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毛熊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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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国,华灯初上,雪花飘落。

市中心,白雪皑皑的街道依旧是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的光晕下,一间间商店整齐排列,一幢幢大厦更是鳞次栉比。

兴云大厦12口,一间占地三百余平的房间铺满了垫子,一群穿着格斗短衫,浑身布满流线型肌肉的青年正在挥汗如雨地练拳。

有的在节奏分明的击打沙袋,有的则在变换着步伐,一边躲闪,一边打靶。

拳脚击打在沙袋和靶子上,尽皆发出极具穿透力的沉闷响声,出招的力道,对于节奏和距离感的把控竟比职业拳手也毫不逊色。

大门顶上的牌匾用小篆龙飞凤舞地写着“天风拳馆”四个大字。

就在一众拳手在全神贯注地训练之时,门开了。

不是被有礼貌地推开的,而是被粗暴地踢开的。

但闻一声碎金裂石般的闷响传来,那扇玻璃门立时呈网状崩裂开来,晶莹的玻璃渣子如同雨滴般洒落一地,无力地躺在地上呻吟。

一众拳手惊怒交加,立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走进来的是三个身着黑色劲装,金发碧眼的毛子。

中间一人身高两米,壮若铁塔,目光深沉且带着一股凶蛮之气。

身旁两人也是身高一米九,体格健壮,虎背熊腰,凶悍的眼神里亦带着一种野兽般的侵略性。

三人昂首阔步,傲然地扫视四周,宛若出巡的君王在俯瞰着跪拜的臣民。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一个四十出头,长着一张刀条子脸,面容透露出金属质感,有些教练派头的中年人怒目圆睁地望着来人,并操着半生不熟的俄语问。

手臂上流线型的肌肉给人一种威武见状的感觉,狂野的战斗欲望从八块腹肌的缝隙间透露而出。

“你说夏国话我更能听得懂。”伊万科维奇用流利的夏国语回应道。

虽然带着一股浓厚的雪国腔调,但却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我这个人很讨厌下等人在我面前说蹩脚的俄语。”伊万科维奇戏谑地说,嘴角边上勾勒出一抹鄙夷与嘲讽。

“你们来踢馆的是吗?”刀条子脸的教练一字字地问。

那如炬的目光显然是在说,他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拳手们亦是义愤填膺,杀气腾腾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三个毛子的身上。

那句带着浓郁雪国腔调的“下等人”深深刺痛了他们的心。

“你只是武馆外门教练吧,让你们的馆主叶天风出来叫我。”

伊万科维奇悠然道。

“想见我们馆主,先打过我再说。”刀条子脸教练说着,并煞有介事地把关节活动得咔咔作响。

“谢廖沙,去和他们玩玩。”

伊万科维奇想左侧的毛子使了个眼色。

谢廖沙旋即大步走了出来,想一众拳手勾了勾中指。

“你们一起上。”

狂妄!傲慢!不可一世!

“老毛子,今天就让我来教训你!”一个二十出头,体态魁梧的拳手厉声喝道,一个脚步冲了上来,紧接着就是一记右腿低扫踢疾攻谢廖沙下盘。

这一记扫踢起腿很快很突然,支撑腿旋转的角度也很到位,腿劲更是虎虎生风,若换作一个功底不扎实的拳手绝对会被打得重心不稳,甚至腿疼得站不起来。

但可惜,他面对的是谢廖沙。

他那看似迅猛快捷的扫踢在谢廖沙看来无异于蜗牛在爬。

在那人腿到中路时,谢廖沙一拳悍然打出,自上而下命中其腿迎面骨正中央。

喀!一声脆响,宛若枯枝断裂,朽木凋零。

“啊!”那青年倒在地上,五官扭曲,捂着凹陷下去的右腿骨发出凄厉的长嚎。

“庆翔!庆翔!”

几个拳手焦急地呼喊道,立即跑了过来,将已经骨折的青年抬走。

“老毛子!你们太嚣张了!我们和你们拼了!”

其余十多名拳手怒火中烧,立时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把谢廖沙围在核心。

谢廖沙不慌不忙,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目光戏谑地环视着这么一个个看起来似乎很凶神恶煞的拳手。

他谢廖沙五岁习练西斯玛特,十五岁达明劲修为,十九岁明劲巅峰,入“北极熊”特战队服役,参加大小战役不计其数,浑身枪伤如林,刀伤累累,堪称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人物。

如今修为已是暗劲中期,所以根本看不上这些所谓的拳手。

因为这些所谓的拳手除了一个接近明劲门槛之外,其余的连武者都算不上。

一群武者气冲斗牛,纷纷如饿虎扑食般向谢廖沙扑了过来。

谢廖沙一记左刺拳打出,直接击碎了那个迎面冲来,修为勉强在明劲门槛的武者肋骨。

咔嚓!

