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毒酒惊魂(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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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汁的热气模糊了窗纸,远处传来李明轩的笑声,混着韩飞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沈昭将半张纸收进袖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系统玉佩。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这才刚开始。

沈昭将最后一口药汁咽下时,喉间的灼烧感终于褪成了麻木。

他扶着桌沿缓了半刻,直到指尖的青白渐渐泛起血色,才抬眼看向小六捧来的翡翠酒壶——壶身还沾着晨间的露气,云雷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公子,壶嘴内侧有暗褐色的渍。小六凑过来,手指颤巍巍点向壶口,我用帕子擦了三遍都没掉,林药师说像是...

九回肠的毒渍。沈昭的拇指碾过壶口,残留的粘性在指腹凝成极小的颗粒。

他垂眸看向袖中半张纸,那个轩字残笔在烛火下泛着毛边,像根细针直扎进太阳穴。

前世毒发前师弟端来的参汤,此刻与眼前的酒壶重叠——同样的翡翠色,同样的师兄尝尝的笑脸。

去前院偏房。沈昭将酒壶塞进小六怀里,转身时外袍带起一阵风,若遇人问起,只说我找李明轩讨昨日的酒盏。

月上柳梢时,李明轩的厢房还亮着灯。

沈昭推开虚掩的门,正撞见表弟举着酒盏对月独酌。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碎光,照得李明轩脸上的笑有些发虚:师兄怎的这晚......

这壶里的九回肠,滋味如何?沈昭反手闩上门,袖中半张纸刷地抖开。

李明轩的酒盏当啷落地,酒液在青砖上洇出个深色的圆——正和昨日他袖口的酒渍形状一般无二。

师兄莫要玩笑......李明轩后退半步,后腰抵上雕花妆台,我昨日不过多喝了两杯,这纸......

纸是左手写的,你惯用右手。沈昭逼近两步,酒壶啪地拍在妆台上,暗格咔嗒弹出,壶底的刻痕,是你上月在工部库房打磨的新手法——汪府里能仿我笔迹、懂机关暗格的,除了你李明轩,还有谁?

李明轩的喉结动了动。

烛火突然明灭两下,将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他盯着酒壶暗格里的半张纸,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腰间玉佩的流苏:我不过是收了李大人的银子......他说你抢了云顶天宫的功劳,说师父迟早要逐你出门......

所以你就敢下毒?沈昭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锥,前世被师弟毒杀,今生又被师弟下毒——你当我沈昭是砧板上的鱼肉?

师兄你疯了!什么前世......

够了!

破门声惊得烛火一跳。

汪藏海站在门口,玄色官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的《机关总纲》重重砸在案上:我在廊下听了半柱香。他扫过地上的酒盏、妆台上的酒壶,最后落在李明轩惨白的脸上,你跟了我五年,连最基本的匠心都忘了?

李明轩扑通跪在地,额头磕在青砖上:师父!

是李大人说......说沈昭要夺您的位置,我怕您被蒙在鼓里......

放屁!汪藏海甩袖的声响震得梁上灰簌簌落,沈昭前日为改星枢阵图熬了整夜,你在赌坊;昨日为寻冰蚕蜕翻了半座山,你在听戏——他若要夺位,何必要拿命去拼?他转向沈昭,目光软了些,昭儿,把证据给我。

沈昭将酒壶和半张纸递过去。

汪藏海只扫了一眼,便将纸团成拳:明日我便参李大人一本,至于你......他看向地上的李明轩,去云顶天宫的殉葬坑守三个月,每日替工匠搬百斤青砖——什么时候手磨出的茧比机关图的墨痕深,再回来见我。

李明轩浑身发抖,却不敢多言,只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昭儿。汪藏海转身时,官袍下露出一截白麻裹着的旧伤——那是当年他揭露皇陵隐患时被政敌刺的。

他拍了拍沈昭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今日若不是你机警,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昭喉间一热。

前世毒发前师父的呼唤,今生药炉前林药师的汗水,此刻全涌进眼眶。

他压下情绪,垂眸道:弟子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

好。汪藏海的眼底浮起一丝欣慰,明日随我去见陛下。

云顶天宫的星枢阵图,该由你来说了算。

夜更深了。

沈昭回到自己院中时,窗纸上还印着小六守夜的影子。

他摸出腰间的系统玉佩,触手一片温热——这是连签奖励后常有的征兆。

次日清晨,书房里的青铜漏壶刚滴完第七滴水。

沈昭展开云顶天宫的设计图,笔尖悬在星枢阵的位置迟迟未落。

系统玉佩突然在袖中发烫,他刚要摸,窗外传来小六的声音:公子!

工部送了新到的星象石,汪侍郎说让您过目......

沈昭抬头时,阳光正穿过窗棂,在图纸上投下一片金斑。

他望着那片光,忽然想起昨夜师父说的由你来说了算——云顶天宫的机关,前世的仇,今生的局,或许从今天起,都要翻个新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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