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自来也牵着纲手的手翻过村口的岩壁。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粝的老茧传来，纲手低头看交握的指节，突然想起小时候在训练场，断也是这样拉着她跑过碎石地——但此刻指尖的震颤更清晰，像有活物在血管里蹦跳。
发什么呆？自来也侧头，晨光里他的睫毛投下细碎阴影，前面就是一乐大叔的摊子，要不要先垫垫肚子？
纲手抽回手，却没拒绝他递来的油豆腐串：谁要吃你请客的东西。话虽这么说，咬下炸得金黄的豆腐时，还是偷偷用查克拉把油星子擦得干干净净——这是她从前最嫌恶的小习惯，此刻倒觉得，被人记着爱吃外酥里嫩的油豆腐，也不算太糟。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火影办公楼走。
路过演武场时，几个下忍正举着木刀对练，其中个扎双马尾的小姑娘看见自来也，突然红着脸喊：自来也老师！
《亲热天堂》新刊什么时候出？
小丫头片子看什么禁书！纲手抬手作势要敲她脑袋，却在触及发顶前收了力。
她望着女孩耳后沾的草屑，想起绳树十二岁那年也是这样，偷偷把《甲贺忍法帖》藏在护额里被她抓包——喉间突然发紧，下意识往自来也身边靠了靠。
自来也自然地挡住她的小动作，冲小姑娘眨眨眼：等你们能接下我三发螺旋丸，就送你们签名版。说罢拽着纲手加快脚步，直到拐进火影楼的回廊才停下。
今天的重点。他从怀里摸出一卷绘着漩涡纹的羊皮纸，摊开在走廊的石桌上，团藏的根组织最近在边境频繁调动，前天风之国商人被截的商队里，发现了根的特制苦无。
纲手俯身时，发间的朱红发带扫过他手背。
她指着地图上雨隐村的位置：我让静音查了近三个月的医疗记录，有十七个失踪的下忍最后通讯地点都在这儿。她的指甲在雨隐二字上压出浅痕，绳树...当年也是说要去雨隐村执行秘密任务。
自来也的手指顿在她手背上。
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像濒死的蝴蝶。所以我们要先把网撒出去。他用查克拉凝聚出三道光痕，边境防御交给卡卡西带队的暗部，他们擅长快速机动；医疗班由你亲自训练，我让深作仙人从妙木山带了治伤的仙药；至于情报...他突然笑了，你昨天说的那个小组，我已经找好了人——大蛇丸留在音隐的线人，我用三瓶他要的龙地洞蛇蜕换来了联系方式。
纲手猛地抬头：大蛇丸？你疯了？那家伙
他现在需要木叶的默许来研究不死术。自来也的拇指轻轻摩挲她发带的流苏，利益交换比血盟更可靠。
再说...他压低声音，我查过，绳树失踪那天，大蛇丸的实验室监控显示他在火之国边境，有不在场证明。
纲手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盯着自来也眼底的认真，突然伸手按住他搁在地图上的手。
他掌心的茧蹭得她发痒，像幼时养的那只三花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算计了？
被你骂了三十年的笨蛋，总得学聪明点。自来也反握住她的手，指腹抚过她腕间那道淡白的疤痕——那是当年为救断挡下的苦无留下的。昨天在岩壁里，我用仙术感知到根在火影楼顶布了查克拉陷阱。他从袖中抖出枚漆黑的苦无，倒插在石桌上，他们想引我们去追暗部，趁机偷火影的密卷。
但我在每卷密卷里都下了蛤蟆的唾液标记——等他们打开，妙木山的深作大人会直接把密卷吐回我怀里。
纲手盯着那枚苦无，忽然笑出声。
她的笑声像春日融雪，撞碎了这些年压在胸口的冰：原来你说的每块砖都检查三遍，是连火影楼的密卷都做了手脚？
不然怎么护得住我的...重要之人？自来也的耳尖泛红，慌忙转移话题，对了，下午我要去村外的结界点检查，你要不要...
纲手大人！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静音抱着个漆盒从转角跑来，发梢沾着未干的药渍：您让我查的失踪忍者记录，在仓库最里面的旧箱子里找到了！
还有...自来也大人的书桌，刚才有只黑鸦撞碎窗户飞进去，留下了这个。
她递来的信笺边缘焦黑，带着雨隐村特有的潮湿霉味。
自来也刚展开，纲手就凑过来看——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团藏的基地在雨隐村北，废弃的通灵塔下，有三具六尾人柱力的尸体。
六尾...纲手倒抽一口凉气，那东西的查克拉能腐蚀查克拉链，当年第二次忍界大战...
所以这是个机会。自来也的指节捏得发白，却难掩眼底的灼光，如果能拿到人柱力的尸体，就能证明团藏在研究禁术，到时候就算他有长老会撑腰...
你想直接端了他的老巢？纲手按住他要收信的手，太冒险了。
雨隐村现在是晓的地盘，佩恩的轮回眼...
我知道。自来也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叩了叩她腕间的千手族徽，但这是唯一能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证据。
而且...他从怀里摸出片蛤蟆仙文的护符，系在她手腕上，我昨天用时间回溯试过了——只要你在我十米内，轮回印的查克拉消耗能降低一半。
纲手望着那片泛着青光的护符，突然想起前世濒死时，他趴在雨隐的泥水里，血沫混着雨水往她嘴里灌：纲手...一定要活...此刻他的掌心熨着她的脉搏，像在说：这次换我护着你。
什么时候出发？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语气凶巴巴的，别让我等太久。
自来也愣住。
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伸手把她拽进怀里。
纲手的额头撞在他胸口的护额上，疼得想骂，却听见他闷闷的声音：等月亮爬上南天门的时候。
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
静音抱着漆盒悄悄退开，转身时看见火影楼的阴影里，有只黑鸦扑棱着翅膀飞向云层——它爪间的羽毛，正是根组织特有的墨色。
自来也望着纲手发顶翘起的碎发，手指轻轻压了压她后颈的穴位。
那里是千手族人最脆弱的地方，他曾在无数次任务里替她挡住攻击。等解决了团藏...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去涡之国看看？
我听说那里的樱花，比木叶的还红。
纲手没有回答。
她埋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烟草和蛤蟆油的味道，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远处传来晚钟的轰鸣，暮色正从云层里漫出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要融在这即将来临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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