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听了,纷纷琢磨一下开始行动起来蜂拥上前,生怕晚了名额不够。
但秦安下一刻就发现不太正常了,一个老大爷竟然也跑到道路修缮那边报名,不止是老大爷,还有小孩也在凑热闹。
秦安见状,赶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那位老大爷,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大声怒斥道:“老大爷,您这是干什么?您看看您这身子骨,怎么能干道路修缮这种重活呢?”
老大爷被秦安拉住,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梗着脖子大声回应道:“秦大人,您可别小瞧我这把老骨头!别看我上了年纪,但干苦力我可是一把好手,年轻时我就靠这膀子力气养活一家人,现在虽说年纪大了点,可这干活的本事一点没落下!”
秦安看着老大爷那倔强的眼神,知道一时半会是劝不动他了。此时,周围还有不少人在观望,甚至一些小孩子也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凑热闹。
秦安略一思索,提高音量,对着在场所有百姓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们!希望大家都能清楚地认知自己的选择!如果有人进去了却干不了活,耽误了整体进程,那可不行!我到时还会根据实际情况扣除工分!大家要明白,这工分可是关系到你们能换到多少粮食,关乎着一家人的生计,所以一定要慎重选择!”
秦安说这话纯属是想吓退一些想多挣几个工分的小孩和老人。
百姓们听了秦安这番话,原本喧闹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那些正准备跟着凑热闹报名的人,也停下了脚步,开始重新思考自己是否真的适合这份工作。刚刚还挤在道路修缮报名处的几个小孩子,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不适合,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那位老大爷听了秦安的话,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能干,但也不禁犹豫起来。
秦安见状,放缓了语气,对老大爷说道:“大爷,我知道您想多挣几个工分,也相信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干活的能手,但现在您年纪大了,道路修缮这种重体力活,真怕您身体吃不消。您要是在干活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不是?您看农田开垦那边,也需要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老人家去指导年轻人,传授点种地的窍门,这同样也是为平海县做贡献啊。”
老大爷听了秦安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说道:“秦大人,您说得在理,是我这老头子太倔了。我去农田开垦那边帮忙指导指导年轻人吧。”
这时,一个老妇人瘸着腿,艰难地挤过人群,来到林婉儿面前,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哭诉道:“林姑娘,你就行行好,就让我报名吧。我真的有力气,我保证决不拖累大家。我那一家老小,可都指望我了呀!”说着,老妇人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
林婉儿看着老妇人,心中满是不忍,但又深知这工作强度老妇人怕是难以承受,一脸为难地跑过来问向秦安:“大人,这大娘家里确实有困难,儿子儿媳早年出了意外都不在了,家里就剩大娘跟生病卧床老伴还有三个孙子,一个先天残疾,一个玩耍时摔了脑袋变成痴傻,只有一个还算正常点,整个家都靠大娘撑着。”
人群中,不少人知道老妇人家里情况的都非常同情,但他们现在都自顾不暇也没办法。
秦安一听,没想到还有这么惨的遭遇。
秦安听了林婉儿的讲述,心中一阵揪痛,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老妇人,又环视了一圈周围面露同情却又无奈的百姓,提高声音说道:“乡亲们,咱们平海县如今遭遇灾荒,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但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要互帮互助。刚刚林姑娘说了这位大娘的情况,确实太可怜了。
我决定,再设一个贫困补助。如果家里情况困难,没办法参与工作的,可以提出来。我们会进行核实,如果情况属实,就按家里成员无偿发放每人六工分补助。这补助的粮食,虽然不多,但多少能帮大家一把。”
百姓们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纷纷交头接耳,对秦安此举赞不绝口。
“秦大人真是菩萨心肠啊,想得太周到了。”
“是啊,有了这补助,那些实在困难的人家就能多一口饭吃了。”
那位老妇人更是激动得直接跪在地上,朝着秦安磕头:“秦大人,您就是俺们家的大恩人呐!您这是救了俺们一家子的命啊!”
秦安赶忙上前扶起老妇人,说道:“大娘,您别这样,大家都是平海县的乡亲,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您家里这种情况,确实不容易,这补助您就安心拿着,先把日子过下去。”
老妇人满是感激地点头,泪水止不住地流:“秦大人,您放心,等俺家情况好点了,俺一定让孙子们好好报答您,报答平海县的乡亲们。”
秦安微笑着安慰道:“大娘,您别这么说,只要大家都能渡过这难关,日子慢慢好起来,比什么报答都强。”
接着,秦安又对着众人说道:“乡亲们,接下来大家报名工作的时候,如果身边有这种确实困难的人家,也帮忙告知一声,让他们别错过这补助。咱们平海县是一个大家庭,不能让任何一户人家在这灾荒中倒下。”
百姓们纷纷应道:“好嘞,秦大人!”
这时,一个身材稍微壮硕一点的大汉,瓮声瓮气地对着秦安大喊问道:“大人,刚刚您不是说还有捕快衙役的招募吗?咋就光选了文书职位,这捕快衙役的事儿咋个安排嘞?”
秦安笑着看向这位壮硕的大汉,朗声道:“这位兄弟,那你是想当衙役还是捕快,或者是衙门后勤职务。”
大汉挠了挠头,一脸憨态地说道:“大人,俺就想当捕快,俺自小就喜欢舞刀弄剑,身子骨也结实,您看俺有机会不?”
