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倒映着凌晨三点的城市灯火，许凌把玩着德国模具零件的指尖突然用力。
当金属棱角在掌心压出红印时，市政厅档案馆的监控画面正同步跳入他的视网膜投影——王市长秘书的电脑屏幕上，那份本该封存的旧城改造协议正被逐页扫描。
“债权转让协议生效倒计时四小时。”陈丽的声音从骨传导耳机传来，防弹玻璃上自动浮现出二十七份电子合同。
许凌的视线扫过某份文件第三页的水印，嘴角泛起冷笑。
那是李薇从新加坡离岸公司转入资金的汇款凭证，凭证底纹里藏着环保基金会的标志。
电视台地下车库的卷帘门缓缓升起，李薇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向直播间的模样，在许凌手机监控里被切割成十六个分镜画面。
她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闪过微光，那是微型信号发射器正在向十三公里外的证券大厦传输数据。
“截断B3通道。”许凌敲击桌面的节奏突然加快。
顶楼停机坪的无人机群应声启动，三十架搭载电磁干扰器的六旋翼飞行器掠过市政广场，惊飞的鸽群羽毛上粘着微型追踪芯片。
贺宇的虚拟投影此时切入会议室，他身后的自动化分拣机正吐出第七版改进齿轮。
“老电厂的0.3赫兹震动来自地下车库的柴油发电机。”他调出三维建模图，某个被标红的通风管道里积着十年的油污，“环保局上个月刚更新了大气排放标准。”
许凌转动座椅，落地窗外晨雾中市政厅的穹顶亮了起来。
王市长秘书的扫描进度停在89%，而他的私人云盘已自动生成七种版本的应急预案。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防弹玻璃上的合同突然全部变成绿色。
“她动手了。”陈丽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直播间里李薇正展示盖着钢印的债权文件，她身后的电子屏亮起刺眼的红字：目标企业47%债权已转让。
新闻弹窗瞬间淹没了许凌的电脑桌面，股市大盘上目标企业的代码开始剧烈波动。
许凌抓起西装外套，电梯下降时腕表弹出全息投影。
二十三条资金链在虚拟空间里交错延伸，最终全部指向环保基金会的某个子账户。
当电梯门在地下三层打开时，他的皮鞋踩碎了地面积水里倒映的“危化品仓库”标识。
“这是你挪用新能源项目的证据。”许凌把平板拍在谈判桌上，屏幕里循环播放着地下油库的监控录像。
李薇精心修饰的指甲在股权转让协议上划出裂痕，她身后正在直播的摄像机突然全部黑屏——市政厅网络监管科的红色警告框正在吞噬所有信号源。
王市长的视频电话恰在此时接入，老人背后的书架上摆着十年前旧城改造的纪念模型。
“我们需要保障八百个家庭就业。”他的指节敲了敲桌面文件，防尘罩下的模型突然被震开缺口，露出里面生锈的钢筋。
许凌对着镜头展开全息地图，绿色光点如星群般在智慧物流园上空亮起。
“新设立的职业技能培训中心可容纳两千人。”他手指轻划，某个正在建设中的生态公园透视图突然放大，“环保改造预算比市府要求多三百万。”
市政广场的喷泉突然开始运转，惊得白鸽再度腾空。
王市长秘书的扫描进度条终于走到100%，而档案馆的警报系统始终没有响起——昨夜被陈丽替换的消音模块仍在正常工作。
企业门口的骚动透过无人机镜头传来时，刘明正把第十七个抗议者的档案发送给猎头公司。
许凌扯松领带走进人群，手腕上的智能终端不断弹出员工家庭信息。
“张师傅的女儿明年高考？我们合作院校的保送名额还剩两个。”他弯腰扶起因激动而跌倒的老会计，“您太太的慢性病药物，新公司的医保目录可以全额报销。”
当横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时，三十份电子录用通知书已经塞满抗议者的手机收件箱。
刘明攥着最后半瓶矿泉水，发现通讯录里所有媒体记者的号码都变成了空号。
暮色染红防弹玻璃时，李薇的黑色轿车碾过路面未干的油渍。
许凌站在顶楼看着那串尾灯融入车流，指尖摩挲着从德国模具上取下的钛合金齿轮。
市政厅穹顶亮起夜灯的同时，他手机里跳出银行到账通知——某位投资人刚刚撤回对李薇的短期拆借。
霓虹灯牌开始在街道两侧闪烁，智慧物流园的热力图上橙色光斑正在蚕食最后一片蓝色区域。
贺宇发来的最新频谱图里，0.3赫兹的震动波形突然变成了规则的锯齿状。
落地窗外炸开第一朵电子烟花时，许凌的皮鞋正碾过李薇掉落的水钻指甲片。
宴会厅水晶吊灯将他的影子投在股权转让书上，墨迹未干的签名被香槟气泡洇出细小的涟漪。
股权置换协议生效了。贺宇将全息投影仪转向主桌，代表原股东权益的蓝色光点正在智慧物流园三维模型里流动，他们保留了12%的分红权，但投票权置换成了我们的新物流债券。
李薇捏着高脚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杯壁上突然显现的裂纹让侍应生托盘里的冰桶腾起白雾。
她身后大屏幕适时弹出财务报表，新能源项目挪用的八千万资金正以每秒七位的速度回流至监管账户。
许总考虑过齿轮转动的摩擦力吗？她突然举起手机，监控画面里老电厂的柴油发电机冒出青烟，设备折旧率每提升0.1%，三年后的维护成本就会...
