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过屋檐时,纲手的指尖正穿过自来也灰白的发束。
她跪坐在榻榻米上,膝头摊着木梳,发梢沾着夜露的凉,却比掌心的温度低了几分。
自来也背对着她,能听见木梳齿刮过发丝的轻响,像极了前世在雨隐村屋檐下,小南替弥彦梳理乱发的动静——但此刻颈后传来的,是纲手呼吸的暖,带着点清酒的甜。
断总说我手笨。纲手突然开口,木梳在发间顿住,绳树总抢我的梳子,说要给我编公主头。她的指腹擦过自来也耳后新添的皱纹,可我给你梳,怎么就这么顺?
自来也没回头,只是握住她按在自己心口的手。
掌心里还留着方才在火影楼地牢的余温——风花毒发时,他本想再用一次时间回溯,却被纲手按住手腕。让她死。纲手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绳树中箭那天,我连他最后一滴血都擦不干净。
此刻榻榻米上投着两人交叠的影子,纲手的发绳松了,几缕赤褐垂在他肩头。
自来也望着窗外被夜风吹动的樱花,突然想起前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眼前晃过的不是佩恩的轮回眼,而是纲手举着赌牌骂他好色仙人的脸。
明天...他刚要开口,纲手却将梳子往他怀里一塞,自己蜷进他臂弯。明天我去医疗班。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三代那老头说要扩建医疗忍者编制,我得盯着——总不能让我的学生,再像断那样死在战场。
自来也喉结动了动,到底没说我陪你。
他知道纲手需要的不是跟随,而是能替她守住后方的底气。
于是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好。
次日清晨,训练场的草叶还沾着露水。
鸣人正对着木桩练螺旋丸,蓝白色的查克拉球在掌心忽大忽小,额角的汗滴砸在护额上。
雏田站在不远处的柔拳桩前,每一拳都精准点在天突穴位置,木靶上的凹痕整整齐齐,像排好队的星星。
螺旋丸的旋转方向错了。
熟悉的声音让鸣人手一抖,螺旋丸啪地炸成查克拉碎片。
他转身时护额滑到鼻梁,露出圆溜溜的眼睛:老师?
你昨天不是被纲手姐姐揪着耳朵骂了半宿吗?
自来也站在训练场边,手里提着两袋油豆腐——鸣人最爱的红豆馅,雏田喜欢的芝麻味。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鸣人,雏田,我需要你们听我说一件事。
鸣人啃着油豆腐的动作顿住。
雏田则悄悄退后半步,手指攥紧了袖口——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自来也记得。
我重生了。自来也单膝蹲下,与两人平视,在雨隐村被佩恩杀死的那个夜晚,我回到了现在。
所以我知道,鸣人会在三年后学会螺旋手里剑,雏田会在中忍考试时为你挡下宁次的八卦掌。他伸手按住鸣人发旋,我还知道,你第一次学会影分身时,躲在火影岩后面哭,因为觉得自己终于像个忍者了。
鸣人嘴里的油豆腐啪嗒掉在地上。
他瞪大眼睛,瞳孔微微发颤——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那个连伊鲁卡老师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那老师现在回来,是要...雏田的声音像片羽毛,是要改变什么吗?
自来也摸出随身携带的《亲热天堂》,翻到夹着樱花的那一页。
那是前世纲手在他离开木叶前塞进去的,说要是死了,就用这个当遗书。我想护好该护的人。他将书递给鸣人,所以,我想重新当你们的老师。
不是教你们怎么扔苦无,而是教你们怎么在危险来临前,就把陷阱拆成碎片。
鸣人突然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
这孩子的体温烫得惊人,像团烧得正旺的火:我就知道!
老师才不会丢下我们呢!
上次任务我被岩忍围堵,就觉得老师肯定会来救我——结果真的来了!
