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风暴前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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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时,卖豆浆的老妇掀开木桶盖,蒸腾的热气裹着豆香漫上青石板。

雨隐村的街头巷尾已炸开了锅——几个昨夜守在半藏府邸外的村民正踮脚比划,手里攥着从墙根扒出来的半截发霉麻绳:你们瞧这绳结!

和后山矿洞的密道锁扣一模一样!

自来也蹲在山谷边缘的枯树后,斗笠檐压得低低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酒葫芦上的藤纹。

他能听见百米外的议论声里夹杂着碎冰坠地的脆响——前世的今天,半藏正是用这条密道引砂隐忍者潜入,将晓的第一次公开集会炸成了废墟。

文太。他突然开口,喉间滚动的查克拉震得枯枝簌簌落。

深灰色的身影从雾里翻涌而出,蛤蟆文太的舌头啪地卷起块拳头大的碎石,腮帮子鼓得像装满水的皮囊:老蛤蟆我还以为你要蹲到中午呢,找我啥事?

自来也抬头望向北侧山坳,那里是半藏私兵训练营的必经之路:封锁北出口,每半柱香换一拨巡查。他指腹重重碾过酒葫芦上的凹痕,那是前世被半藏的火遁灼出的印记,半藏养的那些暗部,最擅长狗急跳墙。

文太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后爪在山石上抠出五道深痕:放心,我让吉儿带着小蛤蟆崽子们守着,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话音未落,它已沉入地缝,只余几片潮湿的蛤蟆皮碎屑飘在风里。

上午的阳光刺破云层时,弥彦的召唤声混着铜锣响穿透了整条街。

自来也压了压斗笠,混在扛着锄头、攥着菜刀的村民里往村公所走——那间被烧过三次又重修三次的破木屋,前世此刻正堆着半藏送来的和平协议,协议底下藏着引爆符。

会场里挤得像煮熟的饺子,弥彦站在翻倒的木桌上,护额绳在风里晃荡:昨天查到的粮库账本,半藏这十年贪了咱们三成赋税!他扬起泛黄的纸页,指节因用力泛白,但今天不是来算旧账的——

嘘!后排突然有人喝止。

自来也的睫毛轻颤,指尖在袖中弹出粒淡绿色的孢子。

那粒微光刚触到房梁的阴影便消散了——方才那声嘘,是半藏暗部常用的暗号。

他又在墙角的泥地上按了按,查克拉顺着指缝渗进砖缝,像蛛网般蔓延开。

弥彦的声音还在继续:咱们要选五个监察员,跟着晓的调查队......自来也望着少年泛红的耳尖,想起前世此刻他正把和平二字刻在佩恩雕像上,喉咙突然发紧。

他摸了摸腰间的苦无袋,那里躺着三枚特制的追踪符——足够他在半柱香内赶到任何突发地点。

中午的日头最烈时,小南的纸蝶扑棱着撞进自来也的袖口。

他刚撕开蝶翅里的纸条,便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转身时,小南正站在老槐树下,发梢沾着细碎的槐花,手指绞着裙角:自来也老师......长门他...

她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尾音轻得几乎要飘走。

自来也放下酒葫芦,看见她眼尾还带着晨起时没擦净的泪痕——前世的小南,此刻正在给长门擦轮回眼溢出的血。他觉得弥彦总把危险的任务往自己身上揽。小南吸了吸鼻子,指尖无意识地折着纸花,昨天查粮库时,弥彦挡在他前面......长门说,这样下去会重蹈......

重蹈带土的覆辙?自来也接过话头,语气放得极轻。

他想起长门总在深夜望着轮回眼发呆的模样,那双眼瞳里盛着的不只是神力,还有对无力的恐惧。

他蹲下来与小南平视,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今晚带他去村后的山巅。他指了指被夕阳染成金红的山尖,让他看看雨隐的灯火,比佩恩雕像上的轮回眼亮得多。

小南的睫毛颤了颤,纸花在掌心绽开成蝴蝶:老师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曾经,只看得见眼前的阴影。自来也拍了拍她的肩,酒葫芦在腰间晃出轻响。

傍晚的风裹着湿冷的潮气钻进地道时,自来也的靴底碾过半块腐烂的鼠尸。

这里是半藏旧部的秘密据点,霉味混着血锈味刺得他鼻腔发酸。

转角处突然传来压低的男声:子时三刻,弥彦那小子要去西山祠堂取账本,必经鹰嘴崖。

老大说要干净利落。另一个声音带着沙哑的笑,最好连长门那小怪物一起......

自来也的瞳孔骤缩成针尖。

他摸了摸额间的金色螺旋纹,查克拉如沸水般在体内翻涌——前世的鹰嘴崖,正是晓第一次出现裂痕的地方。

指尖触到金纹的瞬间,整座地道突然开始扭曲,他的视野像被揉皱的纸,直到停在午后三点:小南刚把纸蝶塞进他袖口的时刻。

文太!他对着空气低喝,喉间的查克拉震得耳膜发疼,带二十只蛤蟆去鹰嘴崖,埋伏在东侧岩石后。

明白!地缝里传来闷响。

夜幕降临时,山巅的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

自来也站在崖边,望着下方两个少年的背影——弥彦的护额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长门的轮回眼在夜色里泛着幽蓝的光。

你看。弥彦突然指向山脚下,村头的豆腐坊亮灯了,王婶的孙子病好了;西巷的铁匠铺也亮着,张叔在给晓打新刀。他的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这些光不是半藏给的,是我们自己点的。

长门的轮回眼微微收缩。

他望着散落在雨隐村各个角落的灯火,像望着无数颗跳动的心脏。

有那么一瞬间,自来也仿佛看见那个在雨里抱着小南哭的少年回来了,就在长门泛红的眼尾。

你们的路,才刚刚开始。自来也对着山风低语。

他摸了摸酒葫芦,纲手寄来的信还在最底层——她在信里说,等雨隐的事了了,要和他去吃一乐拉面。

山脚下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

自来也的耳尖微动,刚要转头,便听见灌木丛里传来低低的咕噜声——是蛤蟆健的预警。

它从草丛里钻出来,前爪搭在他脚边,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轰鸣:有活物在靠近,不是人。

午夜的月光被云层遮住时,雨隐村外围的雪地上,几串模糊的脚印正朝着鹰嘴崖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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