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穿着灰色保洁服的男人缩着脖子走进来,袖口沾着墨渍的手指在证人席护栏上蹭了蹭。
许凌鼻腔里钻进消毒水混着油墨的味道,目光扫过对方后颈——那里本该是某次爆炸案留下的烧伤疤痕,此刻却被粉底遮得平整光滑。
证人刘国强证实,2022年9月7日亲眼见到许凌签署阴阳合同。反派律师将投影切换到银行流水,这笔两千万的异常转账...
王律师的钢笔突然在桌面敲出三声脆响,旁听席后排站起三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
中间那位摘下口罩露出脸时,保洁服男人膝盖撞翻了座椅——那是真正的刘国强,左耳垂缺了块肉的特征清晰可见。
对方证人涉嫌冒用身份。王律师把指纹鉴定报告推过桌面,请法庭核验这位刘先生右手虎口的纹身——真品应该印着泰文好运,而不是劣质贴纸。
许凌解开袖扣,腕表内侧的微型摄像头闪过红光。
旁听席上的赵记者扶了扶眼镜框,镜腿接收器震动着传来贺宇的语音:假的转账截图是用三年前那套财务系统生成的,水印代码错位了两位。
审判长翻阅证据时,许凌摸到西装内袋的裁信刀。
刀柄暗格里的转账凭证被体温焐热,残缺的瑞士银行账号第9位数字烧焦处,露出半个弧形——不是3就是8,而货轮案财务总监的私人账户第9位是5。
反对!王律师突然提高音量,指着投影仪上正在播放的监控录像,这段视频的帧率是29.97,但法院提供的存档设备只支持25帧。他转身看向技术台,请调取原始监控的元数据,看创建时间是否晚于案发当日。
许凌趁乱将裁信刀滑给书记员。
年轻姑娘摸到刀柄刻着的牡丹花纹,瞳孔猛地收缩——这是三年前经她手销毁的旧版法院文书专用裁纸刀样式。
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陈经理带着二十多个举横幅的人冲进院子。
横幅上黑心商人的商字第三笔还带着没干透的墨渍,许凌瞥见人群最后方那个穿连帽衫的身影——是贺宇安插在印刷厂的线人。
保持肃静!法警按住企图闯进法庭的闹事者时,许凌注意到反派律师团正在传阅新文件。
纸张边缘参差不齐的裁切痕迹让他眯起眼睛——这是从城南那间地下印刷厂流出来的特征,而那里三天前就被贺宇装了信号干扰器。
王律师突然把证据清单翻到第17页,指着用红笔圈出的时间戳:这份会议纪要显示许先生当天在总部开会,但根据电梯监控......
电梯监控显示的是替身。许凌第一次开口,声音惊飞了窗外槐树上的麻雀。
他从公文包取出透明文件夹,里面装着某位特型演员的出入境记录,需要我提醒对方律师,你们重金聘请的替身先生此刻正在曼谷度假吗?
旁听席响起压抑的笑声,李总松开攥了半小时的核桃。
核桃裂开的瞬间,藏在里面的微型录音器开始自动销毁——这是许凌上周送他的六十大寿贺礼。
反派突然扯断衬衫第三颗纽扣,金属扣子滚过地面时,许凌皮鞋尖轻轻一碰。
藏在鞋头的磁铁吸住纽扣内侧的芯片,上面激光雕刻的六芒星标记让他勾起嘴角——这是境外某情报组织的接头信物。
申请休庭!反派律师团集体起立,首席律师的领带夹突然崩开,露出里面微型摄像头的反光。
审判长敲响法槌的刹那,许凌食指在被告席桌面画了个半圆——那是他们少年时期发明的暗号,代表收网时刻。
雨突然下大了,水珠顺着法院的罗马柱蜿蜒成溪。
许凌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露出内衬口袋边缘的半截烫金封条——那是某国大使馆绝密档案袋的专属封签,此刻正安静地贴着他心跳的位置。
无需修改
审判长扶正老花镜时,许凌从公文包夹层抽出一沓泛黄票据。
纸张摩擦声像毒蛇吐信,反派律师团首席突然捂住西装口袋——那里藏着半小时前刚收到的瑞士银行保险柜密钥。
“2019年3月12日,城南开发区招标会。”许凌将票据摊开在投影仪下,墨绿色防伪水印在强光下显出海浪纹,“这张两百万的支票存根,签名是贵方当事人的艺术签名。”
旁听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赵记者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瞪大——支票存根编号与三年前某桩土地拍卖丑闻的卷宗完全吻合。
