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三公主的及笄礼,三公主是正宫所出,是为嫡出,良金美玉,蕙心纨质,字厢月,是陛下用心取的字,月即为月亮,皎洁明亮,陛下喻,只愿殿下如月之皎洁,岁月静好,笑靥如花。”
温太傅的一番话下来,虞好的嘴角抽了抽。
场面一下子更加喧闹了,席间的大家都鼓起了掌来。
虞为站在一旁,满脸欣慰,望着虞儿的眼神都带着慈爱,虞好看到这一幕,心里的一道防线又破了。
多么刺眼。
她凭什么。
念完词后,母后接过金雀钗玉搔头,要给虞儿簪上。
虞儿一脸乖巧,却在母后挡住她的眼睛时,悄悄看向了虞好。
看见她努力维持风轻云淡的表情时,她差点笑出声。
簪完金笄后,高台上的众人才散了。
虞儿也回到了后殿,她坐在铜镜前,无意间一瞥,却看到了一角衣袍。
她转身。
竟是沈不。
“沈不。”
“你吓死我了。”
沈不望着她,内心却有些纠结。
他的字是卿。
其实以前,她喜欢叫他卿卿。
这样想来,他已经好久没听到她这么叫他了。
到后来,她都是直呼他全名。
他知道,这是奢望。
只是现在,很多都没有发生,不知,他还能不能听到虞儿这么叫他?
“你在想什么?”
沈不再回过神来,却见她在摇动间发上的金笄有些松了,他伸手,要把它扶稳。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虞好看到。
虞儿本来看着忽然靠近的沈不,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
竟是虞好。
老天助她,实在太让人爽快了。
虞儿抓住沈不的衣袍,声音娇软,“沈不,谢谢你。”
虞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
沈不这才看到虞好。
对于虞好,他心里一片漠然。
前世他虽对她假以辞色,在私底下,却也从未亲近过。
他对着她,从来只觉得作呕。
她竟还逼的虞儿最后自刎而死。
简直罪无可恕。
如今,他再也不会装了。
他睨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却对虞儿展开笑颜,“嗯。”
虞儿心里很是诧异。
但他的行为,让她很是高兴,甚至是亢奋。
让虞好看到就好。
总之,这只是开始。
“二姐姐。”虞儿佯装惊讶,“你怎么来了?”
虞好的心脏砰砰乱跳,她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里有点酸涩,让她难堪,她只勉强装作镇定道,“我来看看你。”
“这样啊。”
“沈不,那你先出去吧,我和我二姐姐有话要聊。”
沈不闻言,“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目不斜视的朝外面走了出去。
全程没有看虞好一眼。
虞好只觉得十分难堪。
沈不出去后,虞儿在殿里给虞好看了好几样首饰,问她有没有什么欢喜的,还有些卖乖的话,虞好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沈不对她视若无睹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明明前阵子,他对她温声细语的。
她再看向虞儿。
他对她如此宠溺。
难道,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吗?
“姐姐。”
“姐姐。”
虞儿又喊了虞好一声,虞好才从思绪里回来,“我记得,你和沈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他今日怎么都没有和你打招呼呢?”
听了这话,虞好更是想要吐血。
“嗯......”
“我自然比不得你。”
“怎么会呢?”
虞好出去后,虞儿望见镜中的自己眼梢带着分得意。
呵。
虞儿走了出去,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看清来人时,虞儿顿时欢喜起来。
“纨纨。”
来人一身天水碧蹙金长裙,亭亭玉立,眉目间带着些英气。
她和虞儿从小认识,是她最好的朋友。
前世,纵使虞儿的兄弟姐妹都离开了她,唯有苏纨,对她始终如一。
苏纨望着她,勾起了唇角,“臣女拜见三公主。”
“三公主可真是个美人,让臣女移不开眼呢。”
虞儿蓦的一笑,“你也是。”
她和苏纨沿着太液池走着,聊起了许多。苏纨忽然问起虞儿,“你可还喜欢那沈不?”
虞儿骗了苏纨,她说,“喜欢。”
“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了他。”
“你们似乎和好了?”
“是啊。”
苏纨“嗯”了一声,“他若是敢负你,我就提剑把他的沈府端了。”
“可他不喜欢我。”
虞儿低声说了一句,转头却注意起了苏纨的话。
“你还在习武?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记得,苏纨一直有从军的心愿。
果然,听她说。
“我想从军。”
虞儿有些哭笑不得。
对于虞儿的及笄礼,颜皇后很是满意。
长春宫,虞儿和颜皇后谈起了她被禁足这一事。
她直接说明。
“母后,你被下套了。”
颜皇后表示她意识到了。
虞儿对她说,“你以后,可要收敛一下你的脾气,不要再中这种套了。”
太液池旁,丝雨亭内,虞好正在跟虞为对弈。
对于这个女儿所展现出来的抱负,虞为是惊喜的,也是乐于见成的。
因此,他也有培养她的打算。
“礼部侍郎告老还乡,打算回乡耕田,朕想让你顶上礼部侍郎一职,你意下如何?”
虞好十分乐意,当即就道,“多谢父皇。”
“父皇,齐大人为朝廷奉献良多,实在是个贤臣,我们应当让他衣锦还乡,载誉而归。”
虞为点头,“你考虑的很周全。”
虞为说完,心里更加肯定了虞好。
这一幕,又被周围的宫人都收入眼底。
虞好正风头正盛,她回头,就想起了一件事。
本来,她应该长在这宫廷之中。
本来,她也能如虞儿一般,从小受尽呵护。
都是因为那钦天监。
算出的什么凶时。
如今,也该着手整整他了。
月黑风高夜,虞好上了望月阁。
彼时,监正正在夜观星象。
忽然,冷不丁,他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回头,就见虞好悠悠坐到观星台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盏茶。
“监正好尽职,这么晚了,还在忙。”
孟大人悻悻一笑,“殿下怎么有空来臣这望月阁?”
“自然是有事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