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西伯利亚拳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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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万玉华趾高气昂地走出学校,掏出手机,准备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萧潜好好上上课时,她的电话竟然率先响了。

来电的是她的助理。

她一接电话,那位向来沉着冷静的助理,同样精明干练的女强人,竟然在手机里惊慌失措,哭哭啼啼。

原来,就在刚才,所有供货商都不约而同地拒绝向玉华集团供货,玉华集团下属所有工地全部停工,哪怕是玉华集团高层把大把钞票砸在工人面前,工人们也无动于衷。

所有合作伙伴也在同一时间中止和玉华集团的合作,哪怕付上巨额违约金也在所不惜。

各大银行亦在同一时间催促玉华集团归还贷款,否则就要向刑堂起诉,将玉华集团列为失信企业。

工商,税务等相关部门也在同一时间进入玉华集团检查,与以往不同,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玉华集团之前在权坛打通的关系全都不顶用了,但凡和玉华集团走得近的官员,不是被免职,就是直接被御史立案调查,全部下课。

夏国的企业,只要严查,哪家没有问题,在各部门一番严查下,短短两分钟玉华集团就被查出了包括偷税漏税在内的多种问题,当场被罚款八个亿,不少部门负责人也被带走。

提刑司,巡捕房甚至联合来文,若玉华集团在一天之内不能将欠各大银行贷款连本带利还清,提刑司将对万玉华正式批捕,玉华集团所有资产全部查封。

那一刻,她愣住了,灵魂仿佛被掏空。

银行的贷款之前是签过合约的,玉华集团只消遵照合约条款每月支付一定的本息,直到还清即可。

可这次,各大银行竟然同时发难,催逼玉华集团在一天之内连本带息地还清所有贷款。

恰在同一时刻,所有工地停工,所有供货商中止供货,所有合作企业亦中断合作,哪怕是赔付巨额的违约金也在所不惜。

而权坛各部门却又在这个时候对玉华集团进行史无前例的严查,并对其毫不留情地罚款八亿。

更细思极恐的是,以前但凡和玉华集团有过一点点接触的官员全都落马了,轻则被贬为庶民,重则直接锒铛入狱。

虽说夏国官员只要严查,十个中有九点五个得有问题的,但都在这个节骨眼上齐齐落马,也未免太巧合了。

这显然就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针对玉华集团。

“万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电话里,女助理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哭腔更加明显。

如果她在现场的话,绝对能看到女助理那紧张,无奈,甚至是绝望的模样。

“一群荷枪实弹的巡捕把公司包围了,把很多主管,经理,都带过去问话,公司更是被他们用警戒线围了起来,说怀疑玉华集团有重大犯罪行为,即日起停业接受调查,直到调查结束方可恢复营业。”

这对本已倍感无助的她无异于雪上加霜,让她几近崩溃。

自己的集团她再清楚不过了。

的确是有许多钻夏律空子,损害部分底层百姓利益,攫取暴利的举动。

但说到重大犯罪行为,她坚信没有。

在商场混迹多年的她当然知道在夏国什么空子能钻,什么东西只消沾上一点就是掉脑袋的。

巡捕荷枪实弹地封锁了她的公司,银行催逼她还钱,这摆明就是把她往死里整。

流动资金不过十个亿,其他的不动产加起来,也不过十四个亿,而现在八个亿被罚,资产大头被充公,剩余的那点钱哪里够还这么多的贷款?

“是谁,究竟是谁要置我的公司于死地呢?”

略一沉吟,她立即想到了萧潜那深邃的眼神和邪魅的笑。

于是便马上打电话向女儿求情,生平第一次在女儿面前低下了头。

“萧潜同学竟然这么厉害?”听了母亲的话后,苏萌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没想到,萧潜不仅身手不凡,背景更是如此之恐怖,只是略一动手,便让母亲十几个亿资产的公司瞬间陷入万劫不复。

做他兄弟张驰的女朋友究竟是福?还是祸?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她心头一闪而逝。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还是拨通了张驰的电话。

无论她和万玉华有多少不和,后者始终是她的母亲,她不可能亲眼看着母亲公司破产,锒铛入狱。

约莫一刻钟之后,她方才鼓起勇气,拨通母亲的电话。

“妈,张驰告诉我,萧潜同学只是略施惩戒,所有再犯,玉华集团,甚至妈,你都可能不复存在。”

