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运尸车尾灯刚消失在转角,林峰已经站在旺角仓库二层的铁皮房里。
他拿着刀疤强的那支镶金牙签在电路板上轻轻划过,蓝紫色的电火花在布满油污的玻璃窗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峰哥,这西装……”阿华的手指在防弹西装表面摩挲,指腹传来类似鳄鱼皮的粗糙触感。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林峰正握着匕首从领口向下划,刀刃与布料摩擦迸出零星的火星,却连一道白痕都没留下。
林峰把浸透汗水的衬衫甩在旧机床上,露出后背狰狞的弹痕:“昨夜里越南佬用点三八手枪抵着我这里。”他转身时,阿华分明看见那些暗红色的伤疤正在西装遮盖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当啷!
林峰突然抄起扳手砸向阿华的面门,却在即将碰到鼻尖时被西装袖口弹开。
阿华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汽油桶,鼻腔里充斥着防弹纤维烧灼的焦糊味,这才发现扳手尖端已经熔成赤红的铁水滴落。
“高分子纤维的定向导热功能。”林峰解开袖扣,露出内衬里蛛网般的银色脉络,“只要调节反射角度……”他抓起滚烫的扳手按在西装前襟,蒸汽升腾间金属竟诡异般地恢复到常温。
阿华正要开口,楼下传来货柜拖拽的刺耳声响。
五个纹着过肩龙的男人踹开铁门,领头的黄毛把槟榔渣吐在车床导轨上,金链子在汗湿的胸口晃荡:“肥仔坤哥说新上位的要懂规矩,每月多交三成茶水费。”
此刻的弥敦道夜总会包厢里,肥仔坤正把冰镇的XO酒浇在陪酒女雪白的大腿上。
水晶吊灯在他光头上投下摇晃的光斑,鳄鱼皮鞋碾着满地的龙虾壳:“林峰那个四九仔,真以为斩死个刀疤强就能当上红棍?”他肥厚的指节捏碎了威士忌杯,血珠混着酒液滴在真皮沙发上。
马仔躬身递上卫星电话:“坤哥,癫狗他们到了十分钟了。”
“叫他们拍段视频回来。”肥仔坤抹了把脸上的酒水,镶钻的假牙闪过寒光,“我要亲眼看着那个大陆仔跪着舔……”
话音未落,电视监控屏突然雪花闪动。
画面切到仓库顶楼的隐藏摄像头,只见林峰慢条斯理地套上那件灰蓝色的西装,袖口暗纹在日光灯下流转着水银般的质感。
仓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癫狗的小弟抡起钢管砸向蒸馏水机,飞溅的玻璃碴在防弹西装上撞成粉末。
林峰倚着数控机床点燃雪茄,青烟掠过他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金属光泽。
“坤哥要的数目……”林峰吐出烟圈,烟灰弹在黄毛脚边的电源箱上,“不如用这个抵?”他忽然扯开西装纽扣,胸口竟露出微型反应堆的幽蓝光芒,跳动的光斑在天花板投射出星图般的矩阵。
癫狗的手下们哄笑着抽出蝴蝶刀,刀刃在防弹纤维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穿鼻环的小子抡起消防斧劈向林峰的肩头,反作用力却震得自己虎口迸裂。
斧刃卷曲着嵌进地面时,他们终于发现不对劲——林峰始终保持着整理袖口的优雅姿势,连雪茄烟灰都没抖落半分。
“玩够了吗?”林峰突然握住黄毛的手腕,西装袖口渗出黑色粘液包裹住对方的金链。
癫狗凄厉的惨叫中,那条24K金链竟在众目睽睽下熔成液态,顺着防弹纤维的纹路汇聚到林峰掌心,凝成一颗金豆在指尖翻转。
阿华悄悄摸向后腰的霰弹枪,却发现林峰背在身后的左手正对他做噤声的手势。
阳光从气窗斜射进来,照亮林峰右耳后方皮肤下流动的纳米机器人,那些银灰色流体正沿着脊椎没入西装内衬。
癫狗突然暴起,酒瓶砸在墙上迸出锋利的玻璃刃。
当他的小弟们摸向藏在摩托艇下的砍刀时,谁也没注意到队伍末尾的刀疤脸正将手缓缓伸向背后——那里别着一把淬毒的尼泊尔弯刀,刀柄缠着的红绸带还在往下滴着某种绿色黏液。
癫狗手中的玻璃刃在日光灯下折射出毒蛇般的寒芒,刀刃刺破空气的尖啸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
