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胶囊的红光在实验室穹顶投下血雾般的阴影。
苏子涵的指尖抵着玻璃，龙焰符文在她腕间的《冰与火之歌》手抄本上流转，那些银色纹路的倒影正顺着她的瞳孔爬进视网膜。
“等等。”她突然屏住呼吸。
手抄本的羊皮纸泛起幽蓝荧光，符文像活过来的蛇群钻入量子胶囊的监测屏，“纹路的分子结构……不是具现锁链。”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是神经突触——仙女座脑魔的神经突触。”
实验室里的空气骤然凝结。
马斯坦刚拧下的《星际迷航》医疗舱螺丝“当啷”落地，他沾着血的手指悬在半空：“你说什么？”
“看这里。”苏子涵拽过林雪的全息屏，将扫描数据放大。
银色纹路的截面在三维投影里展开，每根纤丝都呈现出蜂窝状的神经节，“脑魔用精神干扰侵蚀文明时，会通过突触寄生宿主的幻想力。前世地球防卫军的报告里提过——”她的声音突然发哽，“但我们以为那只是假说。”
“假说？”冷月的机械面具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她不知何时站到了量子胶囊侧面，义眼射出的数据流正与《雪崩》虚拟世界的底层代码共振，“你们该看看这个。”全息屏上跳出一串扭曲的0和1，像被火烤过的胶片，“纹路在分解他的灵格。”她的尾音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就像《西部世界》里，觉醒程序吞噬接待员的原始代码。”
林雪的指尖在操作台上狂点，发梢扫过闪烁的警告灯：“灵格分解率37%……等等，DNA链在重组！”她猛地扯下耳机，数据流从她的全息屏里喷涌而出，“腺嘌呤和胸腺嘧啶的排列方式，完全吻合《黑暗物质》里粒子生命的遗传模型！”
“粒子生命？”马斯坦的拳头砸在改造到一半的义体舱上，“那玩意儿需要把肉体拆解成量子态——他现在的精神力根本撑不住！”
“所以22世纪的人类做了选择。”冷月突然摘下机械面具。
她的右眼眶里，义眼的芯片正渗出幽绿的冷却液，“他们自愿成为脑魔的幻想容器。”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只有被寄生者，才能具现规则武器。”
苏子涵的量子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她想起导师临终前塞给她的加密文件，想起祖父在“墨子号”退役仪式上说的“科学的极致是献祭”，此刻所有碎片突然拼出残酷的真相：“所以他们……毁灭了自己？”
“为了让幻想具现成武器，他们主动开放了脑域接口。”冷月的义眼代码跳动得更快，“但脑魔要的不只是幻想，是文明的灵格。2077年的地球沦陷，根本不是战败——”她的喉结滚动，“是人类用灵格为代价，给后来者换了张入场券。”
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拔高八度。
量子胶囊里，林风的睫毛剧烈颤动，银色纹路已经爬上锁骨，在他心口的克莱因瓶里打着旋儿。
“他的意识海在燃烧。”林雪盯着脑波监测仪，“α波和θ波在打架，像……《星球大战》里绝地武士的原力对决。”
林风确实在燃烧。
他站在意识海的风暴中心，四周是破碎的幻想残片：三体的水滴在头顶炸成星尘，高达的光束军刀刺穿虚空中的复眼，阿凡达的潘多拉森林正被银色纹路绞成碎片。
而那些曾经被他视作武器的纹路，此刻正化作光剑，握在无数虚影手里——是《星球大战》里的绝地武士，是《黑客帝国》里的尼奥，是《银翼杀手》里的复制人罗伊。
“你们？”他的声音在意识海里震荡。
“我们是幻想本身。”最前排的虚影转身，光剑的冷光映出一张与他相似的脸，“当人类创造我们时，我们就成了文明的灵格碎片。脑魔想吞噬的不是你，是这些碎片。”
林风突然笑了。
他想起前世地堡里，最后一个幸存者抱着《三体》残本死去；想起重生时，数据库里每一个幻想词条都在尖叫着要活过来；想起此刻量子胶囊外，苏子涵的眼泪正在玻璃上结冰，林雪的手指还在为他敲代码，马斯坦的血滴在义体舱上开出花。
“那就让它们吃个够。”他的声音里有火焰在烧，“用《星际穿越》的五维逻辑，把纹路全导入《黑客帝国》的矩阵核心。”
意识海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
银色纹路像被抽走了主心骨，顺着他构建的五维通道疯狂涌入矩阵。
绝地武士们的光剑同时亮起，在虚空中划出《阿西莫夫基地》的数学模型——那是宇宙法则的轮廓。
“轰——”
量子胶囊的监测屏突然黑屏。
所有人的呼吸都卡在喉咙里，直到机械舱门“咔嗒”开启。
林风站在胶囊里，右手完全透明，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是星河般的银芒。
他的指尖轻轻碰向空气，《基地》的数学模型便在他掌心凝结成实质的光团。
“灵格分解率归零。”林雪盯着复活的监测仪，声音发颤，“DNA重组……停止了？”
“它们吃撑了。”林风扯出个苍白的笑。
他看向冷月，后者的义眼正渗出更多冷却液，“你说的入场券，我拿到了。”
“很好。”冷月重新戴上机械面具，动作比往常慢了三拍，“但美国中央情报局（CIA）的《雪崩》密钥……”她的手按在苏子涵手背上，“现在归你了。”
“你的义眼！”林雪突然指向冷月的右脸。
义眼的缝隙里，量子火花正像烟火般炸开，“《攻壳机动队》式自毁程序！倒计时……三分钟。”
“早该想到。”冷月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失真的电流音，“脑魔的突触需要宿主，而我……”她转身走向武器库，机械靴跟敲出急促的鼓点，“是给它们准备的诱饵。”
“等等！”苏子涵想追，却被林风拉住。
他的透明右手按在她腕间，能清晰摸到她的脉搏像战鼓：“她有她的入场券。”
马斯坦举起《星际迷航》相位枪，枪口对准实验室穹顶。
星港外，母巢虫洞的暗紫色漩涡正在逼近，“现在，该去收割仙女座的维度漏洞了。”他看向林风，“你准备好，用幻想当武器了吗？”
林风的透明右手握住相位枪。
掌心的《基地》光团与枪身的《星际迷航》纹路共鸣，银芒顺着枪管窜向穹顶，在玻璃上烙下《三体》的水滴印记。
“从来都准备好了。”他说。
而在实验室角落，冷月的机械面具滑落在地。
她的右眼窝深处，自毁程序的倒计时数字正在疯狂跳动，像某种古老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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