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暗流再起(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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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片下压着张染血的纸条,墨迹未干:汪某查星象石来路,遇伏于西市。

沈昭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他想起白日里主殿被锯的木柱、殉葬坑松垮的夯土,所有线索突然连成线——有人要借云顶天宫的疏漏,在汪藏海查案时,先一步毁掉他耗尽心血的工程,再将罪责推到他师徒头上!

这是李大人的笔迹。汪藏海将绢帕团成一团扔进炭盆,火舌舔过血渍,腾起焦苦的烟,他上个月献石时,我见他握笔小指总勾着笔杆——和纸条上的痕迹一样。

沈昭摸出怀里的牛皮纸卷,将锯痕拓印、松土样本一一摊开:主殿木柱被锯三分之一,殉葬坑夯土少了两层。

若按此施工,等天宫封顶时......他喉结动了动,整座地宫会顺着长白山断层塌陷,所有工匠、机关图,都要埋进冰缝里。

汪藏海的手指重重砸在星象石残片上,石屑飞溅:他们要毁的不只是云顶天宫,是大楚的龙脉!

更是我汪家机关术的传承!他突然抓住沈昭的肩膀,眼尾的皱纹里泛着红,昭儿,今夜你哪都别去,守在府里。

我去皇宫请旨彻查,但若明日未归...

师父!沈昭打断他,您伤成这样——

我这条老命,早该埋在二十年前的皇陵里了。汪藏海扯过官袍裹住伤处,腰间青铜尺撞在案角,发出清越的响,记住,若有人夜闯,用你新得的机关术。

那些东西......比我的青铜尺管用。

二更天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

沈昭坐在书房案前,面前摊开刚从系统兑换的流沙陷图纸。

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柄出鞘的剑。

窗外传来第一声动静时,他正在用细铜丝编织绊马索——这是从流沙陷图纸里学的小机关,铜丝浸过松脂,夜间难辨,触之即发。

嗒。

极轻的瓦片碎裂声。

沈昭的呼吸骤然放轻,右手按在案下暗格——那里藏着白日里用机关术改良的淬毒短刃。

左手则悄悄将三枚青铜铃埋进门槛下的青砖缝里,这是系统奖励的惊雀铃,碰响即发出刺耳鸣叫。

脚步声沿着廊下蔓延,一共七人。

沈昭数着心跳,直到那脚步声停在书房窗下。

他摸出怀里的洛阳铲,铲头在青砖上划出极细的槽——这是为翻板陷阱打的定位线。

窗棂被轻轻撬开的瞬间,沈昭已闪到门后。

月光漏进窗,照见两条玄色身影翻进来,左胸金线云纹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第一个黑衣人刚踏进门,右脚便绊上了松脂铜丝。叮——惊雀铃炸响,刺耳的鸣叫声中,第二个黑衣人抬手要捂耳朵,却被脚下突然塌陷的青砖绊了个踉跄。

沈昭的洛阳铲唰地挥出,铲头勾住对方后领,将人甩进翻板陷阱——那是他用半日时间挖的深坑,坑底铺着从殉葬坑捡来的碎陶片。

啊!

惨叫声中,第三个黑衣人举刀扑来。

沈昭旋身避开,反手将案上的青铜灯砸向对方面门。

灯油飞溅,烛火引燃了黑衣人衣袖,火光照亮他扭曲的脸——竟是韩飞的亲卫!

原来李明轩的刀,是借韩家的手。沈昭扯过案上的机关图甩向火势,图纸展开的瞬间,流沙陷三个篆字映得满室金光。

黑衣人被火光惊得后退,却又踩中了沈昭早布下的绊马索,噗通栽进第二个陷阱。

待第七个黑衣人被捆成粽子扔在地上时,东方已泛出鱼肚白。

沈昭扯下对方蒙面黑布,果然是李大人府里的护院头目。

那人额角磕破了,血混着冷汗往下淌:沈公子饶命!

是李大人说您抢了他的功劳,要......

带下去。沈昭将短刃抵在对方喉间,等我师父回来,你再说与他听。

卯时三刻,汪藏海的官轿停在府门前。

沈昭迎出去时,见老人官袍上的血渍已换成了新的,可眼底的疲色掩不住。

他将七具被捆的黑衣人、李大人的纸条、木柱锯痕拓印一一呈给汪藏海,末了指着护院头目:他说李明轩与韩家合谋,要借云顶天宫塌陷之事,坐实您误国的罪名。

汪藏海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突然从袖中摸出块玉牌,正是皇帝亲赐的如朕亲临:昭儿,你且看这是什么。他转身走向轿辇,衣摆带起的风卷走了地上半片星象石残片,我这就去见陛下。

等我回来......他的声音沉如磐石,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沈昭望着官轿消失在晨雾里,摸了摸腰间发烫的系统玉佩。

今日的签到奖励还未使用,可他知道,更狠的招,或许要等师父回来再使。

日头升到中天时,府里的梅树开了第一朵花。

沈昭站在廊下望着朱漆大门,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眯起眼,见那骑马的人穿着御林军的玄甲,背上插着的令旗在风里猎猎作响——是皇帝的加急诏书到了。

傍晚时分,汪藏海的官轿再次停在府门前。

沈昭迎出去时,见老人掀帘的手稳如磐石,眼角的皱纹里却浮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笑意。

残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青石板上,像柄终于出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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