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玻璃幕墙的霓虹灯在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光斑时,许凌已经扯松领带,迈进了地下车库。
车载系统自动播放着贺宇破译的三维坐标导航,轮胎碾过结冰路面的脆响与引擎的低吼交织在一起。
“调取陈经理名下所有空壳公司的资金链。”许凌单手解开袖扣,后视镜映出他对着蓝牙耳机说话时紧绷的下颌线,“天亮前把关联账户冻结证明塞进他办公室。”
电梯升至二十三层的七秒钟里,他已经用指纹解锁了平板。
员工考勤表上有三个红点异常跳动着——运营部的小赵迟到了四分钟,财务部的老周午休超时了二十三秒,就连前台丽萨的咖啡消费记录都比上周多出了两杯摩卡。
会议室的白板上还留着昨夜股权结构图的荧光笔痕迹。
许凌扯掉白板膜时,下面露出了贺宇用紫外线笔写的暗码:“监控系统有十三次异常访问记录,源IP在茶水间。”
十点整的全体员工大会上,许凌推开门的瞬间,所有的窃窃私语都戛然而止。
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他锁骨上的疤痕,腕表的秒针转到十二点时,他屈指敲响了投影仪外壳。
“上季度净利润增长278%的代价,”在幕布降下的机械声中,他调出了车间智能机械臂的实时监控画面,“是研发部连续三个月加班到凌晨两点。”
镜头突然切换到实验室,三个蓬头垢面的工程师正瘫在折叠床上打鼾。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许凌按下遥控器,顶灯骤然亮起,白光中浮动着全息数据流。
“年终奖基数上调40%,”他抬手截住一串闪着金光的数字,“从明年起实施弹性工作制。”财务总监的咖啡杯掉落在地上时,投影画面切换成了巴厘岛团建企划案,行政部小姑娘的尖叫声掀翻了屋顶。
李总带着审查组闯进来时,许凌正在拆封第37杯黑咖啡。
银发老人挥手示意身后穿制服的人群散开,自己却一屁股坐在了打印机上。
“十五分钟。”老头晃着U盘,“他们要看近三年的税务明细。”
许凌从抽屉里扔出三个移动硬盘,金属外壳的碰撞声惊飞了窗外觅食的麻雀。
“原始凭证扫描件在蓝色标签分区,”他咬开棒棒糖的塑料纸,“备用服务器的访问密钥是您孙女生日。”
审查组组长离开时多用了两分钟——许凌注意到对方西装内袋鼓起的形状,那是贺宇今早才申请专利的智能合约加密器。
走廊监控拍到他与组长握手时,两张芯片卡完成了数据交换。
“陈经理的底牌在城西物流园。”贺宇的加密邮件在午夜弹出,三维地图上跳动着二十七个红点。
许凌把平板扔给法务部,自己抓起了货梯钥匙。
冷藏车冲破雾霾时,车载电台正在播报对手公司的促销广告。
许凌踩下油门的力度让副驾座的安全带报警器失灵,轮胎摩擦出的焦糊味中,他对着蓝牙耳机报出了十七位产品代码。
“把定制版方案书塞进他们官网。”方向盘打死的瞬间,他瞥见后视镜里贺宇操控的无人机群。
当对手公司的客服电话被高端客户打爆时,许凌正倚着仓库卷帘门啃三明治。
霓虹灯牌闪烁第三十次时,许凌扯松领带走向监控室。
走廊感应灯突然暗了两秒,他的皮鞋跟在地板砖某处裂纹上多停留了0.3秒——昨夜这里的摄像头角度偏移了1.5度。
值班保安的屏幕闪着雪花点,许凌俯身时嗅到对方后颈传来熟悉的须后水味道。
那是三个月前被辞退的IT主管最爱用的型号。
他笑着拍拍保安的肩膀,指腹在对方工牌上留下了半枚指纹。
“系统自检程序该升级了。”许凌关门前扔下这句话,走廊尽头应急灯罩上的灰尘突然簌簌掉落。
电梯下降时,他盯着金属门上映出的领带花纹——比早晨出门时少了三道斜纹。
电梯金属门上映出的领带花纹缺口让许凌瞳孔微缩。
他摸出手机给贺宇发去加密定位代码,指尖在楼层按键上多停留了半秒——负二层的车库监控探头最近换了供应商。
“西侧货梯的轴承磨损数据异常。”贺宇的回复在五分钟后弹出,附带三张不同角度的工程图纸。
许凌把车拐进物流园时,轮胎精准碾过减速带上第三根钢钉,车载电脑突然跳出一串境外服务器IP地址。
