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是被阳光晒醒的。
清晨八点的光线透过纱窗斜斜切进客厅，在沙发扶手上投下一片暖黄。
他迷迷糊糊地摸手机，屏幕亮得刺眼——系统提示框跳了七八个，最上面那条是凌晨三点发来的：“检测到用户睡眠时长达标（9小时17分），触发‘深度摆烂奖励’：无干预直播权限已自动开通。”
“什么玩意儿……”他揉着后颈坐起来，枕头歪在脚边，哈欠表情包被压出褶皱。
手机又震，是黄子昂的语音：“老大！无干预模式的直播后台我调好了，你只要往镜头前一躺，系统会自动循环播放你之前录的‘高效摆烂理论’——记得把睡衣换件带LOGO的，昨天安妮说观众爱瞅你那件熊猫睡袍。”
陈默低头看身上皱巴巴的白T恤，突然笑了。
前世这个点他正挤地铁，现在却能窝在沙发里慢悠悠地翻衣柜。
他挑了件印着“今日KPI：多睡半小时”的灰色连帽衫，往直播架前一坐，打了个响指：“开始吧。”
镜头亮起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无干预直播已启动，当前状态：自然摆烂。”他往懒人沙发里一瘫，眼皮逐渐发沉——反正系统会自动播放他上周录的“如何用十分钟完成全天摆烂KPI”，观众爱听不听，他困得实在撑不住。
这一觉睡得极沉，再睁眼时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
屏幕上安妮的视频通话跳得像个红色小炸弹，他划开，安妮的脸占满整个屏幕，发梢还沾着奶茶渍：“老大！你直播间炸了！”
“炸……炸了？”陈默坐直，后颈压出红印。
“不是炸号！是观众自发上传的模仿视频！”安妮手忙脚乱地翻后台，“你睡觉那会儿，有个女生在图书馆趴桌睡觉的视频被顶上热搜，配文‘跟着陈老师学摆烂，期末不挂科’；还有个外卖小哥在电动车上补觉的，说‘每天多眯二十分钟，差评少一半’——现在后台统计，模仿视频已经超过十万条了！”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当前‘躺赢挑战’参与人数突破200万，是否激活‘行为复制奖金池’？”陈默盯着悬浮在视野里的蓝色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个歪歪扭扭的“确认”。
下一秒，手机银行短信进来：“您尾号XXXX的账户到账**元，当前余额：13,765,421,890元。”
“嘶……”他倒抽口气，手机差点摔在地毯上。
前世他拼死拼活一年赚三十万，现在睡一觉的功夫，账户里多了五千万。
“叮——”门被推开，黄子昂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眼镜滑到鼻尖：“老大快看！‘躺赢记录APP’上线十二小时，下载量破百万了！”他把电脑转过来，评论区刷得比弹幕还快：“终于有人给懒人做KPI了！”“原来我每天躺三小时也算为人类文明做贡献？”最下面一条认证用户留言：“建议加入‘摸鱼时长换算咖啡券’功能，@陈默你懂我意思吧？”
陈默扫了眼数据图，用户活跃度曲线像坐火箭似的往上窜：“你加的那个成就系统？什么‘沙发钉子户’‘床板永动机’？”
“必须的！”黄子昂推眼镜，耳尖发红，“我昨晚改代码到两点，把用户打卡的摆烂时长跟心理学激励模型做了匹配——你看，累计躺满一百小时能领‘初级摆王’勋章，五百小时是‘躺平大师’，现在已经有三万人在冲‘床板永动机’了！”
手机又响，是安妮的语音：“老大！我联系的品牌都疯了！麦当劳要做‘午休套餐’，点巨无霸送‘躺赢半小时’电子勋章；淘宝家居类目说要联合推出‘摆烂专用靠垫’，现在首日交易额已经破三百万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笑，“刚才有个卖助眠香薰的老板打电话，说要给你寄十箱新品，说你在直播间打哈欠的样子比明星代言还管用。”
陈默靠回沙发，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模块：“行为复制奖励已激活，当前全国有超80万人同步进行‘高效摆烂’，预计今日奖励金额达1.2亿元。”他低头看账户余额，数字还在往上跳，像一串不会停的鞭炮。
“这玩意儿比上班还来钱快。”他嘀咕了句，抓起茶几上的冰可乐灌了一口。
前世他熬夜写代码时，怎么也想不到“摆烂”能变成门生意。
傍晚时分，韩冰的电话打进来。
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静：“陈默，我刚发了篇深度报道，你看看？”
他点开财经新闻客户端，头条标题赫然写着《从校园废柴到全球顶流：陈默现象背后的资本密码》。
往下划，韩冰的文字像把手术刀：“当所有人都在鼓吹‘努力致富’时，陈默用最懒惰的方式撕开了现代社会的疲惫面具。他的直播间不是秀场，是当代年轻人的情绪避难所——在这里，打哈欠是仪式，摆烂是反抗，连系统奖励都成了最直白的价值肯定。”
最后一段让他挑眉：“有投资人私下表示，陈默的‘躺平经济’正在重构消费逻辑——当人们愿意为‘不努力’付费，新的商业蓝海已经显现。而这位始作俑者，在接受采访时只打了个哈欠：‘其实……我就想多睡会儿。’”
手机突然震动，是微博推送。
楚瑶的账号挂在热搜第十，最新动态只有一行字：“你们赢了……但我不会放弃。”配图是张模糊的截图，能看清“反击计划”四个字。
陈默盯着屏幕，手指在“取消关注”键上悬了悬，到底没点。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他起身去厨房热牛奶，路过直播架时，镜头里还在循环播放他的“高效摆烂理论”：“摆烂不是躺平，是给生活按暂停键。你看，现在有两百万人跟你一起暂停——这多酷？”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全球用户同步打哈欠行为激增，建议开启‘全球同步打哈欠直播’。是否预约？”
陈默端着牛奶杯转身，杯壁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痕。
他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突然笑了。
“急什么。”他把牛奶喝得底朝天，“先让我把这杯奶消化完——明天再考虑打哈欠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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