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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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卡卡西手中的树枝终于支撑不住,他轻轻一提,借着那微弱的拉力,翩翩飞向另一根树枝。

风儿轻轻吹过,树叶纷纷扬扬,在卡卡西周围起舞。其中一片树叶翻转间,背后透出一抹狡黠的寒光。

野原智间落地的一刹那,身体本能地弹射而出,手中匕首脱手而出,正中树梢。只听“咚咚咚”,一根粗壮的树枝带着匕首,不甘心地离开了树妈妈的怀抱,掉了下来。

卡卡西在飘零的树叶中提高了警觉,手中的武器紧握,灰色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搜索着四周的异动。忽然,一阵美妙的歌声,像顽皮的小妖精,悄悄钻进了他的耳朵,让他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美美地睡上一觉。

但这感觉还没持续多久,左眼的一阵凉意,如同冷水浇头,让他猛地清醒。卡卡西心中一惊,知道这是幻术的警告。他咬咬牙,狠心将匕首插入大腿,痛得龇牙咧嘴,却也因此摆脱了那股强烈的睡意。眼前的树叶依旧飘摇,歌声依旧缠绵。

卡卡西一把拉下护额,露出写轮眼,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给我破!”

风停了,树叶散了,那歌声却由欢快转为忧伤,像是诉说着不满与愤怒。

宇智波带土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他那浑身是血的模样,却依旧摇摇晃晃地向卡卡西走来,脸上竟然还挂着笑:“卡卡西,恭喜你晋升上忍!我这份礼物或许不太体面,但这份心意,你就收下吧!”

他话音未落,右手已深入左眼,硬生生地将写轮眼挖出,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卡卡西,这眼睛会陪着你——”

“带土!”卡卡西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他的写轮眼急速旋转,下一刻,两人已紧紧相拥,卡卡西的刀刃无情地穿透了带土的身体。

“为什么……卡卡西,我可是带土啊!”带土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不屈与疑惑。

卡卡西的泪水无声滑落,“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他,带土他已经……我已经亲眼目睹了他的离去。”

卡卡西内心明了,眼前之人并非真正的带土,但那份痛楚却真实无比。他的写轮眼转速愈发加快,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斥责:“是你,是你亲手终结了带土,你怎配做忍者?”

那个声音逐渐变成了卡卡西自己的声音:“你是棋木家的污点,你不配……”

然而,就在这悲伤的漩涡中,卡卡西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泪水之后,他深知自己必须坚强面对。

“喂,你这家伙,真的打算这么轻易放弃吗?”那声音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魔力,让卡卡西心中如麻,手中的刀光一闪,竟缓缓朝自己胸膛逼近。

可就在这时,写轮眼的红芒乍现,一股清凉如电流般从左眼灌入,卡卡西猛地一颤,望着那离胸膛仅剩一寸的刀尖,冷汗津津,脸色青白。带土的出现,无疑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至于野原智间,他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吗?卡卡西心中没底。

“雷切!”清醒后的卡卡西毫不犹豫,化作一道闪电,朝着身后的大树猛冲而去,携带着雷属性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树干。

“砰!”一声巨响,那半米粗的树干应声而裂,碎片四溅。就在卡卡西挥手挡飞碎屑的瞬间,一道黑影从树干中窜出,迅速逃逸。那树干中心竟然早已被掏空,直通地底。

黑影刚一离开,那看似坚挺的大树便开始摇摇欲坠,最终不堪重负,轰然倒地,尘土飞扬。

卡卡西紧追黑影,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目标。在战斗的刺激下,他体内的杀气如同脱缰的野马,无法抑制。这场较量,早已超越了胜负,演变成了一场生死搏杀。

“哈哈,这下子有意思多了,别搞成像小孩子玩泥巴似的。”野原智间边笑边说,肩膀轻轻抖了抖。刚才卡卡西的反击,他虽躲得快,雷切还是擦肩而过,初次领略这威力,感觉还不赖,他心中自嘲地想。

“嚯,这写轮眼真是了得,帅气得很啊!”野原智间感受到卡卡西眼里的三勾玉,不禁发出这样一句逗乐的评价。

就是有点遗憾,从前没和宇智波一族并肩作战,没能亲眼见识正宗的写轮眼。这也怪他自己,总是避免和宇智波、日向的人一起行动。

平时嘛,谁会整天瞪着写轮眼或白眼到处走?就算他们自己不嫌累,也得考虑考虑街上的小朋友和村里的猫狗,别吓着了人家。

熟人里头,宇智波临风在学校那会儿还没开眼,后来听说终于开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见识。

