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自来也的草席被露水浸得发潮。
他本就浅眠，额间轮回印的微痒刚冒头，便翻身坐起——那是妙木山通灵兽传讯的征兆。
蛤蟆忠？他掀开草帘，晨风吹得额前碎发乱飞。
院角的老槐树下，巴掌大的深绿蛤蟆正用后脚挠着下巴，背上的螺旋纹与他额间金印遥相呼应。
蛤蟆忠的蛙鸣突然拔高，带着金属般的震颤。
自来也蹲下身，指尖轻点它头顶的契约纹，查克拉如细流注入——信息片段顺着神经炸开：三日前卯时，药师兜在火之国与川之国交界处的枯枫林，与一名佩戴音忍护额的灰袍忍者会面。
两人交谈不足半刻，兜留下个密封卷轴便离开，音忍则往西北方的音隐村方向去了。
西北方...自来也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大蛇丸脱离晓组织后，在音隐村搞人体实验的画面突然涌上来——那时他忙着追晓，等发现时大蛇丸早把音隐变成了人间地狱。
可这一世，兜的动向比记忆中更早了半年。
谢了，老伙计。他摸出腰间的油豆腐口袋，掰了半块塞进蛤蟆忠嘴里，帮我盯着妙木山到木叶的传讯路线，有动静立刻来报。
蛤蟆忠咽下油豆腐，冲他眨了下左眼，纵身跃上枝头，三跳两跳便消失在晨雾里。
自来也望着它离去的方向，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额间金纹。
前世他总嫌麻烦，觉得大蛇丸的实验不过是疯子的自娱自乐，直到纲手被白绝抓住时，才发现那些改造人竟能模仿千手一族的查克拉。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他低声自语，转身回屋收拾忍具包。
午后的雨隐村集市飘着糖渍梅子的甜香。
小南的纸蝶扑棱棱落在自来也肩头，纸翼上沾着淡淡水痕——那是她在提醒他该去后山了。
弥彦，自来也把装满震波符的竹筒递给巡逻队长，村东头那片竹林的暗哨再加两人。
我昨晚用仙术查过，土遁的痕迹比三天前深了两指，可能有岩隐的探子在打主意。
弥彦接过竹筒时，指节因用力泛白：老师放心，我这就带一组人去加固陷阱。他的护额歪在额角，是方才和孩子们练体术时撞的——自来也记得，前世弥彦就是在这片竹林被半藏的陷阱炸成重伤，最后
小南。他转向站在纸楼阴影里的女孩，纸蝶正绕着她发梢打转，今晚开始，你的纸遁预警范围往南扩两里。
如果遇到黑色火焰状的查克拉波动，立刻用燃烧符通知我。
小南的手指轻轻抚过发间的纸花，目光在他腰间的忍具包上顿了顿——那里面原本装着《亲热天堂》，此刻却鼓囊囊塞着密封符袋和查克拉追踪器。要去很远的地方吗？她突然问，声音轻得像落在纸蝶上的晨露。
自来也一怔，随即露出惯常的浪荡笑容：哪能啊？
我就是去泷之国的瀑布找新忍术灵感，最多三天就回来。他抬手揉乱她的发顶，指腹触到她耳后新添的纸符——是防御幻术的，应该是今早阿花教她叠的。
小南没躲，只是垂下眼：如果...遇到危险。她的纸蝶突然全部转向东南方，记得用震波符。
自来也的笑容微僵。
他当然记得前世在雨隐村的最后一战，那些纸蝶曾替他挡下佩恩的黑棒，直到小南被钉在墙上时，纸蝶还在往他怀里塞治疗符。放心。他弯腰捡起脚边的纸蝶，轻轻放在她掌心，这次，我会带够符纸回来。
目送两人转身离去，自来也摸出怀里的纸条。
那是今早趁小南叠符时塞进去的，上面用蛤蟆文写着：若三日内未归，立刻带孩子们撤往妙木山。
他把纸条按在胸口，感受着心跳透过纸页传来的震动，这才快步走向村外的密道。
回溯。他站在密道入口的老榕树下，额间金纹骤然亮起。
熟悉的眩晕感涌来，世界像被揉皱的画卷般倒卷——三日前的黄昏重新在眼前展开，他甚至能看见自己的背影正蹲在灌木丛后研究蝎的金属虫。
这次他没停留，而是顺着东南方的查克拉线狂奔。
音隐村的方位他记得极清楚，前世为追大蛇丸曾在那片山谷里绕了七天七夜。
当暮色再次降临时，他已站在音隐村外围的废弃神社前，指尖按在布满青苔的鸟居上，一道淡蓝色的查克拉标记如藤蔓般爬进石缝。
现在，该看戏了。他扯下块破布缠住脸，把护额翻到内侧——这是流浪忍者最常见的伪装。
