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不够了！”
“他们又在绕后，我们快守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迟早全军覆没！”
沈柏崖咬着牙，一边换弹一边焦急地望向秦峰。
秦峰蹲在一处破旧药铺后，双手沾满尘土和血迹。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街头战况。
“不能再靠几把火枪对拼了……必须想别的法子。”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散落的一些材料：爆竹店火药、锈迹斑斑的铁钉、碎陶罐、烂布条，忽然灵光一闪，脑海里浮现出高中课本上的一页图解——黑火药爆炸原理。
“我来告诉你们怎么做炸弹！”
“什么！？”沈柏崖惊讶地抬起头。
“听我的——”秦峰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陶罐当壳，火药装进去，加上这些铁钉做弹片，布条点燃当引信……这是简易的‘雷’！只要我们能做几十个，敌人再多也得伤筋动骨！”
众人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分头行动。
花素娘带着几个妇女冲进废弃杂货铺，抱出一大堆陶瓷罐；周子修强忍腿伤，忍着痛指导大家把旧衣服撕成布条；三贵和阿德则跑去爆竹店翻找火药和硝石残渣。
沈柏崖拼命在一家打铁铺里翻出了锈钉、生铁块，火速带回。
秦峰则亲自动手调制，一边做一边指导别人怎么装填、捆扎、封口。
“记住，封口要紧，不然炸不响；点燃以后扔出去，别傻站着等。”
不一会儿，十几个粗制滥造的土制手雷装好。他们没有时间试验，敌人已经再次逼近了巷口。
“兄弟们——别怕！这一波，是我们干回去的时候！”秦峰大吼一声，拿起一枚手雷扯下引信布条，用火柴点燃，“看好了！”
他猛地将陶罐往警察密集处一甩——
“轰！！！”
一声炸响，碎瓷片夹着铁钉在空气中飞舞，顿时炸翻了三个白人警察，惨叫声刺破耳膜，鲜血四溅。
“这是什么鬼东西！？”警察们慌了，一时间躲避不及，阵型被冲散。
“砸死他们！！”沈柏崖怒吼，一把将两枚陶罐抛了出去。
接连几声爆炸之后，警察队伍明显被打乱了，推进速度开始停滞，甚至有人开始后退。
“他们怕了！继续扔！”
“炸得好！再来！”
陶罐接连飞出，像是从地狱里蹦出来的凶星，炸得警察哀嚎一片。秦锋这边的人群，士气一下子被点燃了，纷纷掀开门板、窗棂当掩体，抄起棍棒、砖头加入战斗。
可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那位肥胖的白人警长名叫雷蒙，是个从战场上爬回来的老兵，打过不少仗，子弹都打进过腿骨里。他不是普通的巡警，而是真正见过血、经历过生死的狠角色。
“趴下！听到陶罐飞过来的声音就趴下！快！”雷蒙大吼。
他猛地拉住一个还愣着的新兵，一起扑倒在地。下一秒，那枚飞来的手雷“轰”地炸响，铁钉呼啸着从他们头上掠过，打在后面砖墙上，溅起碎石。
“都学会没？这玩意儿扔过来前有声音，一听见风声，立刻趴下，别慌！”
一群警察恍然大悟，纷纷开始模仿。一时间，秦锋这边的手雷杀伤力大减。
“该死的老狐狸……”秦峰望着远处雷蒙那胖墩墩的身影，咬牙低骂一句。
而趁着手雷的威力暂时被遏制，警察队伍再度向唐人街推进。他们学聪明了，不再一窝蜂地冲，而是两侧包抄，步步为营，甚至开始借着门板、桌子当掩体，边打边推。
“他们上来了！”周子修脸色苍白，扶着墙喊道。
“老大，不行啊，他们又反扑了！”阿德气喘吁吁地退回巷口，胳膊上还带着血。
“手雷不行？那就换一种。”秦锋面色一沉，毫无畏惧。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纷纷看向他。
“三贵、柏崖，去后厨，把猪油带上！再找点废布、酒精、破罐子，全拿来！”
“还有你们，谁知道哪儿还有硝石？就那种土里冒白霜的地儿！”
“我知道，我去找！”花素妹第一个站出来，转头就跑。
不到半小时，就调制出了土法燃烧弹。
他将猪油、动物油脂混入硝石粉，灌进破陶罐里，塞上布条，一点火，火苗噼啪直跳。
“都记住了，点火后，往他们盾牌后面扔，不求炸伤，求烧他们！”
一声令下，火罐飞了出去，那些警察还以为是炸弹，又全部趴下来。
火球砸在盾牌后，熊熊烈火瞬间升腾，几个警察被淹没在火焰里。
“啊啊啊——烧着了！快跑！”
另几名警察抱头鼠窜，衣服起火，满地打滚，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雷蒙暴跳如雷：“你们是一群野人吗？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像牛仔一样单挑”
秦峰冷冷一笑：“你们用枪，我们用脑子。”
可这还没完。秦锋又把手头仅有的砒霜、辣椒粉、石灰粉、草药混在一起，做成小布包，点燃后，扔了过去，浓烈刺鼻的烟雾瞬间冒出。
“捂住鼻子！捂住嘴！”警察一阵咳嗽，眼泪直流。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咳咳咳……呕——”
毒气弹的味道刮得人头皮发麻，警察一个接一个倒退回去。
“后撤！后撤！”雷蒙捂着嘴鼻大喊。
唐人街巷子口，再一次被他们硬生生守住了。
“这秦峰真是个疯子！他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玩意儿的？！”雷蒙咬牙切齿。
“他不是疯子，他是天才。”周子修眼中闪着光，忍着腿上的疼，低声说道。
枪声逐渐稀疏，警察的阵线已经开始后退。
唐人街的巷子里，到处是焦土、破瓦和血迹。
“他们快撑不住了！”沈柏崖满头大汗，眼里却透着兴奋，“再干一把，就能把他们赶出去！”
“撑住！”三贵挥着刀大喊，“我们赢了！”
“秦大哥！他们怕了！”花素娘也激动地喊道。
警察们一个个灰头土脸，伤亡惨重，连战术队形都乱了。
带头的雷蒙警长满身火星和灰尘，已经开始向后招手：“撤——给我撤——！”
“我们胜了……”有人喃喃地说。
就在所有人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
呜——哇——！
一道低沉而诡异的号角声，从远处的山坡那边响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一片黑压压的军帽和枪管，从山林里露了出来。
一排排身穿蓝军服、配备统一步枪的联邦军人，踏着整齐的步伐，轰轰轰地往这边进发。
“是……联邦军……”沈柏崖声音发颤。
秦峰的表情也变了，眼里那股刚刚燃起的胜利火焰，瞬间被山坡上踏来的铁流压了下去。
他死死盯着山头那面插着星条旗的军车。
这一刻，唐人街鸦雀无声。
“这是真正的军队来了啊……”秦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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