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间金纹灼烧的瞬间，自来也的意识被拽入一片混沌。
这是他第三次触碰到轮回印的边缘。
前世濒死时那道金色流光在记忆里翻涌——原来所谓重生不过是轮回印的第一次回溯，而此刻，当他主动咬破指尖按在额心，查克拉顺着螺旋纹路倾泻而出时，他终于看清了这能力的全貌：时间像被揉皱的纸张般展开，晨雾未散的山坡在眼前倒转，连他方才攥紧的密封符袋都重新鼓胀，袋中那缕淡紫色查克拉正随着时间逆流微微震颤。
长门的螺旋丸...他低喘着稳住身形。
破晓的晨光穿透云层，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此刻的时间，是昨日黄昏。
风里飘来音忍村特有的腐臭味，混合着远处熔炉的焦糊气息。
自来也摸了摸腰间的蛤蟆卷轴，那里沉睡着被他提前唤醒的蛤蟆忠。
根据前世记忆，音忍村巡逻队会在黄昏时分换防，守卫松懈的间隙足有半柱香。
他蹲在灌木丛后，指尖凝聚起半透明的幻术孢子——这是妙木山秘传的影蛭之术，能附着在目标五感上制造幻影，最适合用来干扰守卫的感知。
来了。他眯起眼。
两名戴狐狸面具的忍者从村门方向走来，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走在前面的高个忍者抬手揉了揉后颈，那里正爬着一团淡绿色的孢子——自来也的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
当两人转过拐角的瞬间，他如狸猫般窜出，掌刀精准劈在高个忍者后颈，又在矮个忍者惊觉转身时甩出三枚苦无，精准钉住对方四肢的麻筋。
得罪了。他迅速剥下高个忍者的外衣套上，将两人拖进旁边的枯井，用封火符封住井口。
面具下的脸在阴影里忽明忽暗，他对着水面调整面部肌肉，直到轮廓与被替换者完全重合——这是他跟纲手学的基础易容术，虽不如大蛇丸的细胞拟态精妙，应付普通巡逻队足够。
蛤蟆忠的通讯蛙从卷轴里探出头，圆滚滚的眼珠转了转，发出呱呱的轻鸣。
自来也摸了摸它的脑袋：外围交给你，有异动立刻传讯。通讯蛙点点头，蹦跳着消失在草丛里。
混入巡逻队的过程比预想中顺利。
队长是个左脸有刀疤的中忍，瞥了他一眼便挥挥手：跟紧点，今晚要查地下通道的防护结界。自来也应了声，目光却落在队长腰间的钥匙串上——那串铜钥匙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其中一枚刻着蛇形纹路，正是前世他在大蛇丸实验室见过的禁入区钥匙。
黄昏的风卷起沙尘，吹得村道旁的幡旗哗哗作响。
当巡逻队经过一处青石板铺就的角落时，自来也的鼻尖突然窜入一缕腥甜。
那是血的味道，混合着某种腐肉的酸气——和前世矿洞里的气味如出一辙。
他脚步微顿，假装系鞋带落在队尾，指尖在石板缝隙里按出一道螺旋状查克拉印记，又从袖口放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通灵蛙。
小青蛙眨了眨金色眼睛，顺着石缝钻了进去。
发什么呆？刀疤队长回头吼了一嗓子。
抱歉，鞋带松了。自来也低头应着，余光瞥见地下通道口的苔藓被人为拨开了一角——那里有新鲜的抓痕，像是某种生物强行挤过留下的。
他攥紧腰间的苦无，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大蛇丸，你到底在养什么怪物？
中午的训练场飘着刺鼻的药味。
药师兜的白大褂在日光下格外显眼。
他站在沙地上，指尖点在一名音忍的眉心，那忍者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黑，额角的咒印如活物般蠕动。查克拉要顺着咒印纹路引导，兜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琴弦，否则这力量会先撕碎你们的经脉。
自来也假装擦拭护额，慢慢凑近。
他能清晰看见那名忍者的瞳孔正在扩散——不是痛苦，是快感。查克拉性质紊乱成这样...他暗自心惊，前世只知大蛇丸研究咒印，却没料到会直接侵蚀忍者的神智。
更让他在意的是兜的右手——袖口下露出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苍白，隐约能看见青色血管里流动着暗紫色的东西，那是大蛇丸细胞正在吞噬本体的迹象。
老师，您来得比预想中早呢。
前世兜在密室里的低语突然在耳边炸响。
自来也的后颈泛起凉意，他猛地抬头，却见兜恰好转过脸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兜的睫毛轻轻一颤，嘴角勾起个极淡的笑。
这位兄弟，兜的声音温和得像春风，是巡逻队的？
自来也的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兜的查克拉正像蛇信般扫过自己全身——这是大蛇丸教的细胞感知术。