断掉的肋骨一部分插进其肺叶,一部分捅入小腹丹田,就算他能够保住命,这辈子也甭想再练武了。

谢廖沙志得意满,右脚随意一记扫踢命中一个拳手左腿。

喀!一声硬物断裂的响声传来,尖锐刺耳。

在剧烈的疼痛下,那名拳手亲眼看到自己的腿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成数块,惨叫着跪倒在地。

更恐怖的是,强横的劲道呈扇面顺着扫踢的方向贯穿,但凡站在那一列的拳手,无一不是腿骨断裂,轰然倒下,宛若多米诺骨牌。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腿,便废掉了十个实力足以应对职业赛事的拳手。

其余还站着的四个拳手彻底愣住,目光空洞,浑身僵硬,腿更是抖得像筛糠一样。

这是哪里来的恶魔啊!

开玩笑,你们不动,难道不就不动了吗?

“北极熊”特战队的宗旨就是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侵略如火一击必杀!

就在瞬间,谢廖沙动了。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电光火石之间,四名拳手已跑倒地。

鲜血狂喷,肋骨全数断裂。

“毛子,你竟然是暗劲武者!”刀条子脸教练惊叫道,声音也有些颤抖。

从谢廖沙所展现出的实力来看,只是明劲中期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前者的一合之将。

“叫姓叶的马上滚出来,否则我拆了他的武馆!”

谢廖沙轻轻跺了跺脚,地面瞬间震颤开来,数道裂痕一路蔓延。

“伊万科维奇,你今晚来砸我武馆,却是为何?”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起,一个四十五岁上下,理着个平头,身着黑色中山装的中年人从一处玄关大步走出。

面白无须,文质彬彬。

从外表上看,仿佛他一个不懂半点武功的文士,在场任何一个拳手都能把他轻松撂倒。

但往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的身后亦跟着十来个身着同样款式中山装的人。

年纪最大的三十出头,最小的十八岁左右,全都是步履稳健,气场强横。

来的正是天风武馆馆主叶天风,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他的内门弟子。

很多有古武背景的武馆都分内门弟子和外门学员。

所谓外门学员,则是按现代商业运作招收的学员,办卡,交学费,练习现代格斗,然后参加各种现代赛事,走的是现代俱乐部的发展模式。

内门弟子则是以古礼拜师,修习真正的古武。

所以外门学员和馆主的关系很淡,只是普通的商业关系,既我办卡,你提供场地,派教练教学。

内门弟子和馆主的关系才是真正的宗门师徒性质。

当然,外门学员个车天赋较好,能进入明劲,成为真正武者的,也可转入内门,不过这种情况是极少的。

所以,外门学员只能说自己是某个俱乐部的成员,在某个拳馆练拳,不能说是馆主的弟子,他们入不了古武界,代表不了宗门,就算被人蒸了煮了,馆主也很少为他们出头,他们之间也是除了个别关系好的,出了武馆谁也不认识谁。

内门弟子就是不一样了,妥妥的传统师兄弟关系,虽谈不上铁板一块,但却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门派认同,很有金大师笔下门牌师兄弟那味。

“一年前,我们一战平分秋色,我未能整合哈城武道,今日来此,自来是讨回当年的利息,让整个哈城武道界臣服。”

伊万科维奇操着流利的夏国文说。

“之后,我还会打穿北境武道界,我们雪国高手更是会将夏国武道界踩在脚下,让你们知道,老大哥永远是老大哥。”

“我该说,是你伊万科维奇狂妄自大,还是你们毛子目空四海?泱泱华夏岂容你们毛子胡作非为!”

叶天风冷冷地道。

目光碰撞,针尖麦芒,无形的火花绽放,铿锵之声清脆入耳。

“你们夏国人就这么喜欢扯这些假大空的话吗?我只知道,你今天必死!”

伊万科维奇目光中透露出一抹冷厉的凶芒。

“那我今天就为夏国武林同道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子!”

叶天风冷哼一声,一个闪身来到了伊万科维奇面前,右掌悍然挥出。

浑厚的掌风在空气中带起一声尖锐的啸声,气流被生生分开两路,一股千钧之力呼啸而至。

“暗劲巅峰的力量,有趣。”

伊万科维奇饶有兴趣地一笑,一记前手直拳悍然轰出,命中掌心。

简洁明了,短促有力。

嘭!