许凌腕表发出蜂鸣，三十公里外的无人机群突然调转方向。
当李薇手机监控黑屏时，市政厅穹顶的探照灯正好扫过宴会厅落地窗——环保局特别行动组的车队正在驶入电厂正门。
感谢李总提醒。许凌将钛合金齿轮放进侍应生的香槟托盘，金属与冰块的碰撞声让在场股东同时抬头，三个小时前，这些设备已经作为非流动资产划入并购重组基金。
大屏幕突然分割成十六个画面，不同角度的监控视频里，工人们正给生锈的输油管缠上绿色标识带。
贺宇适时调出环保批文，鲜红的电子印章落款时间显示为23:07——正是股权置换协议签署后的第7分钟。
王市长的贺电在此时接入主屏幕，老人背后的书架上，那个旧城改造模型缺口处露出崭新的钢结构。技能培训中心下周就能接收第一批下岗职工。他说着突然咳嗽，震开了模型底座暗格，里面整摞的匿名举报信已经被替换成培训手册。
当烟花秀进行到第三分钟时，许凌的智能眼镜突然弹出红色警报。
技术部传来的频谱图上，0.3赫兹的震动波形正变异成心跳般的脉冲——这原本应该在新设备入场后彻底消失。
许总，车库东南角的混凝土样本检测结果出来了。陈丽借着续酒的机会压低声音，她旗袍盘扣里藏的微型传感器还在持续发热，二十八年前的地基浇筑记录，和城建档案馆的存档差了六个标号。
宴会厅侧门突然灌进冷风，刘明握着半瓶矿泉水闯进来，他西装下摆沾着的油渍在紫外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厂区西墙的爬山虎......他喘着气把手机举到许凌面前，夜间模式拍摄的照片里，枯萎的藤蔓缝隙中渗出黑色黏液。
许凌抬头看向正在直播的媒体镜头，抬手整理领带的动作完美遮住了他点击腕表的操作。
市政广场喷泉突然改变喷射模式，哗啦水声中，智慧物流园某处地下管网传来沉闷的爆裂声。
让我们为新生的企业集团举杯。许凌的酒杯擦着李薇的耳畔划过，蓝宝石耳钉的微光在碰杯瞬间突然熄灭。
大屏幕上的股权结构图开始重新排列，代表李薇的红色区块正被二十三个绿色光点分食。
当宾客开始涌向自助餐台时，许凌的皮鞋跟碾碎了粘在地毯上的追踪芯片。
他对着消防镜面整理袖口，反光中清晰映出三个清洁工正用特制吸尘器收集桌底的碎纸屑——那些作废的报价单上留着十七种不同字迹的修改痕迹。
明天早上七点，我要看到所有中层干部的医疗记录。许凌解开西装扣子，阴影笼罩住他发给贺宇的加密信息，特别是近半年做过脊柱理疗的。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宴会厅突然响起玻璃碎裂声。
李薇的高跟鞋正踩在香槟残液里，她踢开的碎玻璃中，有半片映着市政厅档案馆的穹顶轮廓——本该被替换的消音模块此刻闪烁着异常红光。
许凌走出旋转门时，夜风卷起他扔掉的领带。
布料掠过路灯的瞬间，藏在夹层里的微型接收器突然自燃，灰烬飘向正在播放庆祝新闻的商场大屏。
当记者开始介绍新成立的职业技能培训中心时，镜头角落里有个穿工装的男人正把培训手册塞进印着环保基金会标志的文件袋。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