秦安上下打量了一下大汉,见他身材挺拔,肌肉微微隆起,确实有几分力气,便说道:“兄弟,看你这体魄,确实适合当捕快,你过会去找捕快弟兄,如果他们觉得你可以,就直接入职。
大汉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自报家门好让秦安记住自己。
“好嘞,大人!俺叫刘铁柱,就住在刘家村最西头,家里就俺一个光棍汉,俺这就去找老捕快们试试。”
秦安看着兴奋的刘铁柱,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面向在场所有百姓,提高音量说道:“乡亲们,刚刚刘铁柱兄弟问了关于捕快衙役招募的事儿,我在这儿跟大家说清楚。除了捕快,咱们衙门还需要伙夫、更夫等职位。有谁想当捕快、衙役、伙夫或者更夫的,都可以直接去衙门找相应的就职人员询问。他们在这方面经验丰富,要是觉得你行,就可以直接入职。当然,和文书职位一样,都是试用期三个月。”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又热闹起来,百姓们交头接耳,不少人眼中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
有不少年轻人已经偷偷往县衙方向去了。
秦安看着这个结果,很是满意,这下问题都解决了,不愁没人手用了,反正现在他要付出的也就是粮食,在自己这跟不要钱一样便宜。
杜立才走到秦安面前,微微凑近,小声说道:“大人,这样一来,我估计招募的人员会多出不少。这样就会有一部分人不干活白给俸禄。”
秦安拍了拍杜立才肩膀说道:“粮食的事,你不用担心,之前天灾下,平海县死气沉沉的,但你看着这些百姓,一听到有工作,有工分换粮食,每个人都重新对未来点燃了希望,我要的是平海县每个人肯干的人都要有事做,不再为生计发愁。”
杜立才听了秦安的话,微微皱眉,脸上仍带着一丝担忧:“大人,您心系百姓,这等胸怀实在令人钦佩。”
“你让人给他们进行试用期考核,没能力的就放弃,让他去土地开垦挖地去。”
杜立才听了秦安的指示,赶忙点头应道:“大人高见,如此安排确实妥当。我这就安排人手,对新招募的人员进行细致的试用期考核。对于那些在捕快、文书等岗位上确实不具备相应能力的人,引导他们去参与其他工作。”
秦安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已经快中午的太阳,对着杜立才说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回衙门看看。”
杜立才赶忙拱手说道:“大人放心,这里交给我便是。我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将各项事务安排妥当,您回衙门若有其他事务要处理,尽管去便是。”
秦安回到衙门,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他目光落在桌上堆积如山的文案上,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缓缓翻开。
纸张因为频繁翻阅,边角已经微微卷起。秦安的目光在一行行字迹上扫过,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索然无味。
这些文案大多是天灾前的报案记录,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是张家的鸡莫名其妙丢了,主人家心急如焚,赶忙来衙门报官,期望能找回自家赖以生存的家禽;就是李家的小子偷看寡妇洗澡,被当场抓个现行,羞愤的寡妇哭哭啼啼地揪着那小子来到衙门,要求衙门给个公道。
秦安无奈地摇摇头,这些看似琐碎的事情,实在有些浪费时间。
秦安看到捕快衙役们已经醒了走过来,却还是有些发困的模样,不禁询问:“这是没睡好?”
“大人,我们睡了一个半时辰,就被十几个人吵醒,说要找我们加入衙门当差,一顿折腾就没办法睡。”
二虎接话道:“是呀!俺们就说要当差找大人才有用,他们说大人已经让我们负责只要俺们点头同意就行。”
秦安看着他们,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轻咳几声后说道:“确实有这事,衙门如今百废待兴,正缺人手,就想着多招些人进来,你们在衙门当差也有年头了,经验丰富,我想着你们把关,看哪个行就招进来,倒是辛苦你们了。”
赵龙赶忙说道:“大人言重了,为衙门效力,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只是这突然被吵醒,又没提前知晓此事,一开始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安笑着摆摆手,说道:“无妨,现在说清楚就好。对了,来报名的人多吗?你们看了几个,觉得怎么样?”
二虎挠了挠头,说道:“大人,来报名的人还真不少,俺们刚看了十几个。有几个看着倒是身强力壮,可一考校起功夫,就露了怯,花拳绣腿的,估计真遇到事儿,派不上啥用场。”说到后面时二虎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还有些真功夫的。”
孙福连忙抢过话头,整个人都来了精神,生怕精彩的事被别人说完。
“那铁柱就不错,还跟二虎赵龙比试了一下,那别看身形不壮,竟还能干倒他们俩。”
秦安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追问道:“哦?是叫刘铁柱?”
孙福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大人您也知道他?就是那个刘铁柱,住在刘家村最西头的。那小子确实有两下子,上来就主动要跟二虎和赵龙比划比划。一开始,二虎和赵龙还没把他放在眼里,可真动起手来,才发现这小子不简单。”
二虎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人,俺和赵龙确实小瞧他了。那刘铁柱身法灵活,力量也足,一个照面就把俺俩给放倒了。俺俩这才知道,人不可貌相啊。”
秦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看来这刘铁柱确实是个人才,我之前见过他,就觉得他体型可以,适合当捕快,没想到功夫还真不错,这样的人才,可不能错过。”
赵龙在一旁附和道:“大人说得是,这刘铁柱不仅功夫好,为人看着也憨厚老实,是个值得培养的苗子。”
秦安点点头,想到明天就要出发去临江城,还是顺便把事跟他们一起说了吧!
秦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还有个事要跟你们说,我打算明天去临江城卖点东西,换点钱买粮食,只是这一路路途遥远,有可能遇上山匪,不知道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去一趟?”
孙福想了好久也没想到穷成这样的平海县还有什么东西能卖的,就好奇问道“大人是要卖什么东西。”
秦安从衣服里掏出一瓶扔给众人:“就是这个,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精致的琉璃,大人是要卖这琉璃瓶?可琉璃瓶怎么还装着水呀!”
“这可是香水,外面是玻璃材质,你们打开往那里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