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文手里拿着块石头,直接的朝着李丁香走去。
张景宜心大惊失色,脚上立刻加快了脚步。
李梅花匍匐在地上,见此情景,拼命的往前爬。
身体以一点一点的距离向前蠕动,深红色的血从牙缝中渗出来。
口中声嘶力竭,“不要,不要动我的丁香。”
可这声音被旁边的吵闹的声音全然盖住,显得那么的弱小又无助。
张景宜心中一紧,莫名的想起了与这种情况相似的一幕,整个人直接飞扑出去,将李兴文朝着李丁香脑袋打去的石头给打偏了,砸在她肩膀上,顿时传来一声痛呼。
死孩子,对自己亲堂姐说下手就下手。
张景宜将又要打她的李兴文推出去,被胡氏稳稳接住。
那力道大的,差点将胡氏也给带得摔倒。
“小贱人,你敢对我儿子动手。没良心的贱种,居然还敢出现,不怕你爹来劈了你。”
现场一片沉寂,李老四拿着锄头站在一旁,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着那锄头,似乎是在看热闹。
张景宜把李梅花扶起来,李梅花扑到李丁香身上,去查看她身上的上,声泪俱下,“没事吧?你快起来给娘看看。”
张景宜和钱氏对峙着,没人吭声,这里人多,她打不过。
“丁香,快扶你娘起来,赶紧离开。”
张景宜刚说完,转射往屋里跑去,钱氏那是边跑边骂,“你是王八羔子,和老娘我斗,老娘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大山,给我打死她!”
闹做一团的现场,顿时全部跟着张景宜涌向了厨房,李丁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痛,推她的娘的手,“娘,你去看看嫂子,你去看看她。”
真打起来,嫂子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不脱一层皮都算好的。
李梅花看了一眼厨房,张景宜进去的时候,刷的把门给关上了,这会儿正被他们给打开了。
“娘,快走。”
张景宜拿着宰猪草的长刀砍来砍去,毫不顾及,像是个不要命的。
要上去和她扑咬的钱氏猛然倒退,破音似的怒吼,“张小橘,你疯了!”
“这刀不长眼的,别自己犯贱自己往刀口上挨。”张景宜逼退众人。
胡氏给李大山使了个眼色,胡大山从侧面去夺张景宜的的刀。
张景宜的精神高度集中,可不会让他们这样轻易得逞。
“我说了,别逼我。”
以速度取胜,胡乱的往外乱砍一阵,正正好挨上了胡氏递过来的手。
胡氏惨叫一声,中指上顿时血流如注。
“啊!张小橘,你个疯子,敢……”
欲撒泼往前。
张景宜将猪草刀往前一举,胡氏立即僵住不动。
直接硬控一分钟。
李兴文又哭又闹,想打张景宜,张景宜给了他一脚。
现场又是一片哭声。
李兴文被踢出了一米远,在地上滚来滚去。
众人都看着她,钱氏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张景宜耸肩:“……我只用了三成力而已。”
被挤在外面看不着里面情况的李老头,一听孙子哭了,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
“逆子,你敢动兴文,没规矩的东西,败坏我李家门庭。”
张景宜:“……”
“不是,你老李家的规矩是什么,一言不合把儿媳妇给关起来?”
“……还有你这个门庭啊,多大点地方,还有败坏的余地么?”
“你!”
在场响起一阵倒抽口气的声音。
李老头气得几乎倒仰过去。
“不孝子孙,老大,给我家法伺候,我倒要看看,你的翅膀是不是能硬得飞天。”
李丁香脸色一白,她挨过一次家法。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
“嫂子,你没有试过那棍棒打得太疼了,你认个错,服个软吧。”李丁香哀求张景宜。
头发和衣服都已经破破烂烂,唯有那眼底的真心做不得假。
张景宜心中微暖。
“不怕死的就过来,来,往我这刀上来。”
李丁香刚一冒头,立即被李大山给拿住了。
胡氏的血稍稍止住,再次加入战场,“身为我李家的媳妇,居然还敢跑出去做生意,殴打长辈,对我更是尤为不敬。”
“别以为你服个软,孩子他爷爷就能原谅你,不去宗祠跪上三天,别想好过。”
“你如果能自觉些,把赚来的钱归在公中,供了你大哥读书做了举人,光宗耀祖之后,祖先必然会将这笔账一笔勾销。看在三郎也出了的份上,将来给你在京郊办个宅子,保你后半生无忧。”
张景宜活了二十几年,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不讲道理的人。
“你从哪里听来的我在外面做生意?认证呢?物证呢?你找来和我对一对,不然就是族长来了,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殴打媳妇孙女,就是错在你们,族长不管,我就替丁香闹到衙门去,药费也得让你们赔破产。”
压李兴荷的几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懊恼之色。
怎忘了把李兴荷拿回来,现在连个人证都没有,张景宜就是矢口否认,他们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景宜瞧着他们懊恼又心虚的神色笑,“五年前,从我这里拿走的二十两银子够你们花用了几年吧,现在没钱了,又想从我这个孙媳妇小辈手里掏钱?怎么,我是财神爷能给你们变出钱来么?”
“既然是把我当祖宗供着的,你们合该给我跪下才对,一个个都站着干什么?”
“噢,对了,我的嫁妆,我记得是我非让大伯母是给我写了欠条的,反正我是头一次听说拿了外女嫁妆来花用的,也不知道这名声难听不难听,你们的宝贝孙子在外面会不会被人说嘴。”
张景宜说完,看着李家众人色变,浑身都觉得畅快极了。
上辈子穿越前挨的辱骂、欺凌,压在心中四年多不曾发泄的怒火全给发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选中的是她,换了人生,她得了个女儿,失去了父母和妹妹,也拥有了健康的身体。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自怨自艾,她就该好好活下去。
畅快的活、再不像上辈子那样委屈的活。
上辈子不曾忘记的记忆,微微与现在的场面一碰,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李老头脸色铁青,身子直挺挺往后倒去,他那没良心的二儿子李小春手忙脚乱地出手接住了他。
差点也跟着倒在地上。
李老头吊着一口气,慢慢道:“去请我那兄长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家是谁做主。”
李丁香和李梅花对视一眼,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爷爷要请族长了。
嫂子(儿媳妇)这件事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