“请注意收款方。”许凌用裁信刀尖点着票据右下角。
刀锋掠过处,隐形荧光涂层显现出“XX基金会”的字样,这正是去年被查封的洗钱组织。
反派猛地扯开领带,脖颈暴起的青筋在粉底遮盖下像扭曲的蚯蚓。
他伸手要抢票据时,王律师已经将公证处出具的笔迹鉴定报告拍在桌上——比对样本正是三天前反派在慈善晚会上的签名簿。
“这些票据原本锁在城郊废弃冷库。”许凌从证物袋取出半截生锈的钥匙,钥匙柄的六芒星图案与方才的金属纽扣完全一致,“多谢贵方今早派人去销毁证据,我们才能定位到具体坐标。”
法庭突然陷入死寂,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嗡鸣。
许凌腕表突然震动两下,这是贺宇在法院停车场成功拦截对方证据运输车的信号。
“反对无效!”审判长喝止想要发言的反派律师,将老花镜换成放大镜仔细查验票据。
当放大镜停在其中一张转账单的骑缝章时,旁听席突然站起三个穿税务制服的人——他们胸前的监察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反派律师团首席突然开始收拾文件,这个动作让原本还在挣扎的反派像被抽了脊梁骨般瘫软在被告席。
他腕间限量版铂金表带扣突然崩开,这是他们团队约定放弃辩护的暗号。
“本案涉及刑事犯罪部分,将移交检察机关处理。”审判长敲响法槌时,许凌注意到书记员正在偷偷拍摄反派律师胸前的徽章——那是某位落马高官当年特制的镀金徽章,边缘刻着肉眼难辨的编号。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法院门前的青铜獬豸雕像上。
许凌整理西装时,内袋的烫金封条恰好滑进物证袋缝隙——某国大使馆的绝密档案,此刻已静静躺在书记员的加密保险柜。
法院旋转门外,举着横幅的闹事者早已作鸟兽散。
陈经理被三个便衣警察按在警车引擎盖上时,他西装内衬掉出半张印刷厂订单——油墨未干的“商”字第三笔,与半小时前横幅上的湿润墨迹如出一辙。
李总盘着裂开的核桃迎上来,核桃缝里渗出的焦糊味混着他身上的沉香:“许老弟,城东那块地……”
“按约定,您七我三。”许凌将裁信刀插回内袋,刀刃残留的票据碎屑飘落在法院台阶上。
这些碎屑将在两小时后被环卫工收集,送往贺宇新收购的造纸厂回炉。
赵记者挤过人群时,许凌正用鞋尖碾碎一片反光玻璃。
玻璃渣里嵌着的微型摄像头闪着红光,这是方才从闹事者衣领掉落的偷拍设备。
他借着系鞋带的动作,将摄像头残骸踢进下水道栅格。
“许先生,关于那个泰文纹身……”赵记者举起录音笔,却看到许凌突然驻足望向马路对面。
梧桐树荫下,穿连帽衫的线人正比划着三根手指——这是印刷厂流水线发现第三批伪造文件的暗号。
许凌颔首示意,抬手将鬓角碎发捋向耳后,这个动作让藏在袖扣里的信号屏蔽器又持续工作了三十秒。
王律师抱着卷宗匆匆走过,他领口别着的牡丹花纹胸针微微发烫——这是许凌安插在司法系统的十六个温度感应器之一,当胸针温度升至38度,说明检察机关已正式立案。
走到停车场转角时,许凌突然扯下第二颗衬衫纽扣。
纽扣背面黏着的透明薄膜在阳光下显现地图轮廓——正是反派那间地下印刷厂的平面图,某个被红圈标记的通风口,通向贺宇三天前埋设的终极证据。
手机在裤袋震动的频率让许凌眯起眼睛,这是境外账户异动警报。
他解锁屏幕时,银行监控画面正好拍到某个戴六芒星戒指的手在销毁文件——戒指内侧刻着的数字5,与三年前货轮案那个烧焦的账号缺口完美契合。
“许总,媒体通稿已按七个版本发布。”贺宇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背景音里有粉碎机工作的轰鸣,“城南冷库的‘老鼠’逮住了,正在吐当年招标会的料。”
许凌钻进轿车后座,降下车窗让最后一片梧桐叶飘进来。
叶片背面用针孔刻着串数字,这是他今早吩咐贺宇更新的死信箱密码。
当叶片被夹进法院旁听登记簿时,某个穿法警制服的人会将它送往港口货轮第三舱室。
夕阳将法院玻璃幕墙染成血色时,许凌的轿车驶过跨江大桥。
他打开车载冰箱取出威士忌,冰块碰撞声掩盖了公文包夹层轻微的电子音——那里藏着纽扣芯片的最后一次信号传输,定位显示正在接近某国大使馆的无线电静默区。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