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落地窗上砸出密集的水痕,许凌的指节叩击着红木桌面。
投影仪蓝光照亮会议桌上摊开的冷链运输方案,第三页右下角的页码水印在强光下泛着极浅的荧光——这是三天前刚更新的防伪标识。
“陈副经理对冷库分区有补充意见?”许凌忽然抬头,正在擦汗的中年男人手一抖,保温杯里的枸杞茶泼湿了报价单。
“我们的冷藏车调度系统……”陈副经理扶了扶眼镜,无名指上的婚戒磕在杯壁发出脆响,“应该增加备用路线。”
许凌转动钢笔,笔帽上微型摄像头的红光被拇指遮住。
他想起昨天深夜安全屋的监控画面:这个戴着同款婚戒的男人,在停车场将U盘塞进外卖箱夹层时,右手小指不自然地蜷缩——和上个月财务部失窃案监控里的手势完全一致。
“陈副经理的建议很好。”许凌推开椅子站起来,定制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黑色腕带。
那是伪装成运动手环的电磁屏蔽器,此刻正干扰着会议室三个隐蔽窃听器的信号。
当大屏幕突然切换成通话记录时,陈副经理打翻的茶杯滚到王律师脚边。
以182开头的号码在周三午休时间的通话记录用红色标记,与冷链运输招标书泄露时间完全重合。
“需要解释你和永辉集团刘总这二十三次通话内容吗?”许凌按下遥控器,屏幕弹出上周三的停车场监控。
画面里陈副经理正把装有招标书的牛皮纸袋塞进垃圾车,这个动作让法务部小王突然想起什么——三个月前竞标失败的那家物流公司,注册地址正是永辉集团的仓储基地。
保安进来拖人时,陈副经理突然扑向贺宇的笔记本电脑。
许凌早半步扯断了电源线,藏在键盘缝隙的微型发信器闪着诡异的蓝光——这是上周技术部刚淘汰的老款型号。
“你的婚戒挺别致。”许凌用镊子夹起对方挣扎时掉落的戒指,戒圈内侧的刻痕与三天前收缴的走私船货物编码完全一致。
当法务部调取婚姻登记记录时,系统显示陈副经理的配偶栏早在五年前就是丧偶状态。
暴雨停歇时,许凌站在顶楼看着陈副经理抱着纸箱钻进出租车。
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戴着宽檐帽,脖颈处的星形胎记让许凌眯起眼睛——三小时前海关发来的走私船船员名单里,某个被通缉的财务顾问有相同特征。
“鱼饵放出去了?”贺宇把热美式咖啡放在天台栏杆上。
他昨天故意在员工餐厅“不小心”掉落的会议纪要,此刻正躺在反派的保险柜里,上面修改过的冷链仓库坐标,距离海关缉私局新设的巡查点只有三百米。
许凌转动着特制U盘,插口处的自毁芯片已经记录下三次非法拷贝记录。
当反派按照假数据调整冷链运输路线时,他们真正的冷藏车正沿着海关特殊通道驶向港口——车头安装的射频识别器,能避开所有检查站的扫描。
三个月后,永辉集团季度报表泄露的当晚,许凌在贺宇的电脑上看到实时数据。
对手公司为抢占冷链市场压低的报价,刚好卡在海关新增的关税起征点下方2%。
而他们提前布局的跨境物流网,正在三十七个港口同步接收从对手公司流失的客户。
刘总把雪茄按灭在季度报表的亏损数字上,防弹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律师团准备的破产清算书在桌角积了灰,窗外广告屏循环播放着许凌接受财经频道专访的画面。
“许总对商业欺诈怎么看?”记者递过来的麦克风带着某奢侈品牌的标志。
“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许凌的袖扣在镜头前闪过冷光,那是微型录音器的金属外壳——此刻正在录制陈副经理与走私犯的第八次通话。
刘总突然笑出声,扯松的领带露出锁骨处的陈旧刀疤。
他打开保险箱底层,泛黄的病历本夹着某位已故董事长的尸检报告,扉页签名与七年前许凌车祸案目击证人的笔迹鉴定报告放在一起。
“联系那个姓赵的记者。”刘总把玩着从黑市买来的医院公章,窗外的广告屏突然切换成冷链物流园奠基仪式。
许凌在镜头前握手的中年官员,正是昨天刚收到举报材料的纪检委主任的老同学。
律师正要提醒风险,却看见刘总在碎纸机前停住手。
半张撕碎的合照飘进废纸篓,二十岁的许凌在毕业照里穿着某社团文化衫——那个被取缔的组织创始人,去年刚在境外监狱写了本回忆录。
财经频道直播车碾过满地碎玻璃时,许凌正对着镜子调整领带夹。
这个纯银夹层里嵌着微型信号发射器,能同步传输三十米内的所有声波震动。
