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实验室里钢化玻璃碎裂的脆响炸开时，林风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看着冷月端着枪冲进来，战术背心的肩带勒得她锁骨凸起，枪口先是扫过他的咽喉，然后下移两英寸，钉住了苏子涵的后颈——那是人体最脆弱的神经丛位置，显然她受过专业的狙击训练。
“别动。”冷月的声音像冻过的钢丝，尾音却带着极轻的颤抖。
林风注意到她机械义眼的虹膜正以0.3赫兹的频率收缩，这是美国中央情报局（CIA）特工紧张时的生理特征——前世他研究过太多外星生物的应激反应，反倒把人类的微表情也摸透了。
马斯坦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朝反物质反应堆核心舱跑去。
在金属门关闭前的瞬间，林风看见苏子涵藏在实验台后的左手，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她眼尾的泪痣——那是昨晚在酒店里，她凑过来给他看《盗梦空间》解析视频时的角度。
“反物质场能屏蔽所有探测。”马斯坦的笑声混着反应堆的嗡鸣声灌进他的耳朵，“他们找十年都找不到。”但林风知道，马斯坦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是：核心舱里的氧气只够维持二十分钟。
他摸着胸口发烫的银色纹路——那是重生后就一直跟着他的东西，此刻正随着心跳渗出细密的光。
实验室里，冷月的枪管又往苏子涵的脊椎顶了半英寸：“说，你们在制造什么？”
马斯坦突然按下墙上的暗钮。
复合装甲墙裂开的刹那，淡金色的能量树根从墙后涌了出来，每根树根都流转着潘多拉星的荧光，像活物一样攀附在天花板上。
冷月的瞳孔在义眼中缩成了针尖——她见过太多秘密基地，却从没见过这种会“呼吸”的能量体。
“这是用《基地》数学模型构建的文明跃迁基站。”马斯坦扯松领带，用指节敲了敲最近的一根能量根，“等脑洞具现力突破三阶，人类就能——”
“你的瞳孔反射光谱。”苏子涵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冷月的手指在扳机上一紧，却没注意到实验台缝隙里，手机摄像头的红光已经扫过了她的眼睛。
《盗梦空间》里的陀螺在苏子涵的脑海中旋转。
她盯着全息屏上跳动的光谱数据，突然屏住了呼吸——冷月的量子态人格里，藏着一团混乱的暗物质云。
那是只有经历过脑魔精神入侵的人才会有的创伤残留，每颗暗物质粒子都在重复播放同一个画面：22世纪的天空裂开，紫色触须卷走了婴儿车里的金发女婴。
“是她。”苏子涵想起林风昨晚翻到的CIA档案，“冷月·沃克，2045年纽约保卫战幸存者，当时她才三岁。”她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调用《哈利·波特》里不可饶恕咒的叙事逻辑——不是为了伤害，而是用记忆具象化的力量，把22世纪地球沦陷的细节刻进量子玫瑰的每片花瓣。
淡粉色的光雾在冷月眼前凝聚。
第一片花瓣展开时，她机械义眼的散热口开始冒烟；第二片花瓣浮现出“2077年11月12日”的血字时，义眼镜片出现了蛛网裂纹；第三片花瓣里，她看见自己穿着特工制服，跪在燃烧的自由女神像下，仰头望着天空中悬浮的脑魔触须——那是她最深处的恐惧，被苏子涵用幻想逻辑具现了出来。
“不……”冷月的枪掉在了地上。
她伸手去抓那朵玫瑰，指尖却穿透了量子投影，“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们见过。”苏子涵弯腰捡起枪，枪口垂向地面，“2077年11月12日，地球时间23:59，脑魔的触须撕碎了最后一面星条旗。”
与此同时，核心舱里的林风正被银色纹路灼烧着。
他终于看清那些纹路不是胎记，而是无数幻想的锁链——李白的月亮在链环上流转，金庸的剑影在链身上闪烁，刘慈欣的二向箔在链结处明灭。
前世他只把这些当作数据，此刻却听见它们在他的意识海里嘶吼：“用我们！”
“用《银翼杀手》里泰瑞尔测试的逻辑！”林风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复制人通过回忆增强情感，我为什么不能用幻想增强精神力？”他闭上眼睛，让《流浪地球》里行星发动机的轰鸣声、《三体》里智子的闪烁声、《环太平洋》里机甲的碰撞声在脑海中交织。
银色纹路突然暴涨，像活过来的蛇群钻进了他的血管。
“轰——”
反物质反应堆的警报声骤然变调。
马斯坦扑向操作面板，额头青筋暴起：“这小子疯了！他在强行提升精神力等级！”但他的嘴角却咧开笑了，手指按下了《星际迷航》曲速引擎的启动键，“正好，送你们去维度夹层！”
实验室里的能量树根突然剧烈震颤。
淡金色光芒裹着整座基站扭曲成了莫比乌斯环的形状，空间像被揉皱的锡纸一样折叠起来。
冷月踉跄着扶住实验台，看见量子玫瑰的花瓣上浮现出了新的画面：奥创协议的加密代码在数据流里翻涌，最终定格成一行血字——“阻止脑魔通过人类科技完成宇宙跃迁”。
“林雪！”苏子涵大喊。
全息投影里的林雪瞬间分裂成了七个，其中一个指尖化作数据洪流，精准截获了冷月义眼溢出的加密信号。
当“奥创协议真正目标”的文字出现在屏幕上时，她和苏子涵同时抬头，眼里闪过同样的了然。
核心舱的合金门突然爆开。
林风站在废墟里，掌心浮着一团金色能量，那是《星球大战》绝地圣殿的光流具象化了。
他能听见宇宙在他耳边低语，能看见维度的褶皱里藏着脑魔的触须，能感觉到三阶脑洞具现力在血管里沸腾。
“恭喜。”马斯坦甩着空龙舌兰酒瓶，最后一滴酒液在空气中凝成了冰晶，“现在你能炸开仙女座的虫洞了——不过上次有人这么做，变成了《黑暗物质》里的幽灵粒子。”
冷月弯腰捡起自己的枪，却没再指向任何人。
她从战术背心内层摸出一枚量子密钥，表面浮着《雪崩》里的虚拟世界坐标。
“22世纪的‘墨子号’墓碑。”她把密钥抛给苏子涵，转身走向碎裂的玻璃门，“如果你们真想拯救人类，该去看看那里刻了什么。”
“等等。”苏子涵捏着密钥，抬头看向林风手臂上的银色纹路——此刻那些锁链正泛着银河般的光，“我们该去会会真正的敌人了。”
林风点了点头。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想起前世最后一刻，他抱着电脑冲进地堡时，看见的也是这样的黄昏。
而现在，林雪正捧着冷月留下的量子密钥，走向基站核心的能量树根。
她指尖轻触树根，淡金色的光立刻包裹住密钥，像在确认什么——
下一秒，整座基站的量子玫瑰同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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