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常猛地睁开眼睛，熟悉的黑色祭台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又来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几个月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这群人用奇怪的仪式召唤过来。
最让他头疼的是，来参加祭祀的人一次比一次多，现在祭坛周围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
更莫名其妙的是，他每次被召唤过来，嘴里就会不受控制地蹦出一些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古怪音节。
可偏偏底下那些人听了，一个个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真的得到了什么天启似的。
“伟大的主啊！求您指引我的店铺生意兴隆！“
一个胖商人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万能的神明，请您治好我父亲的病吧！“
一个年轻人声泪俱下地祈求着。
季博常环视四周，只觉得好笑。
这些人表面上虔诚无比，心里盘算的却全是自己的小九九。
贪念、私欲、野心...各种念头在他们心里翻腾，简直就像一锅煮沸的杂烩汤。
“我说...“
季博常刚想开口，嘴里却又冒出了那些晦涩难懂的音节：
“███——■■■■——███——“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主显灵了！“
“神谕降临了！“
季博常无奈地扶额，心想：“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把我的胡言乱语脑补成神谕的啊...“
祭祀的喧嚣终于散去，季博常眼前一花，又回到了那个永恒的黑暗空间。
这里空无一物，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连时间都仿佛静止。
他不需要吃喝，也不会疲惫——世俗的一切欲望在这里都成了笑话。
倒不是他喜欢待在这儿，而是外面的世界总让他毛骨悚然。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搜寻他，像猎犬嗅着血迹，步步紧逼。
只有躲进这片黑暗，那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才会暂时消退。
“再这样下去，我非得疯掉不可......“
季博常揉了揉太阳穴，感受着体内那股日益壮大的神秘力量。
每次祭祀过后，这股力量就会暴涨一截。
“是因为祭祀本身？还是信徒越来越多？“
他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无解的疑问。
眼下最要紧的，是摸清这个世界的底细——然后，想办法逃出去！
季博常静下心来，忽然感应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那声音虔诚又急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伟大的主啊！您是亘古存在的神明，我是您最卑微的仆人...“
是祭祀时那个为父亲祈福的年轻人。
此刻他正跪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面前摆着一颗血淋淋的羊头，羊的眼睛还睁着，直勾勾地盯着虚空。
季博常皱了皱鼻子，虽然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祭祀，但他始终适应不了这股血腥味。
羊头上未干的血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看来我的力量增长，应该不是靠这些血腥的祭祀...“他暗自思忖。
目光穿过年轻人，季博常看到床上躺着一位面色灰白的中年男子，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犹豫片刻，季博常还是顺着那道无形的联系，将一丝自己的力量渡了过去。
只见那中年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
年轻人见状，激动得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
季博常却愣住了——他分明感觉到，就在输送力量的瞬间，自己体内的能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一分？
“难道是这样？“
季博常决定亲自验证。
他静下心来，仔细感应着那些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全...全知全能的主啊，求您...赐我绝世诗才...“
一个瘦弱的儒生正战战兢兢地跪在供台前，面前摆着几盘水果糕点——比起血淋淋的羊头，这倒让季博常舒服多了。
他记得这儒生，是上次祭祀时跟在大祭司身后的那个胆小鬼。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季博常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音调。
“███——■“
儒生先是一哆嗦，随即狂喜地磕起头来：“神迹！这是神迹啊！此诗只应天上有！“
季博常一边输送力量，一边仔细感受着反馈——确实有能量回流，但远不如救治那对父子时来得强烈。
“排除了祭祀方式和供品的因素...“
他摸着下巴琢磨，
“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信徒的数量！“
想到这里，季博常眼睛一亮。如果能让更多人信奉自己，岂不是能独步天下了？
想到这儿，季博常心头一热——要是真能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连回到原来的世界都有希望！
与此同时，密林深处的小木屋里。
大祭司正和一位女信徒“深入交流“，木床嘎吱作响。
就在两人忘情之时，一个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床前！
那身影显然也没料到会撞见这场面，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沉声道：“我要更多信徒，这事交给你办。“
“啊——！“
女信徒尖叫着扯过被子遮住身子，大祭司更是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等他们回过神，那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刚、刚才那是......吾主？“
女信徒声音发抖，脸色煞白。
大祭司没有回答，只是铁青着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天刚蒙蒙亮，村口就响起了急促的钟声。
“这才隔了一天，怎么又要祭祀？“
一个顶着鸡窝头的汉子揉着眼睛抱怨。
“不是说好晚上才开始吗？“
旁边的大婶打着哈欠，手里还拎着没系好的裤腰带。
大祭司站在祭坛高台上，听着底下此起彼伏的牢骚，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个村子是他们的老据点，住着不少铁杆信徒。
每次大祭过后，远道而来的信徒们都会在这儿歇脚，所以这会儿村里少说也挤着百来号人。
“肃静！“
大祭司猛地将法杖往地上一杵，整个祭坛都跟着震了震，嗡嗡的回响声把几个还在打哈欠的信徒吓得一激灵。
“昨夜，吾主亲自显圣，向我降下神谕！“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炸开了锅。
刚才还睡眼惺忪的信徒们，这会儿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鱼的猫。
“神谕？！“
“主上显灵了？“
“大祭司快说啊！“
人群骚动起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盯着大祭司的嘴，生怕错过一个字。
有几个狂热的，甚至已经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吾主保佑“。
大祭司环视一周，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音调——
“吾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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