得益于写轮眼的清晰视野,卡卡西捕捉到了野原智间的每一个动作,迅速发起“雷凌斩”。

卡卡西手中的白刃挥向野原智间,“砰”的一声,一棵百年老树在卡卡西的攻击下英勇就义了。

“哈哈,看不出来,你竟然掌握了雷凌斩的精髓,但对待树木可得温柔点啊。”野原智间一边轻盈地躲过卡卡西的攻击,一边不忘了调侃,“毕竟,树木也是我们木叶的伙伴,要懂得爱护呀。”

“你这人,真是的直接,也不打声招呼。”野原智间嘴上虽这么说着,身形却灵活地避开了一道道刀光。

“嚓”,野原智间利落地抽出了腰间的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看来卡卡西你,体术和判断力都大有长进,升级上忍也是实至名归。”

“不过话说回来,比拼经验嘛,我还是有点自信的。”野原智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股杀气让卡卡西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来吧,让你开开眼,什么是真正的雷凌斩!”话音未落,野原智间的刀已划破长空,蓝色的刀芒如同闪电般锐利,直冲卡卡西。

“锵!”卡卡西拼尽全力,才险险接下了这一击,手臂震得发麻,心中暗自惊叹。

野原智间挥出一记铁拳,左手凝聚起蓝色光芒,正中卡卡西的肚子,那家伙就像一只失去了线的纸鸢,直接飞出了老远。

“游戏结束。”智间话音未落,人已如影随形,瞬间抵达卡卡西身旁,冰冷的刀尖轻抵着他的喉咙,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卡卡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智间轻巧地收刀,墨镜一戴,随手理了理那头灰色的乱发,看似云淡风轻。但卡卡西心里却直打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盯着智间那波澜不惊的面孔,心头的不安如同乌云密布。这过分平静的表情,让人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正待卡卡西挣扎着要站起来,智间的刀忽然再次出鞘,快如闪电,一道寒光掠过,贴着卡卡西的头皮就是一划,那亮晶晶的头皮中央,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

“哎呀!”卡卡西一个踉跄,再次跌坐在地,心有余悸。头顶上那一道凉意,让他头皮发麻,看着智间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困惑。

“我说,你能不能别在我跟前摆这幅苦瓜脸?男子汉大丈夫,站起来!”野原智间的话里头,威严中透着点调侃,不像兄弟间的交谈,倒像是军官在训话。

卡卡西一愣,条件反射似的蹦了起来,直愣愣地盯着智间。

“你瞧你,自打舅舅走了,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见谁都拉着个驴脸,说话冷嘲热讽,要么就阴阳怪气,再不然就是闷葫芦一个。现在啊,除了阿凯和琳,别人见着你都跟见到鬼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你觉得自己这样挺帅的是吧?在外头显摆也就算了,眼不见为净。可回了家,你还是这副德行。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好好孝顺你妈,你听进去没有?要不是看在你妈的份上,我早收拾你了。”智间的话语虽冷,却掩不住那股子火气,他尽力压制,不想让情绪外露。

“特别是带土的事之后,你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活脱脱一个走肉行尸。你要是真有那个念头,就吱一声,我送你一程,也省得你这么受罪。反正,别人怎么想,你也不在乎。”

“我——”卡卡西抬起头,张了张嘴,正想反驳两句。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卡卡西,还是老师的儿子,我表弟的份上,早把你扫地出门了,省得你在这儿让人心疼,饭都吃不下。”

野原智间的数落让卡卡西的头垂得更低了。想起智间在家里总是搞怪,自己还曾嘲笑他太无聊,如今看来,那些滑稽举动不过是想让家人开心。自己呢?哥哥说得对,自己确实无所作为,总是让人担忧。

“没话说了吧?我以前还想尽办法帮你拓展人脉,真是对牛弹琴!天才?笑话!”野原智间骂得有些疲惫,语气虽凶,但那份冷漠和压迫感已减弱不少。

可一想到卡卡西的战斗方式,智间就气不打一处来。原以为木叶的天才少年时也和漩涡鸣人一样直爽,却没想到他却是消极应战。比起那个被许多人视为白痴的家伙,他似乎更逊色一筹。孤僻、骄傲、固执、消沉,优点在哪儿呢?

想到这,野原智间气就不打一处来。好好引导了两年的聪明人,怎么越长越回去,越变越傻了呢?

