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学徒卷包袱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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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秀成衣铺的生意火得能煎鸡蛋时,蕊希芸正翘着脚数银票,突然听见后院“咚”一声响。跑过去一看,最得力的学徒小桃正往包袱里塞绣花针,见她进来,手一抖把剪刀掉在地上,脸涨得跟染缸里的红绸似的。

“小桃?你这是要干啥?”蕊希芸眯起眼。这丫头从十三岁就跟着她,绣的并蒂莲能骗来蜜蜂,咋突然要卷铺盖?

小桃咬着嘴唇不说话,旁边扫地的王婆子悄咪咪拽拽蕊希芸袖子:“掌柜的,刚才我瞅见隔壁‘钱记成衣铺’的伙计鬼鬼祟祟塞给她个荷包,叮铃桄榔响呢。”

蕊希芸心里“咯噔”一下。钱记成衣铺的老板钱满贯,是个看见蚂蚁都想掰两半卖的主儿,上次她搞跨界合作,就见钱满贯在自家门口挂“买衣服送烂布头”的破旗。

“小桃,”蕊希芸放缓声音,“要是钱满贯给你加钱,咱也能加。但你得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他挖你?”

这时候前堂传来伙计的惊呼:“掌柜的!不好了!客人都跑光了,还说咱布料不干净!”

隔壁柳三娘端着碗酸梅汤晃过来:“妹子,我刚听见钱满贯在街口跟人唠嗑,说亲眼看见你从乱葬岗拉布料,还说小桃就是知道了真相才跑路的。”

正说着,慕容复啃着半块桂花糕溜进来,嘴角还沾着糖霜:“咋回事?我老远就听见有人喊‘闹鬼’,是不是又有新花样?我跟你说,这次咱可以搞‘冥婚主题走秀’,保证……”

“保你个头!”蕊希芸把账本摔在他面前,“钱满贯使阴招!挖走我学徒还散布谣言,说咱用死人布料!”

慕容复噎了一下,桂花糕渣差点呛进气管。他抹了把嘴,眼睛一眯:“死人布料?这事儿得查!小李子!”

话音刚落,房梁上“咚”地掉下来个黑衣人,正是慕容复的贴身侍卫小李子,落地时还顺走了桌上的半块糕点。

“殿下,”小李子啃着糕点含糊道,“钱满贯那厮今早确实给了小桃五两银子,还让她跟人说看见蕊掌柜从城西义庄拉布。另外,他库房里新到的一批‘锦云缎’,跟咱上个月从苏州运来的料子一模一样,就是……”

“就是啥?”蕊希芸追问。

“就是上面沾着点……呃,香灰。”小李子挠挠头,“像是从哪个庙里顺来的幡布。”

慕容复一拍桌子:“好啊钱满贯!不仅造谣,还敢偷换概念!坏我……坏蕊掌柜的名声!”

蕊希芸气得直咬牙:“我得想个法儿破了这谣言!不然铺子得黄!”

慕容复摸着下巴转圈,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咱搞个‘透明工厂’!把织布机搬到店门口,让客人亲眼看着布料从棉花到成衣,别说死人了,连只虫子都藏不住!”

“这主意好!”柳三娘拍手叫好,“我再带几盒‘清香’胭脂,谁来看布料就送一管,寓意‘去污辟邪’!”

第二天一早,泽秀成衣铺门口就支起了大木架。蕊希芸让老织工张大爷坐在门口的织布机前,雪白的棉花在他手里变成细纱,又一点点织成平整的白布。旁边摆着几个大竹筐,里面堆满了刚从染坊运来的彩色布匹,阳光一照,红的像朝霞,绿的像春水。

“各位街坊邻里!”蕊希芸站在板凳上吆喝,手里举着匹新织的“流云纱”,“瞧见没?这布料从采棉到织布,全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要是有半寸是从坟头扒的,我蕊希芸当场把这织布机吃下去!”

慕容复穿着便服混在人群里,手里举着块刚织好的白布大喊:“大家看!这布多白!比我家后院的梨花还白!闻闻,还有阳光的味道!哪来的死人味?”

他故意凑近布料猛吸一口气,结果用力太猛打了个喷嚏,逗得围观群众哈哈大笑。柳三娘趁机带着胭脂铺的姑娘们派发“清香”小样:“买不买衣服没关系,领支口脂去去晦气!”

“哦?是吗?”慕容复慢悠悠地steppingforward,从袖袋里掏出个油布包,“钱老板,这是我家‘特殊渠道’弄到的东西,您要不要看看?”

他打开油布包,里面是几块印着“佛光普照”字样的残布,边角还沾着香灰。钱满贯脸色瞬间煞白:“你……你哪来的?”

“自然是从你库房里‘借’的。”

钱满贯“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看着周围百姓愤怒的目光,撒腿就想跑,结果被小李子一把揪住后领。

“钱满贯!你不仅偷换庙产,还造谣生事!”蕊希芸叉着腰,“今天要不把话说清楚,咱就去衙门说道说道!”

钱满贯被揪着脖子,像只斗败的公鸡,当着众人的面结结巴巴地承认:“是……是我瞎说的……幡布是我看便宜买来的,想冒充好料子……谣言也是我让小桃传的……”

人群里爆发出哄骂声,有人捡起石子要砸他,钱满贯吓得抱头鼠窜,被小李子拎着往衙门方向走去。

经此一役,泽秀成衣铺的“透明工厂”彻底出了名。百姓们不仅亲眼看着布料制作,还能亲手摸一摸刚织好的布匹,闻闻上面的草木染香味。有个爱较真的老学究特意带着放大镜来检查,连布缝里的线头都没放过,最后竖着大拇指说:“嗯!果然是正经棉花!”

小桃哭着回来想认错,蕊希芸却摇了摇头:“路是你自己选的,好自为之吧。”转身给了旁边帮忙织布的王婆子的孙女一个学徒名额,那丫头笑得露出了缺了颗牙的嘴。

慕容复靠在门框上看着热闹,对蕊希芸说:“我说,这次我立了大功,分红是不是得涨到四成?顺便再给我来十斤桃花酥。”

蕊希芸白他一眼:“四成?你咋不要天上的星星?桃花酥可以给你,不过……”她指了指门口的织布机,“张大爷说腰有点酸,你去替他织两匹布,就当付点心钱了。”

慕容复看着那架吱呀作响的织布机,又看了看蕊希芸似笑非笑的脸,咽了口唾沫:“那个……我突然觉得,三成也挺合理的。桃花酥就算了,我怕吃多了上火。”

蕊希芸“噗嗤”一声笑出来,扔给他一块刚出锅的糖糕:“行了,快去帮张大爷捶捶背,别在这儿碍眼。”

阳光下,织布机有节奏地响着,雪白的棉纱在指间穿梭,织出的不仅是平整的布料,还有比金子更贵重的信誉。

至于慕容复有没有真的去捶背?反正那天下午,有人看见九皇子蹲在织布机旁,跟张大爷学怎么穿纱线,手指被针扎得通红,嘴里还念叨着:“这破布比奏折难弄多了……”

从此,京城百姓买衣服都认准了泽秀成衣铺的“透明织造”,甚至有人专程从外地赶来,就为了看一眼布料是怎么从棉花变成衣裳的。而蕊希芸和慕容复这对“最佳损友”,也在一次次的商战风波中,把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当然,前提是慕容复别再惦记着穿女装或者分更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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