每一个字都好似狠命从嘴里吐出的石头,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苏萌萌觉得自己已经快筋疲力尽了。

“萌萌,妈为以前的事向你道歉,还有,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和张驰相处,张驰是你男朋友,那就是我女婿,通过张驰,搭上萧潜的关系,我们集团一定会飞黄腾达……”劫后余生的万玉华一反常态,如释重负之余疯狂鼓励起女儿套住那位她之前还看不上的男孩。

“好的。”苏萌萌无奈地叹息一声。

与此同时,西伯利亚,乌拉尔山脉深处的一片空地上,正上演着血腥残酷的一幕。

一个擂台上,两个高达八尺,身如铁塔的毛子壮汉正进行着一场格斗对抗。

拳脚大开大合,拳拳到肉,无丝毫的花里胡哨。

他们没有戴拳套,都是裸拳轰向对方的身躯。

招式无外乎都是现代格斗中常见的直摆勾全,正蹬扫踢以及肘击膝撞。

坐在看台上的则是一群衣冠楚楚的大人物。

其中有银行老板,有天然气巨头,亦有军工大亨,更有不少雪国权坛的实权者。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雪国里跺一跺脚就能让大地颤三颤的达官贵人。

此时此刻,他们都是下了注的赌徒。

一掷千金,只为寻找一份刺激,一份欢愉。

嘭!

鹰钩鼻的毛子拳手脸上挨了一记后手直拳。

但他只是晃了晃脑袋,便抬起右腿打出一记中扫踢还了回去,目光亦是变得更加的狰狞。

对面的吊梢眼拳手抬起左腿做了一记标准的提膝格挡,任凭前者力贯千钧的胫骨狠狠地撞在自己小腿上,一声金属撞击般的闷响顷刻传来,响彻全场。

“好好好!”

看台上登时响起了声声雷鸣般的欢呼声。

那一个个衣冠楚楚的达官贵人,无不在这一刻血脉迸张。

虽然他们不会打拳,甚至跑个一公里都可能心肌梗塞,但却不妨碍他们心中的暴力狂魔在瞬间苏醒。

人既野兽,哪怕再善良的人,心中也住着一个魔鬼,也有着嗜血杀伐的欲望。

而这个时候,鹰钩鼻拳手顺势打出一记后手直拳,不偏不倚地命中吊梢眼面门。

嘭!

吊梢眼拳手的脑袋瞬间像个被击碎的西瓜,红色的瓜汁混合着乳白色的瓜瓢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浓郁的血腥味立时在风中蔓延开来。

没了脑袋的身躯轻轻晃动了几下之后变倒在了地上,如风中的朽木。

鹰钩鼻拳手那双铜铃大的眼睛里顷刻间洋溢起兴奋的色泽,他先是狠狠地捶打了几下自己坚如磐石的胸膛,然后高举双手,发出野兽般的长嚎。

看台上的达官贵人们先是微微一愣,进而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他们潜藏在体内深处的暴力欲望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且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当然,凡事都有几家欢乐几家愁,观众席上也有一些达官贵人一脸颓丧,宛若斗败了的公鸡。

他们都是下注吊梢眼拳手赢的。

输那点钱于家财万贯的他们来说当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当众被落了面子。

尤其是赢钱的人中有他们在商场上的对手,更有权坛上的政敌。

擂台边上,一头身高两米,理着寸头,身着一袭黑色熊皮大衣的毛熊正叼着一根雪茄,慢条斯理地吞云吐雾。

他的年龄约莫在三十五岁左右,碧蓝色的眼眸宛若一汪深不可测的海水,似乎随时都可能席卷起万丈波涛。

一头金色的短发仿佛长在头顶上的金丝,如果是盛夏时节,你一定回看到他身上那一块块壮若小山的肌肉。

“布鲁斯基已入明劲后期,季科夫却只是明劲中期,他能撑这么久,也难为他了。”

他默默地念叨着。

他的名字叫伊万科维奇,早年曾是雪国“北极熊”特战队的队员,后又担任教官,曾指挥过解救人质,并在战场上徒手格杀过车臣悍匪。

退役后则加入了西伯利亚拳营,并因战斗经验丰富,身手不凡成为这里的一名教练员,很多拳手都是他培养的。

这西伯利亚拳营明面上只是供达官贵人们娱乐消遣,寻找刺激的暴力娱乐场所,实际上却也算得上是一个雪国兵员的后备基地。

因为雪国军方每年都会从西伯利亚拳营挑选一批修为在明劲后期以上,天赋极佳,极其嗜血好战的拳手充入各个特战队之中,实力卓著的更是会被选入克宫警卫队,成为国主普大林的护卫之一。

所以,西伯利亚拳营的钱款除了靠兜售门票,开设赌拳之外,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国家的财政投入。

就在这个时候,伊万科维奇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三个夏国汉字“钟天成”。

“钟天成,那个夏国学生?”