仓库卷帘门升到一半,冷库的雾气里走出三个穿工装的男人。
许凌抛过去三罐热咖啡,自己靠在叉车轮胎上点开平板:“上个月报废的十二台冷链记录仪,现在在城北二手市场。”
领头的刀疤脸拧开瓶盖,蒸汽在寒夜里凝成白雾。
“刘总破产前签过保密协议,”他掏出带有反光涂层的U盘,“法务部王律师上周去过青山疗养院。”
许凌用激光笔扫过U盘表面,隐藏的镭射标识验证了真伪。
他甩出牛皮纸袋时,里面滑落的照片让三人同时僵住——那是他们孩子参加国际机器人大赛的获奖合影。
“下周一之前,”许凌咬碎嘴里的棒棒糖,“我要看到所有数据迁移日志。”他转身时,背后传来金属坠地的声响,三枚带着体温的工牌滚到脚边。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许凌盯着全息投影里的数据流。
贺宇穿着恐龙睡衣闯进来,怀里抱着刚拆封的量子加密服务器。
“茶水间的无线网络热点多了个钓鱼端口,”他抓起许凌的咖啡灌了一大口,“用的是半年前淘汰的验证协议。”
许凌扯下窗帘绑带扎起散乱的投影线,突然转身按响内线电话:“通知保洁组,明天全面更换各楼层垃圾箱。”他记得上周三的碎纸机维修记录里,有张带咖啡渍的工作证复印件。
次日的董事会上,李总把茶杯往桌上一顿。
“网络安全预算翻三倍?”银发老头指着报表上的红色数字,“你知道这些钱能买多少台……”话没说完就被许凌推过来的平板噎住——上面实时显示着竞争对手官网被黑的画面。
“昨天下午两点到四点,”许凌调出带时间戳的监控视频,“有七台办公电脑同时访问了钓鱼网站。”镜头拉近时,能看到某台显示器反光里晃动的深蓝色领带——正是财务副总监昨天系的款式。
贺宇开发的人工智能防御系统上线那天,整个二十三层的警报器突然狂响。
许凌盯着中控屏上跳动的入侵提示,嘴角却浮起冷笑——那些闪烁的红点正带着假数据流向某个郊外仓库。
凌晨两点国际长途打进来时,许凌刚核对完第三版合作协议。
“许先生,我们在苏黎世看到了智能合约的测试数据。”带着德语口音的英语混着背景音里的阿尔卑斯山风声,“如果加入分布式节点……”
许凌用笔尖戳了戳世界地图上某个岛国的位置,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贵公司上季度在开曼群岛的审计报告,”他切换成流利的法语,“第七页脚注的税率换算很有意思。”
视频会议当天,来自六个时区的商业精英们看着许凌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
他身后白板上潦草涂鸦着区块链架构图,右手却始终按着某本《国际商法》的特定页码。
当迪拜代表提出质疑时,许凌突然用阿拉伯语背诵出对方祖父在石油危机时期的商业信函。
“合同第三条的补充条款,”他摘下眼镜擦拭时,监控拍到镜片上转瞬即逝的摩斯密码光点,“建议参考2019年特斯拉的专利交叉授权案例。”
合作协议敲定当晚,许凌把玩着镀金钢笔,忽然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记者撞开门的瞬间,他刚好按下碎纸机开关,最后一页带水印的文件变成雪花般的纸屑。
“《时代周刊》想做人物专访。”记者喘着气递过邀请函,指甲缝里还沾着暗访时的汽车尾气黑灰。
许凌却盯着他西装翻领上不起眼的污渍——那是某家调查公司专用隐形墨水的显影剂残留。
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次熄灭时,许凌的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
匿名号码发来的压缩包自动解密,跳出来的头版预览稿上,加粗标题正在指控他的核心技术存在伦理风险。
他注意到排版缝隙里藏着熟悉的版号格式——正是三年前搞垮刘总的那家媒体惯用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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