雏田站在原地,手指慢慢松开袖口。
她望着自来也镜片后温和的眼,突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在演武场摔得膝盖出血,是这个总被纲手追打的好色仙人,蹲下来给她贴了整整十张创可贴,还说公主的膝盖要像月亮一样干净。
我...我也相信老师。她轻声说,耳尖红得像训练场边的樱桃花。
自来也站起身,从忍具包中取出两个竹篓。
竹篓里垫着新鲜的忍冬叶,散发着清苦的香气:今天的任务是去西边森林,收集三株千手藤。
这种草药的藤须能稳定查克拉流动,对螺旋丸和柔拳的控制很有帮助。他蹲下来替鸣人系紧护腕,记住,遇到任何不对的动静,立刻用通灵术召蛤蟆吉——我在它耳朵里塞了定位符。
老师你太麻烦了吧!鸣人把竹篓往肩上一甩,咧嘴笑,不过...这样才像老师嘛!
雏田接过竹篓时,指尖触到一片温热。
她低头看,发现竹篓内侧用查克拉刻着小小的蛤蟆纹——是自来也的通灵印。
两人沿着村外的小路出发时,晨雾还未散尽。
鸣人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嘴里哼着跑调的木叶儿歌;雏田跟在后面,白手套攥着竹篓的麻绳,指节微微发白,却不是因为紧张。
漩涡鸣人,日向雏田。
阴冷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那是种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像被抽干了所有温度的风。
佐井从树影里走出来,白色的脸在雾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怀里抱着卷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皮:你们最好想清楚,自来也大人突然对你们这么关心,是因为真心,还是需要两个能替他试错的棋子?
鸣人猛地转身,螺旋丸在掌心凝聚成蓝色光球:你胡说!
老师昨天还为了救我挡下根的苦无!
根?佐井歪了歪头,嘴角扯出生硬的笑,看来自来也大人没告诉你们,他和团藏大人的恩怨,可比你们的师徒情长多了。他的目光扫过雏田攥紧的竹篓,日向家的白眼,漩涡家的生命力...多好的试验素材。
住口!雏田突然出声。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砸进深潭的石头,荡起层层涟漪。
她抬起头,白眼缓缓睁开,眼眶周围的血管微微凸起:老师...老师在我膝盖受伤时,会蹲下来给我贴创可贴。她往前走了一步,发梢扫过佐井的脸,这种事,根里的人...永远不会懂。
佐井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望着雏田眼中旋转的八卦图,突然低笑一声:有趣。然后转身没入雾中,只留下一句飘散的尾音:祝你们...任务顺利。
森林里的雾更浓了。
鸣人踢开脚边的枯枝,碎叶发出沙沙的响:那家伙有病吧?
老师才不是那种人!
别理他。雏田扯了扯他的衣袖,千手藤喜欢长在背阴的岩石缝里,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顺着山涧往上走,鸣人用影分身分头搜索,雏田则用白眼扫描每一寸岩壁。
终于,在一块布满青苔的巨石下,雏田的白眼突然凝住:鸣人,这里有!
她蹲下身,指尖刚要触碰缠绕在岩石上的青藤,后背突然泛起凉意。
那是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像有双无形的手,正慢慢扼住她的喉咙。
鸣人也察觉到了。
他立刻收起影分身,螺旋丸在掌心跃跃欲试:雏田,退后!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
原本静谧的森林里,传来枝叶被扯断的脆响。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穿过灌木丛。
雏田攥紧了竹篓,另一只手按在额头上——那里还留着自来也早晨替她点的蛤蟆仙术标记,此刻正微微发烫。
别怕。
熟悉的声音从两人头顶传来。
自来也站在树杈上,额间的金色螺旋纹若隐若现。
他低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火的刀:有我在。
鸣人抬头望他,突然发现老师的右手正按在忍具包上——那里装着他改良过的螺旋手里剑,查克拉波动蠢蠢欲动。
山涧对面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
一片阴影,从雾中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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