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萱的尖叫卡在喉间。
林护法枯枝般的手指扣住她咽喉时,承天殿的青铜灯台正砸碎在苏婉清脚边。
「都别动」林护法的弯刀映着血雾,刀刃压进慕锦萱颈间半寸。
钱师爷倚着断裂的蟠龙柱大笑,胸腔里漏风的嘶鸣混着血腥气:「红雾噬心,玉石俱焚——」
苏婉清后腰抵住翻倒的香炉,磁石链缠着三枚菱形冰刃。
她冲右侧的郑侍卫比划暗号,虎口被玄铁令牌硌出血痕。
「放她走」慕锦容的剑尖还在滴着青雾凝成的毒液,却将苏婉清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龙纹袍角扫过她手背,烫得惊人。
林护法拖着慕锦萱退向裂缝蔓延的东墙,「把虎符......」
就是现在!
苏婉清甩出的磁石链绞住弯刀,冰刃精准切断林护法腕间毒囊。
郑侍卫的袖箭破空而至,钉穿他欲踩机关的右脚。
慕锦萱趁机咬住那截枯指,发间金簪狠扎对方眼窝。
「找死」钱师爷突然暴起。
他残存的左手拍向地面,猩红雾气裹着碎冰直扑苏婉清面门。
慕锦容旋身将人揽进怀里,剑鞘撞碎冰刃的瞬间,承天殿穹顶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梁柱上的蟠龙金漆簌簌剥落,细碎的石砾开始顺着裂缝往下掉。
「带萱儿出去」慕锦容把虎符塞进苏婉清掌心,掌心烫得能烙穿皮肉。
他反手削断缠住郑侍卫的雾锁,剑锋刮起的风掀开苏婉清染血的额发。
钱师爷在血泊里蠕动:「你们逃不......」
整座大殿突然震颤。
苏婉清踉跄抓住滚落的青铜鼎耳,看见慕锦容雪白的中衣后背渗出血线——是先前替她挡下的青雾尖刺。
「王爷」陈密探劈开坠落的藻井残片。
慕锦容却将苏婉清推得更远:「走」
承天殿三十六盏长明灯接连炸裂,黑暗中传来玉石坠地的脆响。
苏婉清攥紧发烫的虎符,听见头顶横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梁要塌」王副将吼声炸开。
苏婉清虎符硌得掌心生疼,拽着慕锦萱滚进供案底下。
三寸长的青石擦着她耳际砸下,碎屑划破颈侧。
赵太医撕开染血的官袍:「按住他腿」
断柱旁蜷缩的禁军抽搐两下,喉咙里喷出的血沫溅上苏婉清裙摆。
慕锦萱突然挣开她,扑向被压在横梁下的陈密探。
「找死?」苏婉清甩出磁石链缠住少女脚踝。
郑侍卫踹开滚落的石块,肩甲凹进去一块,「东南角承重墙」
钱师爷的狂笑刺穿烟尘。
林护法拖着断腿往兽首机关爬,指尖离铜环只剩半掌距离。
「嗖」
郑侍卫的袖箭钉穿他手掌,苏婉清同时掷出冰刃。
林护法喉间爆开的血花染红兽首铜环,机关齿轮发出卡壳的闷响。
「成了」吴将军劈开最后坠落的横梁。
残存的禁军爆发出欢呼,慕锦萱抹着泪要给陈密探包扎。
苏婉清却盯着钱师爷扭曲的残躯——那具尸体嘴角还挂着笑。
慕锦容突然扯住她手腕:「撤」
他掌心烫得反常,玄铁剑鞘已裂开细纹。
苏婉清反手摸到他后背黏稠的血,混着青雾腥气。
地砖开始震颤。
十二道黑影撞破西侧花窗,腥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张驯兽师的骨笛裂成两截,那些野兽瞳孔猩红如血。
「是蛊狼」周道长的桃木剑咔嚓折断。
头狼利爪撕开王副将胸甲,肠子淋了慕锦萱满头。
郑侍卫的袖箭扎进狼眼,那畜生却咬住箭矢生生嚼碎。
钱师爷的残尸突然抽搐:「红雾......未尽......」
他炸开的胸腔里窜出更多红雾,蛊狼群瞬间暴涨两倍。
慕锦容的剑锋砍进头狼颈骨,溅起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刺。
苏婉清攥紧发烫的虎符。
最后一盏长明灯轰然炸裂时,她看见穹顶裂缝里探出密密麻麻的兽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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