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的脚步声撞在潮湿的砖墙上，林风攥着柳辰的水晶，掌心被星芒扎得生疼。
林婉儿的手指还扣在他手腕上，发梢沾着隧道顶部滴落的水，凉丝丝地贴在颈后——像极了昨夜社团活动室里，她改稿到凌晨时，用沾了冰水的毛巾敷额头的模样。
“林哥！”黄耀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在战术屏里炸响，“军工厂那边说曲速引擎改装需要《星际迷航》的动力参数，我现在……”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前世他见过这场景：脑魔寄生体先侵蚀通讯系统，用目标最在意的信息引君入瓮。
他扫了眼战术屏，全息投影里“军工厂”三个字突然渗出血线，像被泡在墨汁里的纸片般扭曲。
“去军工厂。”他拽着林婉儿加快脚步，银之匙在掌心烫出一个月牙形的红印。
这把从2077年带回来的钥匙，每次靠近危机就会发烫——和前世地球沦陷前，他抱着半岁的女儿躲进地下掩体时，钥匙烫穿防护服的温度一模一样。
军工厂的金属门在五米外时自动弹开，混着焦糊味的热气扑出来。
黄耀正站在控制台后，额角的汗滴砸在《星际迷航》设定集上，指尖在全息键盘上翻飞的速度快得带起残影。
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我把曲速核心参数和企业号NCC-1701的反物质反应堆做了共振调试，现在就差……”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
全息屏中央的蓝色星图瞬间被墨色覆盖，一个蠕动的黑色肉瘤正在吞噬中央数据塔——那是脑魔母体，前世林风见过它裹着70亿人类的意识，像吃葡萄般把地球文明嚼碎的模样。
“量子瞳孔！”苏子涵的声音从实验室方向传来。
她穿着白大褂，左腕戴着祖父送的量子纠缠手环，此刻瞳孔里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娜塔莎的脑波频率在和母体共鸣！”
林风猛地转头。
娜塔莎靠在实验室门框上，警徽还别在胸口，可警服领口已经被青灰色触须撑破，那些黏滑的东西正顺着她的耳后往天灵盖钻。
她的机械义肢泛着冷光，右手食指还搭在扳机上——刚才那颗擦过林风耳垂的子弹，就是这玩意儿射的。
“你们和脑魔有什么区别？”她的声音带着双重叠音，一个是原本的清冷女警，另一个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用人类当祭品……”
林婉儿突然拽他的衣袖：“她脖子后面！”
娜塔莎后颈的皮肤下，隐约有银色纹路在游走——和林婉儿锁骨处的星图印记，纹路走向一模一样。
“星图印记需要双生容器。”林风突然想起昨夜林婉儿翻出的老照片。
照片里白发老人攥着《三体》手稿，背后的黑板上写满星图公式，“祖父临终前说的……”
“林哥！”黄耀的吼声打断他，“我启动了《阿西莫夫基地》的数学模型，整座城市现在是精神共振腔！但需要……”
“需要反噬循环。”林风扯开领口，银之匙垂落的瞬间，林婉儿的星图印记突然泛起金光。
他抓起柳辰的水晶按在龙语棱镜上——那是从《冰与火之歌》设定集里具现的古物，表面立刻爬满瓦雷利亚钢般的纹路，“用柳辰的记忆当引子！”
水晶里的星光被棱镜吸走，隧道里那团吞噬柳辰意识的黑色物质突然在全息屏上显形，母体肉瘤般的表面裂开无数眼睛，每只眼睛里都映着人类的幻想画面：高达、二向箔、克苏鲁……
“它在吸收我们的脑洞！”苏子涵的量子手环突然爆响，她踉跄着扶住桌角，“但柳辰的觉醒程序……”
“在它肚子里种病毒。”林风的声音冷得像冰。
前世他用半座图书馆的故事封印危机时，就学会了这招——用敌人吞噬的力量反杀。
娜塔莎的义肢突然弹出利刃。
金属撕裂布料的声响混着苏子涵的倒吸冷气，鲜血溅在林婉儿的星图印记上，绽开一朵红梅。
林风的银之匙突然烫得他松手，钥匙坠地时发出清响，他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爬满银色纹路，和娜塔莎后颈的、林婉儿锁骨的，完全吻合。