“战斗可不是一味往前冲,得用用脑瓜子嘛。你能活蹦乱跳的,真是幸运星下凡。忍者嘛,讲究的是不择手段,战场上保命要紧。你这么直愣愣地往敌人枪口上撞,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要是我的敌人,中了我的幻术,哼,小命早就不保了。要是对手是波风水门,哦,那你可就死得透透的。”

“水门啊,智间这家伙可不多夸人。”自来也在隐蔽处对徒弟调侃道。

“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波风水门苦笑着回应:“他那是在夸我?明明是在说我没教好卡卡西。”

“没错,你这个老师,唉,失职啦!”自来也竟然赞同起野原智间的观点,还一本正经地点头。

“老师——”波风水门见自来也那促狭的笑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水门,我跟你赌一把,智间那小子已经发现我们了。”自来也对自己的老相识有着深刻的认识,哪怕他现在是盲人,也依旧相信他的能力。

“不会吧?”波风水门半信半疑,心想智间如今是个瞎子,就算视力正常时,也不见得能发现他们呀。

“哈,这可真不好说啊!”自来也忆起那回与波风水门、大蛇丸一同追捕吉野正太,野原智间早早便感知到了他们的气息,“这家伙的感应能力,简直了得,判断敌情往往不靠眼,而靠那神奇的感应。我亲测过,五十米内,逃不过他的感知。”

“感应型忍者?这可真稀奇。”波风水门对自来也所说的数据感到惊讶。

“确实罕见,却非独一无二。”他们身为经验丰富的忍者,也曾与这类感应型忍者交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简直比登天还难,唯有将其逼入绝境,方有可能将其击败。

“水门,你听,智间是不是在嘟囔什么?”自来也的低语将波风水门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你想想,跟着水门这么久,你见过他老师我拿着匕首盲目冲锋吗?发挥优势,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忍术,巧妙地接近敌人,一击必杀,这才是水门的战斗之道。这就是战术,是智慧的结晶。所以他才能成为你的老师,将来还有望成为火影,而你,只能在一旁仰望星空?”

“波风水门啊,你得跟我学学,表面上笑嘻嘻,背地里出狠招,名利双收,还能赢个盆满钵满。这可是艺术!我就缺了这份儿狠劲,心太善,太实诚,总被人使唤。”野原智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着。

卡卡西正琢磨着老师的战斗技巧,听到兄长这一席话,嘴巴张得能塞进两只鸡蛋,心里直呼夸张。

“水门,你是不是什么时候惹到这家伙了?”自来也摸着下巴,兴趣盎然地问。

“哪有啊!”波风水门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罪智间了,心里直冒冷汗。

“得了吧,他这话说得可是意味深长啊。”自来也眼珠一转,似乎看穿了什么,“你该不会是算计了他吧?”

“我只是跟琳提了智间会医疗忍术的事,这不算算计吧?”波风水门两手一摊,显得很无辜。

“这就对了,卡卡西在旁边的时候说的吧?”

“嗯。”波风水门恍然大悟。

“智间对琳的关心,教她医疗忍术是必然的,你这么一说,他不高兴了也正常,小心眼儿着呢。你准备好被他好好‘关照’一番吧!”自来也嘴角含笑,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看接下来的好戏,让波风水门哭笑不得。

“别愣在那儿,过来这边坐下。”野原智间一番话出口,心里却想,卡卡西这小家伙还不到十四岁,搁在自己小时候,不还是个围着父母转,满世界撒欢的孩子?自己这么严格,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但愿他能从挫折中学会成长吧!

卡卡西听话地坐在那截大树干上,迷惑地看着野原智间。

野原智间在他身边蹲下,瞧着那条血迹斑斑的裤腿,心里不禁有些难受。虽说他可以板起脸来,可以把话说得很难听,但这也恰恰证明了他对这个弟弟的关心。如果真的不在乎,恐怕早就置之不理了。

他小心翼翼地拔出卡卡西腿上的匕首,运用医疗忍术处理伤口,止血之后,用那块平时遮眼的黑布仔细包扎起来。

“哥哥——”卡卡西心中暖流涌动,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野原智间的这份关怀,让他感受到了如同父亲般的温暖。

野原智间的脸色稍缓,开口道:“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跌倒了就爬起来,失败了就再接再厉。最重要的是,要从经历中吸取教训,形成自己的东西。”

“嘿,哥哥,你那句话里头的意思,我算是真明白了。”卡卡西望着哥哥,眼里满是理解与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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