一声闷响传来,既像空气爆裂,又如金铁交鸣。

叶天风退了三步,伊万科维奇却站在原处,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这怎么回事?”叶天风心头大骇。

方才那一下拳掌想交之下,他被伊万科维奇拳中的雄浑力道震得气血翻腾,险些重心不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毛子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那个境界?”

“亲爱的叶,去年我们打了旗鼓相当,所以不得不和你签了那城下之盟,与你“划江而治”,将哈城南部武道界交于你统辖,可惜今夕不同往日,你注定要交出所有的一切。”

伊万科维奇阴恻恻地笑道。

“华夏武道界岂容你一个毛子为所欲为!”

叶天风厉声怒斥道,不羁的目光,如刀子般落在了伊万科维奇的脸上。

“明明是你想称霸武林,却爱把什么家国大义挂在嘴边,你们夏国人果然就是这么虚伪,无耻!”

伊万科维奇冷笑一声,一个脚步冲了上去,右手直拳借着前冲之势悍然打出。

权势若闪电,快若奔雷,强劲的拳风刮得四周围的空气呼呼作响。

之前吃了亏,叶天风不敢硬接,只得本能地向左侧一闪身,任凭刚猛无比的拳头从身畔擦过,凛冽的拳风刮得他肌骨生疼。

未等他稳住身形,伊万科维奇的右腿自然抬起,一记迅猛的低扫踢疾攻叶天风下盘。

此时要想闪避已来不及,叶天风只得重心下沉,将暗劲巅峰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双腿上,硬生生扛下这一击。

嘭!

低扫腿不偏不倚打在叶天风左大腿上,一阵空气爆裂的声音响起,叶天风只感一股巨力涌入大腿中,让他险些跌倒。

如果不是他把真气尽数集中在其上的话,他这条腿就废了。

他强忍着剧痛,一记手刀狠狠斩向伊万科维奇脖子。

这是夏国武道中再简单不过的唐手,此刻却是灌满了真气,威力足矣劈碎一头大象的脖子。

伊万科维奇却是不退反进,如饿虎扑食般冲了上来,一拳轰向叶天风面门。

嘭!手刀斩在伊万科维奇的脖颈上,但却是叶天风的手掌传来阵阵骨骼碎裂的脆响。

“怎么回事?”叶天风心头狂震,紧缩的双瞳死死凝视着伊万科维奇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伊万科维奇面无表情,右手重拳接踵而至,准确无误命中叶天风面门。

嘭!

叶天风的脑袋瞬间崩裂,宛若一只破碎的西瓜,猩红的瓜汁,乳白色的瓜瓢洋洋洒洒地飞了一地,身躯也在瞬间重重倒下。

啊!

看到这血腥残忍的一幕,一众徒弟无不吓得大惊失色。

至于那些练习现代格斗的外门学员,更是被吓得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练现代格斗的,马上滚出武馆!内门弟子,臣服,或者死!”

伊万科维奇冷声喝道,霸气外露,野兽般的目光无差别落在了每一张惊恐而麻木的脸上。

同一时间,星辰中学,此时已是晚自习结束。

如释重负的学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学校。

张驰和苏萌萌则回到了学校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爱巢。

那是一幢占地约120平的公寓,三室一厅,装潢算不上奢侈,但悬挂在天花板上成堆的水晶球似的原型灯泡以及铺设在地上进口的地板也足以显示出这里和普通住宅的不凡。

诚然,这是一间只有学校中层以上干部才有资格居住的公寓。

陈宏飞校长为了讨好萧潜,就落落大方地送给了张驰。

他本来也想送萧潜一间更好的,但萧潜拒绝了。

萧潜倒不是自命清高,只是觉得自己还不需要这些玩意罢了。

“萌萌学姐,这里你喜欢吗?”

看看窗外的月色,再瞧瞧苏萌萌清丽的容颜,张驰饶有兴趣地问。

“当然喜欢,至少我不用整天面对我妈。”

苏萌萌轻叹一声,幽怨的目光中透露出爱恨交织的神色。

从小到大,她无时无刻不想脱离母亲的掌控,逃离那个家。

可如今真的离开了那个家,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之后,心中似乎又有点空荡荡的。

“慢慢的,你和阿姨的关系就会和解的,毕竟血浓于水。”

张驰只得如此安慰道。

“你不准备休息吗?明天还要上课呢?”

“我想画一会儿画,我已经决定报考艺术生了。”

苏萌萌柔声道。

可就在她拿出画笔和纸准备画画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正是她的母亲万玉华。

“妈妈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答应不再干涉我的自由了吗?”

苏萌萌有些纳闷,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她还是接了电话。

“萌萌,你表哥万庆翔被毛子打断了腿,现在正在医院救治。”

电话里瞬间传来了万玉华的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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