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真相渐显

换源:

  沈昭在工棚后巷站了整整三柱香,指节把怀里的布包攥得发疼。

布包里是刘婉儿连夜拓下的木片纹路,是李明轩前夜撞翻石灰桶时遗落的青铜短刀,还有他藏在房梁暗格里的半块玉牌——与前世毒杀他的那枚,连缺口都分毫不差。

小昭?

苍老却清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沈昭猛地转身,见汪藏海正站在晨雾里,月白直裰被山风掀起一角,手里还攥着半卷星图。

老人眉峰微挑,目光像探进地宫的烛火,天没亮就蹲在后巷,可是有要紧事?

沈昭喉结动了动。

前世被最信任的师弟毒杀前,他也是这样站在师父房门前,怀里揣着伪造的监工记录,最后却换得一句你太过偏执。

但此刻后颈的胎印又开始发烫,烫得他眼眶发酸——这一世,他要赌一次。

师父。他单膝跪地,布包啪地砸在青石板上,昨夜子时,李明轩与韩飞潜进机关房,试图调换主齿轮。

汪藏海的星图哗啦垂落。

他弯腰捡起布包,指腹擦过拓着木片纹路的草纸时突然顿住:这是机关房后墙的老榆木,上个月我亲自命人用桐油浸过三层,木纤维呈螺旋状——他抬头时目光如刀,你是说,有人凿走了墙皮?

沈昭将前夜的情形娓娓道来:铜钱摆出的天灯引,房梁上的铜铃阵,月光下那抹熟悉的玉牌纹路。

说到最后,他摸出半块玉牌拍在石桌上:前世毒杀我的人,腰间挂的就是这样的玉牌。

汪藏海的手指骤然收紧,玉牌边缘在掌心压出红痕。

他突然起身走向工棚,靴底碾过晨露打湿的草叶:随我去机关房。

机关房的后墙在晨光里泛着暗黄。

汪藏海踮脚摸向砖缝,指尖沾了一手新鲜的木屑。

他转身时,沈昭看见老人鬓角的白发在风里乱颤:这处砖缝我每月初一都会检查,昨日辰时刚上过蜂蜡——他猛地扯开机关房的铜锁,齿轮架上的青铜主轮正泛着不自然的冷光,原轮是熟铜掺了陨铁,该有暗红色的星斑。

沈昭摸出怀里的短刀,刀身与新齿轮轻轻相击,发出空洞的嗡鸣:这是精铜铸的,承不住天枢柱的重量。

等下个月雨水浸了地基,齿轮崩裂的刹那,整座天宫的承重梁都会塌进冰窟。

好狠的后手。汪藏海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比山风更冷,去把李、韩二人带来。

李明轩被押来的时候,腰间的玉牌还在晃。

他望着石桌上的证据,额角的汗滴成串往下掉:师父明鉴!

我只是...只是帮韩师弟取忘在机关房的罗盘!

罗盘?汪藏海抄起那柄青铜短刀,刀尖挑起李明轩的衣袖,你袖口的油迹,是机关房齿轮轴专用的鲸鱼油。他转向韩飞,你前夜撞翻的石灰桶,里面掺了我新制的荧光粉——老人突然扯住韩飞的手腕,在阳光下摊开,看这掌纹里的蓝点,够不够呈给大理寺?

韩飞噗通跪了,额头砸在青石板上:是...是玄衣卫的人找我们!

说只要坏了天宫的风水,就给我们黄金万两!

玄衣卫?沈昭瞳孔骤缩。

前世毒发前,他曾在师弟的书案下见过半枚玄铁令牌,与此刻从李明轩怀里抖落的黑玉牌上的玄字,正是同模所铸。

汪藏海的背突然佝偻下去。

他拾起那枚黑玉牌,指腹反复摩挲着边缘的云纹,像是在确认什么。

沈昭看见老人眼角的皱纹里浸着水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二十年前,我揭发皇陵地脉被断,满门三十七口血溅刑场。

最后来收尸的老卒说,刽子手头戴玄色斗笠,腰间悬的...就是这样的牌子。

山风卷着松涛撞进院子。

沈昭望着汪藏海颤抖的手背,突然想起昨夜系统提示的新任务——贞顺三年皇陵塌方案宗。

原来有些秘密,从来都不是巧合。

把二人关进水牢。汪藏海突然挺直腰杆,星图被他重重拍在石桌上,派三队暗卫守着,任何人不得探视。他转向沈昭时,目光里的冰碴化了,小昭,随我去看天枢柱。

两人登上天宫最高处时,朝阳正穿透云层。

汪藏海摸着柱身上新刻的机关纹路,声音低得像叹息:玄衣卫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说明他们等不及了。他突然指向柱顶的北斗星位,原定三个月后才要封的穹顶,得提前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