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永昌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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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坐回马车,见江璟沅心事重重,叶无咎沉声问:“你信他的话吗?”

本是不相信,但是那人不仅看破了她的身份,还知道了她和侯府的纠葛,心中难免芥蒂。

“江湖骗子罢了。”江璟沅安慰叶无咎,也压制自己迅速跳动的内心,“九哥,我不会嫁到侯府的。”

叶无咎微微皱眉,笑意从扬起的嘴角乍现,“你如今都是小侯爷了。”

也对。

江璟沅舒了一口气。

“去了侯府别害怕,若是有情况,就谴你的暗卫来将军府找我。”

“好!”答应的格外爽快,江璟沅后知后觉,“你怎么知道……”

万宿叔还多次因为叶无咎待在她身边不走而无法靠近,现在来看,竟然早就被叶无咎发现了。

叶无咎心虚道,“就是猜的,因为那人总是换着不同身份周旋在你周围,我担心是东夷余孽,所以花了点心思观察了一阵。”

起初他混迹在边城百姓中,偶尔又装作是变成将士,再后来竟然还能混做是县令府的下人。

凡是那人想,几乎无处不在。

什么都能是理由。

但叶无咎他是绝对不会说,是因为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江璟沅身上,于是才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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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府。

熟悉的记忆涌起的同时,叶无咎保护自己遭受万箭刺身的场面也扑面而来。

从她认识傅成济时,傅狗就已经是世子了。

可现在……

叶无咎替她敲开了府宅大门,是府中管家开的门,等候多时。

“小侯爷回来了!小侯爷回来了!”

他兴奋的张牙舞爪,朝着府里面通传。

侯府如今分了房,尚未分家,老侯爷住在主屋,隔壁就是大房,侧院依次排下去二三四房。

“这位想必就是叶将军吧。”

叶无咎点头,“我说了,今日亲自将人送来,希望我下次再见到她时,她依旧是我送来府上的样子。”

管家守府多年,自是没有偏向,一心侯府。

他锤锤瘦弱的胸脯,斩钉截铁道:“将军放心,小侯爷是我们侯府的嫡孙,说句犯上的话,他是我看着出生的,与我而言,对他的感情不比侯爷少。”

江璟沅扭头看向叶无咎,叶无咎不放心地离开了。

“阿简!”一声颤抖的呼唤从正厅传来,世子傅冬鸿泪眼婆娑的从内屋疾步而出,“我听父亲讲,你出现在边城驻军军队中,才派人前去查看,回来就好……”

他伸手想要触碰,江璟沅向后自然躲开。

她心中嗔怒,一个二个都口口声声心中挂念傅简,可曾有人真正去边城寻过他。

不仅不寻他,还派人杀他。

“冬郎,这就是阿简?”一个温婉中带着锐利的女声插了进来,江璟沅抬眼,见到一位着绛紫锦缎的夫人被丫鬟搀着走来,鬓边金凤步摇轻晃——正是害得年幼傅简离家身死的向氏。

也是前世屡次明嘲暗讽自己身份卑贱,不配为侯府嫡妻的侯夫人向采纹。

如今江璟沅顶替傅简的身份归来,她眼中的惊恐与狠毒几乎都快要溢出来。

江璟沅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指甲婶婶恰入掌心,朝着世子眼泪汪汪,道:“你当真是我的父亲吗?”

傅冬鸿见她腰间挂着玉佩,五官也神似自己的亡妻,再不然,眼前这位可是陛下亲封的节度使大人,顶替了自己父亲职位的小子,他还能不认?

老侯爷都认了。

他敢不认?

于是答道:“我自然是了,孩儿,你莫非不记得阿爹了?”

江璟沅摇摇头,“我失了忆,为了生活才进入军营,如今才能够回到都城。”

“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向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是。”

“母亲?”江璟沅脸色疑惑。

“正是。”傅世子接话道。

“我来时担忧自己草莽身份恐无法入侯府之流,打听了一番,那些人说,我的母亲早已亡故,也正是因为母亲的离世,我才会犯病,才被父亲送去庄子上养病。”江璟沅演的令人动容,府中来得晚的下人听见这话,已经开始互相递眼色,议论纷纷,“看来外人皆是胡说,我的父亲母亲俱在,怎么会容许我在外流浪多年呢……”

“因为她不是你的母亲!”望着声音来处,见到从身后走来的锦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

这张脸,她怎么会忘记。

“我当是何事,匆忙将我叫回,这是谁啊?”

如今侯府未倒塌,傅成济的日子也过得滋润,空有虚名,又有银钱,正好能在都城浪荡。

像极了纨绔子弟。

“你是何人?”江璟沅明知故问。

他的眉眼与向氏如出一辙,却透着股别样的感觉,“我乃是侯府嫡孙傅成济!你谁啊?”

江璟沅眼巴巴地望着傅世子,“你当真是我的父亲?为何侯爷说我才是侯府嫡孙,莫非是弄错了?”

“你?”傅成济生了怒气,扭头正经的打量起了江璟沅,沉思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老侯爷的声音从主屋传来,“向氏是你的继母,阿简。”

“傅成济,你既然说了你是侯府嫡孙,整日只知去斗鸡喝酒听戏,可有将侯府之责半句记在脑子里?”

傅成济在府中被向氏惯坏,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害怕这个永昌侯祖父。

现下听到责骂,憋了一肚子气也无处发泄,“祖父教训的是。”

“继母?”江璟沅疑惑道,又扭头望向傅成济,添上一把火,“那你就该是我的弟弟才对吧?”

“我分明比你大!”傅成济咬着牙道。

“啊?可我的母亲难道不是世子嫡妻吗?我也是侯府嫡孙,你怎么会比我大……”

提及此话,向氏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好不难看。

江璟沅将目光投向台阶上的傅侯。

永昌侯白了傅世子一眼,“你自己解释去!”

傅世子尴尬笑笑,“好阿简,此事说来话长,阿爹之后再好好跟你解释,但你完全可以相信,自己就是侯府嫡子,也不怪你哥觉得你眼熟了。”

“阿简跟我来。”傅侯唤道。

众人进屋,剩叶无咎一个人站在原地,“可是我梦中那人是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