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弯眉一笑。
“我家是从商的,不是什么高门世家,你既然叫他舅舅,就是那殿下咯?我怕是没资格和你做朋友。”
“怎么会。”
“你是舅舅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虞儿连忙道。
“可可,我的外甥女性子很好,不会嫌弃你的,你不要这么说。”
“哦?”
虞儿看着姜可,心中却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原来,颜玉他们在这长安楼吃饭去,颜玉为了不付钱,想先溜。
被他们叫住了。
颜玉见她难得出宫,想带她好好逛逛。
路上,虞儿心里惴惴不安。
骤然,似乎想到了什么。
姜可。
她前世并不认识她,可她明显与舅舅交情不错。
她......
有问题。
而在经过一间店面后,她的猜疑才真正实现。
这是一家赌馆。
颜玉指着这里对虞儿说,“虞儿,这是京城最大的赌馆,一品阁,也是传出京外的,正是可可家的,可可父母就是靠这个发家的。”
“各地有好几家呢。”
虞儿心里警铃大作。
真的是姜可。
若真是这样,那这件事更加复杂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说明,她背后还有一股势力。
直觉告诉她,跟虞好无关。
但她现在,还不能直接和舅舅说姜可有问题。
不然,以舅舅的性子,定会引起他们怀疑。
于是,她跟颜玉说:
“舅舅,你不要再和那些人玩了。”
“为什么?”
“你是国舅,很多人都盯着你,你再和他们玩,是要闯大祸的。”
颜玉听了,却难得的默了。
“舅舅,你知道了没?”
“我知道了。”
连续两月,除了初一和十五,陛下都没来她宫里。这些日子,颜皇后心堵,便时时在曲荷园散心。
这日,除了她,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颜皇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婉良媛。
婉良媛见了她便如受惊的兔子般,低下头,曲起身,给她行礼。
她不经意的,露出了袖子下金贵的琉璃月珠镯,让颜皇后一眼就看到了。
她一惊,这不是今年离国人送的朝贡吗?她一眼就看中了,求了陛下好久,陛下都没给。
竟会在这小贱人的手上。
她阴恻恻的盯着她,“免礼吧。”
婉良媛听了,似乎注意到了颜皇后的视线,连忙反应过来,用袖子遮住了这镯子,然后直起身,笑道,“多谢皇后娘娘。”
她那明显的举动,却惹恼了颜皇后。
“婉良媛好兴致啊。”
“是。”
“臣妾刚从陛下那儿出来,想着来这看看风景。”
“你放肆!”
“搞的好像本宫要吃了你似的!装什么装?本宫告诉你,你再怎么蹦跶,本宫也是皇后!”
婉良媛似乎被吓到了,她忙低头,“是,是臣妾的错!”
她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丝得意。
颜皇后慢慢的走到婉良媛面前,然后竟抬起了手,婉良媛的侍女莲儿吓的连忙抓住了颜皇后的手,哭喊道,“娘娘!是我家娘娘错了!是我家娘娘的错!”
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
侍女们都在拦着颜皇后。
颜皇后气的发丝散乱,指着婉良媛,“你以为你很有本事吗?”
乾清宫,婉良媛满脸是泪,哭的脸都花了,却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滋味,朝虞为哭道,“陛下,不要怪皇后娘娘,是臣妾占了陛下的恩宠,让娘娘看臣妾不顺眼,都是臣妾的错。”
颜皇后在一旁头发散乱,气的面目狰狞,还在骂道,“你再给我装!”
“皇后!”
虞为喝道。
“你此刻哪儿还有一点皇后的样子?”
“身为皇后,不做好六宫的表率,在这里如同泼妇一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虞为满脸失望。
颜皇后听完,却意外的冷静了下来。
她这才意识到,她被下套了。
“我......”
“芷儿,你起来吧。”虞为唤了婉良媛的闺名一声。
“不要哭了。”
他又静静道,“皇后,回去禁足吧。”
颜皇后咬唇,知今日是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站起来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颜皇后离开后,虞为立刻轻咳出声。
婉良媛面露担忧,“陛下,你没事吧?”
“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虞为摆了摆手,“皇后性子愈发火爆了,你受委屈了,朕不要紧。”
婉良媛抿唇。
婉良媛长的十分美。
却因这美,被皇后忌惮,当年,她刚入宫,皇后就借口说她顶撞了她,让陛下认为她自恃美貌,受到了陛下的厌恶。
可如今,她到底还是受宠了。
她这张脸,就注定她能得宠。
自颜皇后禁足后,林冬芷在后宫可谓是过的风生水起,顺心顺意,她的位分一升再升,在一月之中,竟连跨四阶变成了婕妤。
一时间,可谓是风头无两。
颜宛如在殿中听了这话,也只是不做言语。
只是,虞儿的及笄礼快到了。
“兰草,你说,我是不是要完了?”
颜宛如这些天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气数快尽?
只是虞儿,她不忍心让虞儿经受这些。
“娘娘,别多想了,殿下的及笄礼快到了,陛下提前半个月就在悄悄布置了呢,陛下心里是有你们的。”
“真的吗?”
“是啊,娘娘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到了殿下及笄那日,一定要容光焕发的呢。”
及笄礼那日前,陛下广邀各府,七月初七那天,打算在流光殿办宴,给虞儿一个盛大的及笄礼。
七月初七这天,宫中人来人往,四处洋溢着热闹的氛围。
虞好望着这一幕,不知在想什么。
流光殿,桌席上摆满了珍馐美味,时鲜的果肉与果仁,大厅内放着冰鉴,殿内十分凉爽。
虞儿在后殿里,说不紧张是假的。
今日,她要为自己正名。
父皇给她如此周全的安排,也许是出于对她的愧疚,她已经了解一些流程,包括要读的圣旨,她今日就是要虞好看看,她不是任人欺负的。
宾客在席间坐了片刻,巳时,虞儿终于要上场了。
当大家看到一身芙蓉金广袖长裙的虞儿时,却委实被惊艳了一下。
主持这场及笄礼的,是朝内的唯一一个女官,女太傅,温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