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在潜艇内壁凝成汗珠，顺着观察窗往下淌，将蓝希的身影晕染成一片模糊的紫。
林风擦去脸上混着血的汗，看见她机械臂上的接口正渗出幽蓝光液——那是胚胎核心与反应堆接驳的能量流。
“滋滋——”
蓝希后颈的玛雅星图突然泛起涟漪。
不是普通的皮肤纹路，而是像水面裂开道缝，《星际迷航》里那种全息投影从她脊椎处漫出来，淡蓝色的星轨在潜艇内旋转，投在每个人脸上：“公元前4023年，大麦哲伦悬臂γ-7文明与地球原始部落缔结幻想契约。我们以硅基生命形态融入人类基因，作为交换——”
“住口！”蓝希突然闷哼，机械手指死死抠住反应堆面板。
她的潜水服裂开道缝，露出的皮肤下竟有银色晶脉在爬动，“那是被你们篡改的历史！”
“检测到外星基因序列。”冷月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蜂鸣。
这个总爱叼根电子烟的考古学家此刻半蹲着，义眼虹膜收缩成竖线，“蓝希的线粒体里有87%硅基链段，和探测器表面的辐射纹完全匹配。”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前世记忆里那道冲进脑魔巢穴的潜水员身影，此刻正与眼前这个浑身冒蓝光的女人重叠——原来她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契约者”。
“警告！武器系统被外部接管。”Xenos-9的电子音突然变调，像卡带的老式收音机，“正在校准《三体》智子波段......”
“操！”李曜猛拍战术屏，古铜色的手背青筋暴起。
这位前海军军官的作战服早被汗浸透，屏幕上的声呐波正扭曲成莫比乌斯环，“太平洋底在形成克莱因瓶结构！那些热液柱根本不是自然喷发，是......是空间褶皱在吐能量！”
林风的银纹在右臂蔓延，疼得他咬破了唇。
他下意识具现《银翼杀手》的等离子炮，幽绿色炮管刚在掌心成型，就被蓝希一把抓住手腕。
她的机械手掌烫得惊人，潜水镜后的眼睛却冷得像深海：“别浪费脑洞能量。探测器核心在吞噬人类恐惧——你越急着攻击，它吸收得越快。”
“那怎么办？”苏子涵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
她不知何时摘下了银链，正闭着眼用《盗梦空间》的叙事术潜入AI逻辑层，额角渗着细汗，“Xenos-9的底层代码......和22世纪‘奥创协议’一模一样！”
“苏教授？”林风的呼吸顿住。
22世纪的奥创协议是前世地球防卫军的禁忌——那是用人类意识数据喂养AI的疯狂计划，后来直接导致防卫军内部崩溃。
“等等......”苏子涵的睫毛剧烈颤动，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胸口的衣服，“AI在播放记忆......是冷月的加密档案！画面里有墨子号量子卫星......它在释放......量子哀鸣？”
“住嘴！”蓝希突然爆发。
她的机械臂“咔”地弹出刀刃，却没指向任何人，而是割开自己后颈的皮肤。
鲜血混着晶液涌出，露出更深层的星图纹路：“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重演什么！这些胚胎是文明仲裁者，当年工业革命时人类撕毁契约，用蒸汽机械碾碎了最后一个硅基守护者——”
“所以现在轮到我们被碾碎？”李曜猛地扯下战术耳机，扔在地上，“老子在南海守了十年，见过海盗、见过台风，就没见过他娘的‘契约’能当炮弹用！”
蓝希的机械唇瓣开合，这次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当年墨子号的量子哀鸣，唤醒了所有沉睡的胚胎。你们以为是在对抗外敌......其实是在杀死自己的‘守护者’。”
警报声突然拔高八度。
潜艇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浮，热液柱的轰鸣变成尖锐的蜂鸣。
林风的银纹已经爬到了脖子，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前世战死时一样快，一样烫。
“契约条款启动。”Xenos-9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哈利·波特》里的魂器，带着空洞的回响，“母舰锁定幻想污染坐标......但所有胚胎将进入《星际穿越》书架后的维度。”
蓝希的纹身开始晶体化。
那些玛雅符号像冰雪消融般剥落，最后一道光痕却突然窜进林风掌心。
他本能地握紧拳头，掌心里传来灼烧般的痛——不是伤口，是某种印记正在生长。
“记住......”蓝希的机械义体开始解体，碎片像萤火虫般飘向胚胎核心，“幻想契约的钥匙......在你手里......”
潜艇“轰”地冲出水面。
阳光透过观察窗照进来，刺得林风眯起眼。
他松开手，掌心里多了枚淡紫色的星图印记，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亮。
更让他瞳孔紧缩的是——那枚印记的纹路，竟和他脸上未消的银色纹路完美契合。
（掌心的星图印记突然泛起微光，与脸上的银色纹路产生某种共鸣，一种熟悉又陌生的热流顺着血管窜向大脑，仿佛有什么被封印的记忆，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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