他暗自运转仙术查克拉，将气息收敛到最淡，面上却做出憨直的模样：报告上忍，小的是新换防的。
兜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两秒，忽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你们了。他的手掌很凉，凉得像刚从冰棺里拿出来的，最近村子不太太平，多留个心眼。
自来也看着兜转身离去的背影，额角渗出一层冷汗。
直到兜的白大褂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已被苦无割出了血——刚才那两秒，他几乎要忍不住用螺旋丸轰碎那张虚伪的脸。
冷静。他对着训练场的水潭深呼吸，现在暴露，之前的布局全白费了。
下午的地下通道比想象中更深。
自来也顺着上午留下的查克拉印记往下走，潮湿的石壁上布满黏液，越往下温度越低。
当他转过第七个转角时，一道冷光突然刺进眼睛——那是实验室的玻璃罐。
墙上贴着的资料让他血液凝固：水无月一族的冰遁、日向一族的白眼、宇智波的写轮眼...每张资料上都画着红色的叉，只有最上面一张写着漩涡长门·轮回眼（未捕获）。
中央的实验台上漂浮着十数具容器，里面的实验体有的长着两对翅膀，有的皮肤泛着荧光，最里面那具的左眼是漩涡状的紫色，右眼泛着冰蓝——和前世蛤蟆忠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些孩子...自来也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容器上的标签，最小的才七岁。
他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狼毫笔，在卷轴上绘制实验室布局图。
笔尖在轮回眼资料旁重重画了个圈，又在容器区标注需紧急转移。
当他画到第三张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他猛地抬头，额间金纹开始发烫——这是轮回印在提醒他时间紧迫。
撤。他咬着牙收起卷轴，刚要转身，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刺耳地响起。
有老鼠偷窥蛇巢了。
阴恻恻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自来也转身的瞬间，左近右近的双头怪物已挡在通道口。
左近的脸扭曲着裂开嘴：气味很熟悉...是木叶的蛤蟆老鬼？
右近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正好，把你也做成实验体。
自来也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表面镇定地举起苦无，右手却悄悄按在腰间的起爆符上——这是他上午在训练场埋下的陷阱，特意用音忍的查克拉伪装过。你们确定要在通道里动手？他笑着说，不怕炸塌实验室？
左近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
自来也侧身避开，同时捏碎起爆符。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通道顶部的碎石如暴雨般落下。
他借着烟尘的掩护结印：螺旋丸！
淡蓝色的查克拉球在掌心成型，这次他没有急着攻击，而是将仙术查克拉注入其中——这是改良版的仙法·大玉螺旋丸。
当左近右近从烟尘中冲出来时，他猛地挥手，螺旋丸精准撞在两人中间的通道壁上。
轰！
碎石飞溅中，左近右近的身体被气浪掀飞。
自来也趁机窜出通道口，夜色已经笼罩了音忍村。
他摸了摸怀里的卷轴，那里装着足以让大蛇丸身败名裂的证据。
这场噩梦，必须阻止。他对着夜空低语，声音里带着前世从未有过的坚定。
黎明前的山谷笼罩在薄雾里。
自来也推开竹门时，蛤蟆忠正蹲在石桌上啃烤蛤蟆饼。
见他回来，通灵蛙蹦跳着递过一个竹筒——里面是外围监控的记录，其中一段画面让他瞳孔微缩：药师兜站在实验室废墟前，手中捏着半片起爆符，嘴角的笑比夜色更冷。
看来，自来也将今日的情报卷轴与蛤蟆忠的记录一起封入密封符袋，有人已经发现我了。
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指尖轻轻抚过额间的金纹。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重要之人的机会——无论是大蛇丸，还是那个逐渐被黑暗吞噬的药师兜。
竹影在窗纸上摇晃，密封符袋发出轻微的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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