度......”
“强哥还说这单做成给你升为红棍。”林峰用鞋尖拨开满地注射器,纳米机器人正在耳蜗内重构声波频率,“听,警察的巡逻车还有四百米就到。”他忽然抓起阿华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当年你阿妈肺癌,强哥是不是说拿二十万安家费就让你去砍新记的人?”
阿华瞳孔里的霓虹碎成一片,直到警笛声刺破巷口的避孕套贩卖机。
林峰拽着他翻过生锈的铁丝网,身后传来包装袋被警靴踩爆的闷响。
当两人瘫倒在废弃殡仪馆的运尸车上时,系统提示在黑暗中亮起:[伪造毒品已替换完毕,开始释放拟态信息素。]
交易当天的海风裹着咸腥扑进观塘码头仓库,刀疤强镶钻的皮带扣在集装箱缝隙间忽明忽暗。
他踹了脚正在调试电子秤的小弟:“越南佬最恨人迟到,林峰那个混蛋呢?”
“强哥!”林峰撞开铁门时假发歪斜,腋下夹着的圣经哗啦啦掉出泛黄账本,“和联胜的人封了伟业街,我绕了三圈才......”
刀疤强用霰弹枪管挑起他下巴,忽然嗅到对方领口飘来的沉香味——这和他上个月送给警务处长的龙涎香一模一样。
紧绷的腮帮子稍稍松弛:“下次走货轮通道。”他转身瞬间,林峰垂落的右手在铁门上快速敲出摩斯密码,远处起重机顶端的红灯应声闪烁。
当越南帮的阿尔法轿车撞开闸门时,林峰正跪在地上整理被海风吹散的粉末。
为首的刀疤脸抓起玻璃罐对着日光灯晃动:“强哥,这批冰糖怎么有股漂白水味?”
“他妈的!”刀疤强刚要摸后腰的掌心雷,仓库顶棚突然传来钢索断裂的轰鸣。
五吨重的冷冻货柜砸在双方中间,扬起的面粉状物质瞬间触发消防喷淋系统。
林峰在混乱中撞翻酒精灯,纳米机器人制造的拟态信息素遇水即燃,在潮湿地面烧出带硫磺味的鬼火。
“强哥快走!”他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玻璃碴,后腰恰到好处地露出半截伪造的越南帮纹身贴。
刀疤强揪着他衣领撞向集装箱时,视网膜投影精确标注出对方太阳穴暴起的血管位置——血压值已飙升至危险临界。
“废物!连真货假货都分不清!”刀疤强染血的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金牙在冷光灯下像某种嗜血动物的獠牙。
林峰任由鼻血滴在对方鳄鱼皮鞋上,瞳孔倒映着仓库外渐近的警灯,耳蜗里传来系统提示:[神经毒素合成进度98%,建议配合肾上腺素使用以增强心肌梗死效果。]
海雾漫过码头生锈的龙门吊,将咒骂声绞碎成潮湿的余韵。
集装箱缝隙渗出的月光被流弹撕成碎片,林峰蜷缩在翻倒的电子秤后边,耳蜗里纳米机器人正在重构弹道轨迹。
刀疤强镶金的臼齿咬碎了雪茄,霰弹枪管在混凝土墙面犁出火星:越南佬敢在我的码头玩花样!
强哥小心!林峰突然扑过去撞偏枪口,子弹堪堪擦过刀疤强耳垂。
他后颈传来火辣辣的灼痛,系统视网膜投影却精准标注出三米外货箱的弹孔——那是他五分钟前用酸液悄悄腐蚀的支撑点。
阿华缩在生锈的油桶后发抖,手指被碎玻璃割得鲜血淋漓。
他看见林峰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那道蜈蚣似的缝合疤:当年替强哥挡刀留下的,今天还能挡子弹!刀疤强浑浊的眼球颤动了一下,霰弹枪管不自觉地偏向越南帮藏身的货架。
冷冻货柜的钢索终于不堪重负,带着刺耳的金属嘶吼砸向地面。
林峰在漫天飞舞的冰糖碎屑中翻滚,纳米机器人正在皮下织造防弹纤维。
他瞥见刀疤强后腰别着的纯金打火机——那是三年前九龙城寨纵火案的证物。
强哥接住!林峰甩出缠着钢丝的圣经,书页间夹着的照片在火光中一闪而过。
刀疤强条件反射地抓住飞来的黑影,越南帮头目的瞳孔却突然收缩——照片里正是他女儿放学经过油麻地茶餐厅的画面。
霰弹枪的轰鸣与少女惊恐的尖叫同时炸响。
林峰贴着潮湿的地面滑向配电箱,指尖触碰到提前布置的碳纤维导线。
当越南帮头目举枪瞄准刀疤强太阳穴时,整个仓库的照明系统突然爆出蓝紫色电弧。
该收网了。林峰默数着视网膜上跳动的神经毒素倒计时,袖口滑出的微型手枪泛着陶瓷冷光。
刀疤强正揪着越南人的衣领撞向货架,后心完全暴露在射击范围内。
纳米机器人将肾上腺素的甜腥味送入鼻腔,林峰扣动扳机的瞬间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刀疤强就是用这把掌心雷,把拒收保护费的报摊老板打成了筛子。
子弹穿过三层聚酯纤维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刀疤强踉跄着抓住垂落的消防水管。
他转身时金牙咬破了嘴唇,难以置信地盯着林峰手中正在气化的枪械:你...洪兴...家法
强哥教过我,做戏要做全套。林峰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纳米机器人正在分解虹膜残留的火药微粒。
他踢开刀疤强抽搐的手掌,露出对方腕间瑞士表盘的反光——那里清晰地映出越南人正在装填子弹的动作。
阿华的尖叫刺破浓烟:峰哥小心!林峰顺势扑倒在集装箱夹角,任由流弹擦过肩头。
他摸出藏在袜管里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刀疤强沙哑的嗓音在仓库回荡:下个月就把越南佬的船沉到鲤鱼门...
洪兴的人马撞开铁闸时,正看见林峰抱着刀疤强的尸体嘶吼:这帮越南杂碎连和联胜的货都敢吞!他染血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展示出经过系统处理的通话记录——凌晨三点的越洋电话赫然标注着缅甸毒枭的暗码。
混战在警笛声中戛然而止。
林峰站在倾覆的货柜顶上,任由咸涩的海风吹开浸透鲜血的衬衫。
他望着仓皇逃窜的越南帮残党,耳蜗里响起系统提示音:[高分子纤维合成模组已解锁,建议优先强化衣物抗拉强度。]
殡仪馆运尸车的尾灯消失在码头转角时,阿华发现林峰正在把玩刀疤强的金牙签。
月光照亮他锁骨处新添的弹孔,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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