走廊里传来贺宇的脚步声,他手里端着两杯浓缩咖啡,腕表表盘显示着三公里外某私人会所的实时监控画面。
“赵记者的自媒体账号五分钟前更新了。”贺宇把平板电脑转向许凌,标题用加粗红字写着《新锐企业家被爆私藏违禁药品》,配图是张模糊的医院处方单,患者签名处潦草地画着许凌英文名的变体。
许凌用指甲刮过处方单电子版,在磺胺类药物批号的位置停顿:“这是三年前就停产的消炎药型号。”
他们穿过安全通道时,保洁员正在更换走廊垃圾桶。
许凌注意到对方胸牌挂绳的编织纹路——和上周在刘总司机外套口袋里发现的定制款完全相同。
他故意在拐弯时碰倒清洁车,弯腰帮忙时顺手将微型追踪器粘在了垃圾桶底部。
发布会现场的水晶吊灯亮得刺眼。
当许凌解开西装扣子时,藏在第二颗纽扣里的针孔摄像机开始工作,这个角度能清晰拍到第一排某位女记者不断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串经过加密的网络号码。
“关于所谓违禁药品的指控。”许凌示意助理打开投影,三张不同角度的处方单并排显示,“经笔迹鉴定中心确认,伪造者习惯在书写字母g时多绕半圈。”大屏幕突然切到某份购房合同签名页,刘总律师的公证签字在g字母尾部同样多出个扭曲的弧度。
观众席响起嘈杂的议论声。
穿驼色风衣的赵记者刚要起身,贺宇已经走到他身后:“您外套内袋那支录音笔,电池续航应该不超过四小时吧?”他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是赵记者两小时前在停车场接收现金的监控画面,装钱的牛皮纸袋印着永辉集团子公司logo。
许凌解开袖扣,露出内侧激光雕刻的药品监管码:“这是三年前我在军区总院的就诊记录。”当电子档案调出当日用药清单时,某位戴着口罩的护士突然摘下胸牌——她是许凌安插在医院的眼线,此刻正通过直播镜头展示原始处方笺存根。
发布会结束后,许凌在休息室拆开匿名快递。
泡沫箱里躺着支破损的胰岛素注射笔,笔帽刻着刘总私人医生的工号。
他想起三天前潜入刘总别墅的线人汇报:书房碎纸机残留着某制药公司的产品销毁通知单。
“该收网了。”贺宇把加密平板推过来,屏幕显示着刘总名下十二个空壳公司的资金流向。
这些在境外绕了五圈的账款,最终都汇入某家濒临破产的民营医院——正是开具假处方的机构。
当晚十点十七分,许凌站在证券交易所顶楼俯瞰城市霓虹。
他的特制眼镜正在解析对面大楼的玻璃反光,刘总办公室的白板写着密密麻麻的收购计划,其中被红圈重点标注的,正是许凌下周要竞标的港口智能冷链项目。
贺宇递来热毛巾,布料缝隙夹着从对手公司服务器截获的招标书草案:“他们打算把报价压低到成本价以下。”
“准备B方案。”许凌擦掉掌心的汗渍,毛巾内层遇热显影出海关特殊通道的审批编号。
他们真正要运输的不是生鲜产品,而是三十台伪装成制冷机的量子计算元件——这些获得军工许可的设备,能帮许凌拿下整个亚太区的区块链冷链认证标准。
刘总砸碎第七个烟灰缸时,律师团正在整理房产抵押文件。
他盯着电脑里许凌的发布会回放,突然按下暂停键——某个转瞬即逝的镜头里,许凌抬手时露出衬衫袖口的缝线走向,这种特殊针法他在二十年前的某件高定西装上见过。
“查七年前车祸案所有伤者的就诊记录!”刘总扯开领口,锁骨处的刀疤因为激动泛红。
当助理翻出某位骨科专家的退休地址时,窗外忽然炸响惊雷,暴雨冲刷着对面大楼新挂上的巨幅海报——许凌代言的智能物流广告正在循环播放。
凌晨三点零六分,许凌在安全屋拆开牛皮纸袋。
泛黄的病历本复印件记载着刘总二十年前的车祸后遗症,医嘱栏潦草的字迹提到“膝关节置换术禁忌症”。
他对着紫外线灯转动纸页,在空白处发现团模糊的油墨印——与七年前目击者证物袋的封条图案完全吻合。
贺宇敲击键盘的声音突然停顿:“港口项目的评标委员名单泄露了。”
显示屏蓝光映在防弹玻璃上,许凌的倒影与身后城市的天际线重叠。
他抽出钢笔在招标书扉页画圈,墨水在特定波长下显影出评标会场的三维结构图。
某个被标记为红色的通风管道,连接着隔壁大楼正在装修的直播间。
雨又下了起来,刘总站在落地窗前擦拭老式左轮手枪。
枪身刻着家族徽记的凹槽里,塞着张泛黄的社团合影。
当他用放大镜对准照片边缘时,某个戴鸭舌帽的侧脸与招标会安检员的工牌照片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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