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顾实秋的办公桌上切出金色的棱线，他捏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老王的消息还在屏幕上跳动，最后一行字像根细针扎进他的瞳孔——“和当年搞垮你师父的手法一模一样”。
前世师父在颁奖礼当场被指抄袭时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老人攥着泛黄的曲谱站在聚光灯下，银发被冷汗浸透，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这谱子我写了三十年”。
后来顾实秋查到，那些“原创证据”全来自海外空壳公司，注册时间恰好卡在师父金曲爆火后的第七天。
“叮——”
手机突然震动，是老王的视频通话。
顾实秋按了接听键，屏幕里年过六旬的老制作人正拍着红木茶案，茶盏被震得叮当响：“那小子用的是‘幽灵版权’套路！把你的改编曲谱在海外注册......”
“王叔。”顾实秋打断他，指尖敲了敲电脑键盘，屏幕亮起一份电子证书，“上周已经让昭容把编曲频谱特征申请了声音商标。”他调出另一个文档，里面密密麻麻的声波图泛着蓝光，“看这个次声波编码——任何未经授权的翻唱，音轨里都会自动嵌入0.5赫兹的震动频率。”
林昭容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发梢扫过他的后颈：“昨天和国家版权保护中心的人对过，这种技术能精准定位到侵权源头。”她的指尖轻点在声波图上，“就像给每首歌戴了隐形脚环。”
老王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眯眼盯着屏幕：“好小子！当年你师父要是有这招......”声音突然哽住，他猛灌了口茶，“下午三点，我带版权局的人去你公司。”
“谢了王叔。”顾实秋挂断视频，转身时撞进林昭容怀里。
她身上还带着琴房的檀木香，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心：“又在想师父？”
“想他说过的话。”顾实秋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他说‘音乐该是星星，不是提线木偶’。”
窗外传来小吴的惊呼。
顾实秋抬头，见那个总穿潮牌的运营经理正举着手机冲进来，卫衣帽子歪在脑后：“顾先生！平台刚发内部通知——您的《青花瓷2.0》被选为算法训练样本！”他手机屏幕亮着，消息框里红色加粗的“特别授权”刺得人眼睛生疼，“以后所有侵权视频，系统会自动识别频谱特征，直接降权！”
林昭容眼睛亮起来：“这意味着......”
“意味着李明买的水军再怎么刷，假翻唱的播放量也上不去。”顾实秋接过手机，拇指摩挲着屏幕上的“算法训练样本”几个字，“更意味着......”他抬眼看向窗外，远处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日光，像面照妖镜，“资本再想偷，得先过平台这道关。”
同一时间，二十公里外的金茂大厦28层。
李明把燃着的烟头按进咖啡杯，褐色液体溅在“幽灵版权”的合同上，烫出个焦黑的洞。
助理小张缩着脖子站在桌前，手机屏幕亮着暴跌的热搜数据：“李哥，顾实秋的技术反制太狠了，AI水军全被标记成‘机器伪造’......”
“闭嘴！”李明抓起合同甩过去，纸页拍在小张脸上又飘落在地，“下午三点临时版权就能批下来，到时候......”他突然顿住，盯着办公桌上的碎纸机——
那台银色机器正“嗡嗡”作响，吐出来的纸屑里，赫然混着半张盖着红章的版权证书。
“谁动了我的合同？！”李明掀翻椅子冲过去，碎纸机的出纸口还在往下掉纸片，上面“XX音乐版权代理有限公司”的字样刺得他眼睛生疼。
小张战战兢兢捡起一片：“李哥，这是......我们上周注册的空壳公司？”
“不可能！”李明抢过纸片，指甲在纸面上抠出白痕，“昨天还锁在保险柜里......”他猛地转身看向落地窗，玻璃上倒映出他扭曲的脸——不知何时，窗角贴了张便签，字迹是顾实秋特有的刚劲：“偷东西的手，该剁。”
“查！给我查监控！”李明抄起座机砸向碎纸机，金属撞击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就算翻遍整栋楼......”
“李哥。”小张突然扯他袖子，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
李明低头，瞳孔骤缩——他的个人账号页面挂着醒目的红条：“因算法作弊、买水军刷量、恶意注册空壳公司侵权，永久封禁”。
下方附件里，是他和海外版权代理的聊天记录截图，连转账凭证都盖着“经司法区块链存证”的蓝章。
“这不可能......”李明踉跄着扶住桌角，咖啡杯“啪”地摔在地上，“他们根本没时间......”
深夜十一点，星芒录音棚。
小丽抱着吉他缩在转椅里，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盯着手机里李明被封的公告，指尖还在发抖：“顾老师，他们说您是未来华语乐坛......”
“嘘。”顾实秋放下监听耳机，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发顶。
录音棚的暖光里，他眼尾的细纹都软了下来：“我只是比他们多记了些星星的位置。”
小丽突然扑进他怀里，吉他背带硌得他肋骨生疼。
这姑娘三个月前还在夜市卖烤串，现在能把《起风了》的副歌唱得让编曲老师掉眼泪。
“您教我写的那首《夜市里的月光》，今天在抖音破百万播放了。”她闷声说，“有个评论说......说这是‘被烤串香气浸过的音乐’。”
顾实秋笑出声，抬头时瞥见玻璃墙外的林昭容。
她抱着一摞曲谱站在走廊里，发梢还沾着琴房的木屑，正冲他比了个“收工”的手势。
“回家吗？”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吉他拨片，金属片在掌心凉丝丝的，像极了前世车祸前握在手里的那片——当时他也是这样，想着要带昭容去吃她最爱的糖炒栗子。
“再等等。”小丽抽了抽鼻子，从琴盒里摸出颗糖塞给他，“您尝尝，我妈让我带的桂花糖，说是比夜市的还甜。”
顾实秋含着糖往办公室走，路过小吴工位时，见那小子正盯着电脑屏幕发愣，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他凑过去，屏幕上是平台后台数据，《青花瓷2.0》的侵权投诉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但某个隐藏文件夹突然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异常IP访问版权数据库......”
小吴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声音发颤：“顾先生，这个IP......”
“先别管。”顾实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
深夜的城市像座发光的迷宫，而他知道，有双眼睛正藏在某个暗角，盯着他们的每一步。
“昭容。”他喊了声，走廊尽头的身影转身，眼里映着整座城的灯火，“明天记者会的流程再对一遍？”
林昭容举起手里的文件夹晃了晃，发间的珍珠发卡闪了闪：“连你要喝的蜂蜜水都标在第三页了。”
顾实秋笑着走向她，鞋跟叩在地面的声音清脆得像敲琴键。
他知道，明天的阳光会照亮所有藏在阴影里的手——而属于他们的乐章，才刚刚奏响高潮。
小吴盯着屏幕上突然跳动的异常数据，喉结动了动。
他想喊住顾实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后台提示音还在“滴滴”响，那个IP地址正在疯狂尝试破解次声波编码系统...
（小吴盯着后台数据突然变色：“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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