伊万诺维奇心头泛起了嘀咕。

一年前他受聘担任雪国青少年拳击的教练,带领雪国少年拳击手到夏国哈城进行交流,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钟天成。

按理说,他这样的背景,这样的修为,是根本不屑于去担任一群业余青少年拳击的教练。

那群连武者,甚至职业拳手都算不上的孩童,在他眼里连小孩子过家家都算不上。

西伯利亚拳营的小孩随便拿出一个都可以吊打那些在阳光下的所谓少年拳击手。

可奈何当时组织这场活动的天然气巨头早年曾有恩于他,当时雪国军方高层也有意让他好好地训练那些拳手,让他们在和夏国拳手的交流中打出成绩,打出威风,如果可以的话,寻找出一到两个好苗子带入西伯利亚拳营训练,将来充作兵员,同时可以借带队参赛的机会,一探夏国武道虚实。

虽然因为要应对西洋诸国的针对围堵,夏国和雪国不得不在战略上达成一定的联盟,但两国并非铁板一块,其中亦有不少利益纠葛和明争暗斗。

两国民间的武道界更是都得如火如荼,都想彻底打服对方。

怀揣着这些目的,伊万科维奇最后答应担任雪国青少年拳击访问团的主教练,并带队踏上了夏国的领土。

就是在那场交流赛中,钟天成表现出来的坚韧不拔让他微感动容。

这位夏国少年虽然天赋不佳(从武者的角度看,放在民间业余拳击算得上是很好的了),但却有着一股子倔劲。

在擂台上被雪国拳击手打断鼻梁骨仍坚持战斗到底而没倒下。

这一点,很对他伊万科维奇的胃口。

所以当钟天成向他请教时,他便爽快地教了钟天成很多东西。

尔后,他又挂名星辰中学拳击社的名誉教练,在入夏国指导星辰中学拳击社的“间隙”,“顺便”挑战夏国北境武者,并在

北境武道界建立了一股自己的势力。

他不清楚,钟天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自己。

于是,他便操着半生不熟的夏国口音问。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伊万教练,我们的拳社让一个小子给挑了,他是个横练高手,我们拳社的拳手只要是拳头打在他身上,无一例外不是筋断骨折的。”

钟天成心急火燎地说。

“那小子是个什么来路?”伊万科维奇嘴角边上勾勒起一抹幽深的弧度。

在武道修行中,横练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把肉身淬炼得如铁似钢,但对身体伤害也是极大的,而且修为越到后面,越是难以寸进,基本上到了暗劲巅峰就止步不前了。

因此横练武者在武者群体中算是十分稀有的存在。

所以当听到钟天成说遇到一名横练武者时,伊万科维奇登时来了兴趣。

“他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和我一般大。”

“一个学生,如此年纪就踏上了横练之路,确实不错。”

伊万科维奇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赞许之色。

横练之道,在初始时便会对身体带来极大的痛楚,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身体练就得如此坚硬,先不说天赋,光是意志力就令人钦佩。

“怎么,你是想打不过人家,想让我跑到夏国为你找回场子?”

伊万科维奇阴恻恻地问。

伊万科维奇和钟天成的关系与夏国武林传统的师徒关系不同,伊万只是担任了他们拳社的名誉教练,一年过去指导一两次而已,所以准确的说,他们的关系谈不上多么的铁。

“你是拳社的名誉教练,他挑了拳社,不就等于落了你的脸吗?而且他这么年轻就能把横练功夫练到如此境地,难保背后没有一个师父,甚至一方古武势力,若真是这样的话,你好不容易整合起来的武林势力很可能遭到威胁。”

钟天成沉声说道,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了伊万科维奇的利益上。

“你不需要用你们夏国那拙劣的激将法,我会到夏国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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