林峰甚至没有调整站姿,只是微微侧过脖颈,任凭那片淬着酒吧霓虹的玻璃刺向左胸第三颗纽扣。
峰哥!阿华横跨半步想要阻拦,却被林峰抬肘轻推。
他的后背撞在堆满晶体管的老式收音机上,那些镀铜的真空管突然亮起诡异的蓝光。
玻璃刃尖端触到西装面料的刹那,纳米纤维突然泛起涟漪状的银光。
癫狗感觉像是刺进了凝固的沥青,刀刃在距离心脏两厘米处停滞不前。
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那些游走的银光正沿着刀刃攀附而上,将玻璃分解成晶莹的粉末簌簌飘落。
坤哥没教过你们...林峰掸了掸西装前襟,纳米机器人集群在他指尖聚合成液态金属手套,刺杀要瞄准动脉?他话音未落,癫狗突然捂着右手跪倒在地,指缝间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某种荧绿色的纳米溶液。
仓库陷入死寂,只有通风管道的嗡鸣在锈蚀的钢架间游荡。
刀疤脸小弟的尼泊尔弯刀僵在半空,淬毒刀锋映出十三个呆若木鸡的面孔。
林峰抬手解开领带夹,暗银色的微型手枪在掌心展开时发出精密机械咬合的轻响。
枪声像是用丝绸包裹的惊雷,钨合金弹头在离地二十米处轰然炸开。
纷扬落下的不是弹片,而是数以千计的发光粒子,在天花板交织成九龙城寨的全息投影。
那些闪烁的光点勾勒出每条暗巷的军火库、每个堂口的走私路线,最后汇聚成肥仔坤的秃顶轮廓。
看清楚了吗?林峰转动枪身,露出蚀刻着量子云纹的弹仓,你们跟着肥仔坤走私白粉的时候,我在用卫星测绘整个油尖旺。他忽然扯开西装,胸口微型反应堆的蓝光将全息图染成深海般的色泽,知道上个月沉在鲤鱼门的货船是谁的买卖?
穿鼻环的小弟突然颤抖起来,他认出全息图中某个坐标正是自己表哥失踪的渔排。
阿华趁机踢开脚边的霰弹枪,却发现枪管不知何时已被纳米机器人熔成抽象雕塑——这显然是林峰早准备好的震慑道具。
从今天起,你们的安家费涨三倍。林峰的声音忽然变轻,他弯腰拾起癫狗掉落的金链残片,纳米机器人将其重塑成十三枚尾戒,受伤的兄弟可以去皇后大道东的诊所,那里有细胞再生舱。他弹指将戒指抛向人群,银灰色流体在空中自动适配每个人指围。
刀疤脸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溃烂的枪伤:上个月在庙街中的黑枪...他话音未落,林峰已经将戒指按在他伤口。
纳米机器人如蚁群般涌入血肉,腐肉剥离的滋滋声中,新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溃烂处。
癫狗挣扎着爬起来,他右手被分解的伤口正在银光中重生骨骼。
当第一个小弟单膝跪地时,生锈的排风扇恰好将晨光切割成细碎的金箔,为林峰镶上流动的光边。
弥敦道夜总会的空调出风口突然喷出呛人的雪茄味,肥仔坤把卫星电话砸向液晶屏时,墙角的斗鱼缸应声炸裂。
血红龙鱼在满地玻璃渣里徒劳地翕动腮部,就像他抽搐的腮帮。
你说癫狗他们集体纹了青龙?他肥硕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女招待的肩胛骨,镶钻假牙咬破的舌头让声音带着血沫,还他妈是发光的?
马仔战战兢兢递上平板电脑,监控画面里十三辆哈雷机车正轰鸣着驶离仓库。
每辆车把手上都缠着液态金属制成的缰绳,阳光照射时浮现出林峰侧脸的暗纹。
为首的癫狗摘下头盔,后颈处纳米机器人纹身正闪烁着幽蓝光芒。
肥仔坤的鳄鱼皮鞋狠狠碾碎地上的鱼尸,他抓起冰桶扣在颤抖的马仔头上,威士忌混着血水从对方领口滴落。
当他的金劳擦过水晶烟灰缸时,暗格里藏着的勃朗宁突然开始发烫——枪身上的珐琅彩绘正诡异地剥落,露出下方流动的银色基底。
备车!他扯断脖子上的纯金观音像,肉褶里的汗珠在空调冷风中凝结成冰碴,我要亲自去和胜和的陀地借兵...话音未落,夜总会所有霓虹灯突然频闪,投射在墙上的不再是招牌广告,而是某个笼罩在蓝光中的剪影。
鱼缸溢出的水悄悄漫过真皮沙发,在满地狼藉中折射出妖异的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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