“仲裁者印记……”娜塔莎的声音突然清明，她的义肢还插在苏子涵肩膀里，但脸上的触须正在褪去，“6000年前……仲裁者分裂血脉……为了保护地球……”
林风的呼吸顿住。
他想起前世地球沦陷时，那个在太空站用身体堵住维度裂缝的老人——林婉儿的祖父，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除了《三体》手稿，还有半块刻着星图的金属。
“双生容器……”娜塔莎的机械义肢开始崩解，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我是……她的分支契约者……”
林风抓起地上的亚特兰蒂斯之矛。
矛尖映出的不再是2077年的血色天空，而是五维空间里纠缠的星轨——林婉儿的星图印记和娜塔莎后颈的纹路，本是同一片星空的两半。
“去！”他掷出长矛。
矛尖刺穿娜塔莎心脏的瞬间，她的身体化作绿色数据流，像《黑客帝国》里的红客代码般飞升。
林婉儿的星图印记突然发出强光，娜塔莎的代码碎片钻进光里，星图上缺失的那一角，慢慢补上了。
“母舰坐标！”黄耀的战术屏突然炸开《盗梦空间》的分层画面，最顶层的星图上，一个红点正在仙女座闪烁，“锁定了！”
整座城市开始震动。
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透过车间的天窗，能看见天空中那个克苏鲁般的巨眼正在坍缩，瞳孔里的黑色物质被柳辰的觉醒程序啃噬成碎片，像燃烧的纸片般消散。
苏子涵捂着肩膀，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腕间的量子手环亮得刺眼，“脑魔母体逃向仙女座了，但柳辰的病毒……”
“在它体内生根了。”林风弯腰捡起银之匙，钥匙上的烫痕不知何时变成了星图形状。
他看向林婉儿，她锁骨处的星图还在发光，里面隐约能看见娜塔莎的代码残影在流动，“下一次……”
“需要你的仲裁者印记。”娜塔莎的声音从星图里飘出来，轻得像叹息。
车间的警报声突然转弱。
黄耀扯了扯领口，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刚才那共振腔模型，把脑魔的精神干扰波全反弹回去了，现在军工厂的防御系统……”
“够我们造第一艘脑洞具现战舰了。”林风打断他，目光扫过全息屏上锁定的仙女座坐标。
前世他抱着女儿躲在掩体里时，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脑洞创造力断层”；现在他攥着柳辰的水晶，感受着里面还残留的体温——人类的幻想，从来不该是断层，而是星河。
林婉儿突然拽他的衣角，手指指向窗外。
坍缩的克苏鲁之眼彻底消失了，天空里飘着零星的星光，其中一颗特别亮，正坠向军工厂的方向。
“是柳辰的水晶。”林风接住那颗星，水晶表面的紫色纹路已经全变成了金色，“她的幻想故事……”
“会成为我们的武器。”苏子涵走过来，腕间的量子手环映着水晶的光，“下一次，换我们去宇宙战场，用人类的脑洞当规则。”
黄耀突然拍了下控制台，全息屏重新亮起，显示着《星际迷航》的曲速引擎参数，“林哥，我刚才把企业号的动力系统和阿西莫夫模型做了融合，明天就能试跑……”
林风笑了。
前世他在2077年的废墟里，看着最后一个人类被脑魔吞噬时，以为一切都完了；现在他站在2023年的军工厂里，听着黄耀的技术狂想，看着林婉儿补全的星图，苏子涵愈合的伤口——原来重生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带着人类所有的幻想，重新出发。
“明天。”他说，“我们造第一艘脑洞战舰。”
窗外的星光更亮了，像无数双眼睛，看着地球上这群握着幻想的人，准备去宇宙战场，重铸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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