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萌抱着的纸箱在楼道里磕出一声闷响，几个玻璃杯在泡沫纸里叮当作响。
她盯着蜜语茶坊后堂虚掩的门，陈默懒洋洋的声音混着苏若雪的轻笑飘出来：“下周的扩张会议……苏社长定时间就行。”
这个总在网吧打游戏、上课睡觉的陈默，什么时候和苏若雪讨论起“扩张会议”了？
上周她还听隔壁寝室说，陈默翘了导师的人工智能项目宣讲会，现在却在谈奶茶店扩张？
纸箱在怀里越来越沉，周小萌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退到消防栓后面，直到苏若雪的高跟鞋声远去，才抱着箱子蹭回宿舍。
门一关，她立刻掏出手机，屏幕蓝光映得眼尾发涩——她注册了个新账号，ID是“真相挖掘机”，关注列表里悄悄加上了陈默的所有社交账号。
陈默正窝在宿舍的懒人沙发里。
下午在奶茶店签到时系统送的品牌联盟券还热乎着，现在光幕又跳出提示：【检测到宿主近期摆烂行为稳定，建议开启直播教学“高效摆烂术”，流量达标可触发特殊奖励】。
他打了个哈欠，反正躺着也是躺，不如试试。
电脑摄像头亮起的瞬间，他随便扯了条毯子搭在肚子上，直播标题随手敲下《今天也要当一条咸鱼》。
屏幕中央的数字开始跳动：100、500、1万……陈默闭着眼嘟囔：“摆烂的核心是拒绝无效消耗，比如早起背单词不如多睡半小时，反正考试前三天突击一样过……”
“主播说得对！我昨天加班到十点，今天早起开会脑子都是懵的！”
“救命这才是当代打工人心声！”
“求问怎么翘课不被抓？我导员查课超严！”
弹幕像潮水般涌上来，陈默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毯子滑到肩头：“翘课要挑老师心情好的日子，比如周五下午……啊对了，系统提示流量破百万了？”他半睁眼睛，光幕突然炸开金色烟花，【躺平度假村】项目卡“啪”地拍在眼前：“是否激活？附赠东南亚私人岛屿使用权。”
“激活。”陈默伸手戳了戳光幕，反正系统自动处理，他接着往沙发里缩了缩。
与此同时，财经大厦27楼的办公室里，韩冰的钢笔尖重重戳在采访提纲上。
电话那头周泽宇的冷笑透过听筒传来：“蜜语茶坊？不过是大学生网红炒作，等热度退了——”
“周总。”韩冰打断他，鼠标点开刚收到的新闻推送，“您看这条？《神秘资本新贵陈默收购东南亚海岛，开发躺平主题度假村》。”
电话里的沉默持续了三秒，接着是文件被碰倒的脆响：“不可能！一个学生哪来的钱——”
“周总，果乐美今天的股价已经跌了3%。”韩冰按下录音键，“您确定这只是炒作？”
蜜语茶坊总店的玻璃幕墙外，晚霞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苏若雪捏着平板冲进陈默常坐的角落，发梢还沾着奶茶店的甜香：“陈默！海岛开发方案我看了，要是把蜜语茶坊的主题店搬上去，再搞个‘奶茶疗愈区’——”
“苏社长。”陈默从沙发里探出头，头发睡得翘起一撮，“我昨天直播到后半夜，现在困得眼都睁不开。”
“所以你把海岛全权交给我？”苏若雪眼睛亮起来，指尖快速划过平板，“我可以联系设计师，把奶茶元素融进度假村，比如用茶包做装饰的树屋，奶盖池——”
“随你安排。”陈默扯过毯子蒙住头，声音闷在里面，“我就负责躺着验收成果。”
深夜十一点，302宿舍的台灯还亮着。
周小萌蜷在床沿，电脑屏幕上是陈默的直播回放。
她翻出自己做的表格：陈默第一次出现在蜜语茶坊资金流是三个月前，正好是他翘掉实习面试那天；直播热度飙升的时间点，和他在网吧连续签到七天的日期完全重合；甚至连海岛收购的合同日期，都卡在系统提示流量达标的十分钟后。
“叮——”新消息提醒弹出，是“真相挖掘机”的后台通知：您关注的用户@陈默更新了动态。
周小萌点开，是一张他躺在沙滩椅上的照片，配文：“新躺平据点，不错。”
她盯着照片里那片蓝得晃眼的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垫边缘。
屏幕蓝光在她眼底跳动，像藏着什么要破茧而出的东西。
直到凌晨一点，宿舍断电的提示音响起，她才惊觉自己记满了三本笔记本的边角，最后一页最下方，用红笔重重画了个问号：“他的每一步……都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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