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在陈默的睫毛上跳了两下。
他翻了个身，手机在枕头下震动起来，系统提示音像只小蜜蜂：「检测到全球用户打哈欠期待值突破90%，建议今日15:00开启同步直播。」
他眯着眼睛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黄子昂凌晨三点发来的消息：「哥，我把直播互动程序优化好了，就等你点头！」后面跟着一串熊猫头搓手的表情包——这小子最近总学安妮那套，连发消息都带点讨好的意味。
陈默把手机倒扣回枕头，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印子发呆。
前世这时候他正蹲在公司茶水间啃冷掉的三明治，盯着电脑屏幕上跑不完的代码；现在倒好，「打哈欠」成了正经工作。
他摸了摸肚皮，突然笑出声——反正系统说奖励翻倍，睡饱了再干活儿也不迟。
上午十点，陈默晃悠到客厅。
直播架还立在飘窗边，镜头蒙着层薄灰。
他扯过沙发上的懒人毯搭在肩上，弯腰擦镜头时，瞥见茶几下压着张便签，是安妮昨晚留的：「下午三点记得涂润唇膏！打哈欠时唇纹太明显啦～」字迹歪歪扭扭，末尾画了只打哈欠的猫。
「这丫头。」他捏着便签边角，转身从冰箱里摸出盒养乐多。
喝到第三瓶时，手机弹出黄子昂的视频通话，对方眼睛红得像两颗樱桃，屏幕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哥！你看实时预约人数——已经三百七十万了！美国、日本、德国的用户都在问时差换算，我让技术组做了全球时区对照表，现在评论区全是‘三点整定闹钟’的刷屏！」
陈默把养乐多瓶底敲了敲茶几：「慌什么？你上次说的那个‘行为艺术’，不就图个热闹？」
黄子昂抓了把鸡窝头：「可、可刚才有个法国小哥在超话里说，要带着全家在埃菲尔铁塔下同步打哈欠！还有印度用户说要在恒河边摆瑜伽垫——这他妈都快成文化输出了！」
陈默望着窗外飘过的云朵，突然想起前世在展会上见过的那些西装革履的「文化大使」，哪有现在这帮年轻人有意思？
他伸了个懒腰：「三点整，准时开。你盯着后台，出岔子了我找你。」
下午两点五十九分，陈默窝在懒人沙发里，直播镜头刚好框住他蓬松的头发和半张睡眼惺忪的脸。
手机在腿上震动，是安妮的消息：「表情包做好啦！等你打哈欠的素材！」配图是张草稿，圆滚滚的卡通版陈默正揉着眼睛，对话框里飘着「今日摆烂KPI已达标」。
他刚要回「知道了」，直播间提示音炸成一片。
屏幕右侧的在线人数像坐了火箭——10万、50万、100万……最后停在237万的位置，弹幕刷得太快，只能看见零星几个字：「三点整！」「闹钟响了！」「陈哥撑住！」
墙上的挂钟敲响第三下时，陈默吸了吸鼻子，喉结动了动。
镜头里，他的眼皮慢慢耷拉下来，嘴角自然下垂，接着——「哈——」一声绵长的哈欠，尾音带着点慵懒的气音，眼尾浮起层薄红。
几乎同一时间，后台监控屏上的全球热力图炸成了彩色烟花。
黄子昂攥着马克笔的手在发抖，笔帽「啪嗒」掉在地上：「纽约中央公园、东京涉谷十字路口、伦敦大本钟下……所有地标点都在闪！系统统计同步率92.3%！这、这比跨年倒数还夸张！」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卡了两秒，接着潮水般涌来：「我室友跟着打了三个！」「公司茶水间全在打，经理懵了！」「法国小哥的视频上推特了！」热搜提示弹出时，陈默扫了眼——#世界人民一起打哈欠#赫然挂在榜首，阅读量破亿。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安妮的语音，她的声音带着尖叫的尾音：「哥！表情包刚发半小时，下载量破五百万了！用户说‘聊天不发表情包，等于摆烂没达标’！」陈默点开微信，果然在「最近使用」里看到了那只揉眼睛的卡通猫，备注是「陈默同款早八抗拒脸」。
系统提示音紧接着响起，淡蓝色的界面浮现在他眼前：「检测到群体疲劳指数突破红线（全球职场人平均每日工作时长9.8小时），是否激活‘精神补偿金’？」陈默挑了挑眉——这系统越来越会找由头了。
他点下「确认」，下一秒，手机银行短信进来：「入账**元。」
与此同时，直播间弹出公告：「所有观看超2小时的用户，可领取20元‘躺赢电子券’（可抵扣奶茶/电影票/按摩券）。」弹幕瞬间被「我看了四小时！」「刚点的奶茶直接免单！」刷屏，连向来严肃的财经博主都发了动态：「当摆烂成为刚需，消费市场的新缺口正在打开。」
晚上七点，韩冰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是翻动纸张的沙沙声：「我采访了北大的李教授，他说你的直播‘解构了传统成功学的叙事逻辑’；还有位硅谷的经济学家说，‘这是互联网时代第一次由情绪驱动的经济实验’。需要我把采访稿先发你看看吗？」
陈默正窝在厨房煮泡面，水蒸气模糊了眼镜：「不用，你写的我信。」他吸了口面，突然听见电视里的新闻播报：「今日‘躺赢排行榜’上线，用户可通过摆烂打卡、直播互动等数据生成个人排名。据统计，半天内已有800万人参与，#我在摆烂榜排第1314名#话题阅读量破3亿。」
屏幕里切出黄子昂的采访片段，这小子今天居然穿了件衬衫，正挠着后颈笑：「排行榜不是卷，是让大家看见——原来有这么多人和你一样，需要喘口气。」
陈默关掉电视，厨房里飘着泡面的香气。
他端着碗回到客厅，直播架上的镜头还亮着小红点——原来刚才没关。
屏幕里，还有几十万用户没走，弹幕慢慢悠悠地飘：「陈哥吃泡面都这么香」「求同款懒人沙发链接」「明天还打哈欠吗？」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用户24小时驻留需求激增，建议开启‘全天候懒人直播’。是否预览功能？」
陈默舀起最后一口汤，对着镜头打了个哈欠。
暖黄的灯光里，他的声音带着点含糊的困倦：「其实……我就想多睡会儿。」
弹幕瞬间被「我也想多睡」「陈哥明天多睡半小时」刷满。
他伸手要关直播，屏幕角落突然跳出条私信，是苏若雪发来的：「奶茶店分店明天开业，要来看我穿围裙吗？」
陈默盯着消息笑了笑，手指悬在「关闭」键上，又慢慢移向「开启预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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