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自来也的靴底已碾过昨夜战场的湿土。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焦黑的草叶，在石缝里摸出半枚未爆的起爆符——纸纹边缘还沾着蝎傀儡的金属碎屑。
前世战死前，他曾因大意遗漏过类似的残片，被敌人顺藤摸瓜端了临时据点。
得收干净。他低喃着将起爆符收进忍具包，余光瞥见十米外的树杈上挂着段傀儡臂甲。
攀上去时，露水顺着发梢滴进后颈，他却像没察觉般，将臂甲上的查克拉回路纹路一一记在掌心——这是蝎的机关术特征，得让长门用轮回眼拆解。
师父。
清软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小南抱着竹筐站在林边，发梢沾着雾珠，筐底铺着层白纸，隐约能看见几截完整的傀儡关节。
她的纸蝶绕着他飞了两圈，停在他肩头轻颤，像在汇报已检查过三亩地。
动作挺快。自来也把臂甲放进竹筐，指腹蹭掉她鼻尖沾的草屑，这些材料带回去，纸遁能不能试着模仿？
蝎的傀儡靠查克拉线操控，你要是能把纸线缠进关节缝隙...
小南的指尖轻轻抚过傀儡关节的齿轮，眼尾微挑：纸蝶能附在查克拉线上当窃听器，纸绳应该也能卡进传动轴。她抬头时，晨光照亮眼底跃动的光，等我做个纸傀儡，拆了他的机关。
自来也笑了，前世的小南总把悲伤藏在纸花里，如今眼里有了锋芒。
他揉了揉她发顶：记得留半套给长门，那孩子的轮回眼需要实物参照。
竹筐被小南抱稳时，林外传来年轻忍者的吆喝。
阿花——雨隐村最机灵的小丫头，正带着三个少年把昨夜被傀儡撞塌的篱笆往回搬。
她看见自来也，立刻挺直腰板喊：老师早！
早。自来也拍了拍阿花肩头，转向跟过来的少年们，上午教你们画防御术式。
记住，单靠土墙挡不住傀儡，得在土里埋震波符——查克拉一波动就震碎传动轴，比砍十刀都管用。
阿花的眼睛亮了：昨天那傀儡撞墙时，要是土里有这符......
就不会把半条街的屋顶掀了。自来也接话，指节敲了敲她怀里的篱笆，防御不是死扛，是让敌人每走一步都踩陷阱。
你们要学的，是怎么把整个村子变成活的防线。
少年们围过来时，阳光正好穿透晨雾。
自来也蹲在泥地上，用树枝画出螺旋状符纹，阿花凑得太近，发梢扫过他手背。
这让他想起波风水门学螺旋丸时的模样——也是这么专注，眼里闪着要变强的光。
老师！
正午的炊烟升起时，弥彦的声音从村口传来。
他跑得额头冒汗，腰间佩刀随着动作轻响，显然是刚巡查完村外。我和几个队长商量过了，他抹了把汗，得加三班巡逻队，后半夜也不能断人。
还有......他看了眼不远处正用白纸记录符纹的小南，指挥所该设在她的纸楼里，纸蝶传讯比跑断腿快十倍。
自来也没接话，只是盯着弥彦发亮的眼睛。
前世的弥彦死在半藏刀下时，眼里还带着对和平的执念；此刻的他，已经学会用脑子打仗了。小南。他喊了声。
小南抱着竹筐走过来，纸蝶在她身侧排成队列。我可以同时操控三百只纸蝶传讯，她把竹筐递给弥彦，指挥所的纸墙能隔音，还能变地图——用不同颜色标巡逻路线。
弥彦的耳尖有点红，接过竹筐时指尖微微发抖：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南的纸蝶突然分出三只，绕着弥彦的佩刀转了圈，你的刀鞘该换纸壳的，轻便，还能藏起爆符。
自来也看着两人，喉间泛起暖意。
前世他总觉得自己是师父，要替孩子们扛所有风雨；如今才明白，让他们学会并肩，比替他们挡刀更重要。
嗡——
下午的树影刚爬上石墙，蛤蟆健的声音突然在自来也意识里炸响。
老蛤蟆的胡须绷成直线：东南方三公里，查克拉波动不对，像...像蝎的傀儡虫？
自来也的瞳孔微缩。
前世蝎的监视虫曾让他暴露过三次行踪，最后一次就是这东西引着佩恩找到他的。
他摸了摸额间的轮回印，金色螺旋纹微微发烫——还剩两次回溯次数，足够用。
小南，他转身时表情如常，把上午画的震波符拿二十张，我去村外试试效果。
小南递符纸的手顿了顿，纸蝶突然全部转向东南方。
她没多问，只是把符纸塞进他掌心：小心。
自来也往东南方走了五百米，在灌木丛后蹲下。
他捏碎一张震波符埋进土里，又扯了片草叶含在嘴里——蛤蟆仙术的查克拉顺着舌尖涌进全身。
出来吧。他对着空气笑，蝎的虫子，该晒太阳了。
三秒后，一片指甲盖大的金属虫从草叶下钻出来，六只细腿正往他脚边爬。
自来也没动，任由它爬上裤脚，直到虫身亮起红光——那是要发射信号的前兆。
回溯。他默念，额间金纹暴涨。
时间倒转的瞬间，世界像被按了暂停键。
自来也能看见金属虫腿上的查克拉线，能听见三公里外蝎的冷笑。
他弯腰捡起块石子，精准砸在虫身关节处——前世他总急着捏碎虫子，却忘了留活口。
现在。他松开手，时间重新流动。
金属虫摔在地上，一只腿折了。
自来也蹲下身，用查克拉线穿过它的信号口，顺着线往东南方拉——线的另一端，在废弃的伐木场，有间用土遁掩盖的暗房。
好样的。他摸出忍具包，把虫子装进密封符袋，明天，该去拜访拜访了。
夜幕降临时，自来也站在村后的山顶。
雨隐村的灯火星星点点，像散在黑布上的萤火。
小南的纸楼飘着暖光，弥彦的巡逻队举着火把走过巷口，阿花正教几个孩子叠震波符——纸符在孩子们手里歪歪扭扭，却比任何防御工事都结实。
防线已经布好。他对着晚风低语，指尖抚过怀里的《亲热天堂》，内页的纸条被体温焐得温热，纲手，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等了。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带来股熟悉的蛙鸣。
自来也猛地抬头——那是妙木山特有的声纹，只有通灵兽传讯时才会出现。
他摸了摸腰间的蛤蟆契约卷轴，心跳突然加快。
蛤蟆忠？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紧绷。
夜色中，蛙鸣渐远，却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震颤，像在说：有消息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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