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的黑色轿车碾过跨江大桥的伸缩缝时,公文包夹层的电子音彻底消失。
他盯着威士忌杯底残留的冰粒,知道纽扣芯片已经进入无线电静默区——那是大使馆地下三层的保险库,存放着三年前货轮案的原始账本。
“查到了。”贺宇的语音消息在车载系统响起,“境外账户属于赵氏船运,三个月前被反派的离岸公司控股。”
许凌把冰粒倒进法院旁听登记簿的夹层,泛黄的纸张立刻显现出五组坐标。
这些坐标在他重生前就深深刻在记忆里,对应着五艘即将靠岸的走私船,而戴六芒星戒指的手正在销毁它们的新身份文件。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王律师的紧急呼叫。
“许总,工商局刚冻结了我们子公司账户。”王律师的呼吸声很重,“媒体开始报道您涉嫌非法并购,三家合作商要求暂缓智能物流园项目。”
许凌降下车窗,夜风裹着秋雨扑在脸上。
重生前他正是在这个雨夜签下城北烂尾楼的收购协议,结果被反派安插的财务总监做成百亿负债。
这次他提前半年把财务部迁到新加坡,却没想到对方换了更阴毒的围剿方式。
贺宇抱着三台笔记本电脑冲进总裁室时,许凌正用裁纸刀削铅笔。
十二支铅笔尖整整齐齐码在镇纸下,每支都对应着被围剿的领域——这是他从警校刑侦课学来的压力具象化法。
“李总刚送来这个。”贺宇把U盘插进主机,屏幕跳出七份抵押合同扫描件,“被围剿的十二家企业里,有四家的法人代表房产被秘密抵押给同一家担保公司。”
许凌的铅笔尖停在“冷链运输”条目上。
重生前被他送进监狱的陈氏物流,此刻正在抵押名单里。
法定代表人陈东升的电子签名笔迹比标准体偏移0.7毫米——这是被胁迫签字的特征。
“约陈东升的儿子见面。”许凌把刻着数字的梧桐叶放进贺宇口袋,“用三号码头的死信箱传话,就说我能解决他父亲的赌债。”
两小时后,陈氏物流的少东家陈默在汽修厂二楼发抖。
他看着许凌用切割机打开父亲保险箱,露出里面三张伪造的赌场欠条,金额正好与抵押房产的市场价吻合。
“反派的律师用AI换脸技术伪造了你爸在赌场的监控。”许凌把欠条丢进柴油桶,火苗映亮墙上物流线路图,“明天中午十二点,有批建材要从你们三号仓转运到港口。”
陈默突然抓住烧到一半的欠条边缘:“转运单被他们改过!实际货柜里装的是……”
“走私芯片,编号第五代军用级。”许凌踩灭最后一簇火苗,“你爸签字那天的监控录像,现在应该躺在经侦支队保险箱里。”
当陈氏物流的红色货车在次日清晨变更运输路线时,许凌正站在海关监控中心。
他看着屏幕里突然转向的货柜车,给贺宇发去加密邮件——附件是陈东升被迫签字的全息影像记录,收件人列表包含五位正在早餐会上的商会元老。
傍晚六点十七分,陈默带着解除抵押合同走进许凌办公室。
他身后的落地窗外,海关缉私艇的探照灯正划过港口,第五艘走私船的卸货吊臂僵在半空。
“许总,那四家企业明早十点召开临时董事会。”王律师的加密电话接入车载系统,“需要准备……”
“给他们看第二组抵押合同。”许凌切断通话,从后视镜看着尾随的灰色轿车突然减速——那是反派的眼线,此刻应该收到了陈氏物流倒戈的消息。
二十三层高的双子楼A座,戴六芒星戒指的手捏碎了红酒杯。
液晶墙上的围剿联盟示意图,属于陈氏物流的红色标记正在疯狂闪烁,连带周围三个蓝色标记都开始泛灰。
“通知第五舱室提前启航。”戒指内侧的数字5划过拨号盘,“把许凌的海外账户波动曲线发给赵记者,标题就用……‘新晋企业家疑似洗钱’。”
落地窗倒映出反派扭曲的笑容,他背后的港口突然亮起刺目的探照灯,海关广播声穿透防弹玻璃隐隐传来。
货轮第三舱室的通风管道里,某片刻着新密码的梧桐叶,正卡在换气扇的齿轮中间。