集市的灯火从山谷里漫上来，夹杂着刺鼻的药味，比前世更浓了三分。
左近右近那俩兄弟，最近天天往地下实验室跑。酒肆外的巷子里，两个戴狐狸面具的忍者正蹲在墙根喝酒，我今早偷看到他们抬进去个浑身是血的小孩，那孩子的眼睛...红得跟写轮眼似的，可又不是宇智波的纹路。
嘘！另一个忍者猛灌一口酒，喉结滚动时，护额下露出半截蛇形刺青，大蛇丸大人的实验是你能议论的？
上个月三太夫多问了一句，现在还在实验室当活体样本呢。
自来也的脚步顿在巷口。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酒坛碰撞的脆响——前世大蛇丸确实研究过血继融合，但那是在得到柱间细胞之后。
可现在，左近右近不过是刚被大蛇丸收下的手下，实验进度怎么会快成这样？
他摸了摸腰间的苦无，指腹触到刻着纲手二字的凹痕——那是前世濒死时用指甲抠的，现在被他用查克拉温养得发亮。别急。他对着影子低语，先摸清实验室的位置。
深夜的音隐村像头沉睡的野兽，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敲出规律的鼓点。
自来也贴着峭壁往下滑，掌心的岩宿大蛤蟆查克拉让他如履平地。
废弃矿洞的入口藏在三棵歪脖子树后面，伪装的土遁结印还带着新鲜的查克拉味——应该是今晚刚布的。
去。他吹了声短促的口哨，蛤蟆忠从他袖口跃出，背上的螺旋纹亮起幽光。
通灵兽钻进矿洞的瞬间，自来也结印展开幻术结界，指尖在地面画出蛤蟆文的探字——这是妙木山特有的追踪术，能将蛤蟆忠的视觉同步到他脑海里。
黑暗在眼前铺展。
矿洞深处有昏黄的灯光，无数玻璃罐码在铁架上，里面泡着扭曲的肢体：有的长着两对翅膀，有的皮肤泛着荧光，最里面的实验台上，左近右近正按住个颤抖的男孩，男孩的左眼是漩涡状的紫色，右眼却泛着水无月家的冰蓝。
血继融合...自来也的喉咙发紧。
他看见大蛇丸的白大褂衣角闪过镜头，听见那熟悉的阴笑：不错，这具身体的排斥反应比上一个弱了三成。
兜，把记录记下来。
是，大人。
声音传来的瞬间，自来也的瞳孔骤缩。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药师兜，可此刻的语调比前世更恭顺，像是被彻底驯化的猎犬。
蛤蟆忠的视野突然剧烈晃动。
自来也猛地撤回查克拉，就听见矿洞里传来金属碰撞声。
他翻身躲进灌木丛，看见两个巡逻忍者举着火把往矿洞方向跑，其中一个腰间挂着的，正是方才巷子里那两个忍者的狐狸面具。
撤。他拍了拍腰间的蛤蟆卷轴，转身往山坡上跑。
晨雾不知何时漫了上来，将音隐村裹成一团模糊的暗影。
他站在坡顶，望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灯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额间金印——还剩一次回溯次数，足够他调整潜入路线。
你到底在谋划什么，大蛇丸？他对着雾气低语，声音被风撕成碎片。
而在山的另一侧，音隐村某处密室里，药师兜正对着镜子摘下伪装。
他的右脸缓缓裂开，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那是大蛇丸的细胞正在吞噬本体的迹象。
镜中的人勾起嘴角，指尖轻抚过实验记录上的轮回眼三个字，轻声道：老师，您来得比预想中早呢。
黎明前的黑暗里，自来也摸出怀里的密封符袋。
袋中装着从矿洞外捡到的碎布，上面沾着淡紫色的查克拉——是长门的螺旋丸残留。
他的呼吸突然一滞，额间金纹开始发烫。
该用最后一次回溯了。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低声道，这次...绝不让你们再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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