许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聚集的媒体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镇纸边缘的凹痕。
昨夜海关查获的第五艘走私船还在港口冒着黑烟,今早的财经头条却变成了“凌宇集团资金链断裂”的专题报道。
“六家供应商要求提前结算。”贺宇把平板电脑按在钢化玻璃上,屏幕里滚动着二十三条紧急邮件,“李总刚取消下午的签约仪式,说需要重新评估风险。”
许凌转身时碰倒了笔筒,十二支铅笔在地毯上滚出断续的折线。
重生前那场舆论战的惨烈画面突然闪现——当时他对着镜头解释了三小时,反而坐实了外界猜疑。
“联系赵记者。”他踩住即将滚进通风口的铅笔,“把智能物流园的施工进度表发给他,特别是港务局特批的12号泊位扩建文件。”
贺宇正要拨号,总裁专线突然响起机械音:“网络安全部报告,两小时前有人用三级权限登录了财报系统,查询路径包含境外子公司流水。”
许凌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走,电梯镜面映出他解开领带的动作。
当赵记者在港务局档案室翻找12号泊位批文时,他正站在智能物流园的水泥搅拌站前,身后十二台德国进口的铺路机正在调试卫星定位系统。
“这是本月第三批到港设备。”许凌示意工程师启动激光测绘仪,绿色网格瞬间覆盖整个工地,“告诉《财经周刊》,明天下午三点开放媒体参观。”
赵记者的镜头对准正在组装的自动化货柜时,二十公里外的私人会所里,反派正把雪茄烟灰弹在平板电脑上。
屏幕里许凌指着实时更新的物流数据屏,身后是占地上千亩的智能仓储区。
“通知财务部,把海外子公司的备用金转入集团账户。”反派用六芒星戒指划开雪茄封口,“让水军继续刷‘虚假繁荣’的标签,重点攻击他们的冷链运输招标。”
次日清晨,凌宇集团官网突然放出三季度财报。
现金流量表末尾的蓝色水印在阳光下会变成新加坡金管局的防伪码,这是许凌重生后让财务总监加的秘密标识。
赵记者举着紫外线灯拍摄财报细节时,贺宇正在地下停车场堵住抱纸箱的运营部副经理。
三天前系统日志显示,这个工位的终端曾深夜访问过招标文件库。
“陈副经理要去度假?”贺宇用鞋尖抵住滚落的文件夹,里面露出巴厘岛机票和某私募基金的邀请函,“我记得你儿子刚转到国际学校?”
许凌在监控室看着这一幕,手边是陈副经理过去三个月的话费清单。
某个182开头的号码每周三都会在午休时间通话,而上周三正是冷链运输招标书泄露的日子。
“让他走。”许凌按下删除键,清空了陈副经理电脑里的真实招标数据,“通知所有部门,明天上午召开冷链运输方案的最终讨论会。”
当反派在茶室把玩着新鲜到手的技术参数表时,许凌正在安全屋里组装特制U盘。
银色外壳内侧刻着冷链运输项目的真正密码,而插口处藏着自毁芯片——只要检测到非公司内网的IP地址就会熔断电路。
“这是最新版本的风险评估。”许凌把U盘推给新任命的冷链项目组长,余光扫过对方无名指上的婚戒。
戒面在白炽灯下闪过细微的划痕,和三天前陈副经理掉落的名片边缘痕迹完全吻合。
落地窗外突然划过闪电,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的声音盖过了U盘插入电脑的轻响。
许凌转身望向港口方向,第五艘走私船残骸上方,海关的直升机正在暴雨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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