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瞅了眼王贲，沉声道：“把他带进来！”
语气平淡得跟叫人端碗水似的，可那股子威严却压得人喘不过气，幕府里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诺。”王贲点头应了声，转身大步出去，脚步踩得地面“咚咚”响，盔甲碰撞的声音清脆得跟敲钟似的，透着一股军人的干脆。
这父子俩在军中从来都是公事公办，上将军和麾下的称呼叫得那叫一个顺溜，半点私情都不掺，活像俩铁面无私的机器，连个眼神交流都省了。
没多大会儿，特使央就迈着小碎步进了幕府。
这家伙一身风尘，满脸疲惫，眼圈黑得跟熊猫似的，像是好几天没合眼，腿脚都有些发软。
他一进来就冲王翦行了个大礼，低头道：“禀上将军，奉杨端和将军令，特来送达情报。”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个铜管，小心翼翼递给王贲，那动作轻得跟捧个宝贝似的，生怕磕着碰着，铜管上还沾着点泥巴，透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王贲接过铜管，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圈，手指在泥封上摸了摸，确认没啥猫腻。
才转头冲王翦道：“泥封完好，跟杨端和将军那边的对得上。”
他声音低沉，透着股军人的严谨，手里攥着铜管递了过去，像个严谨的质检员，检查得那叫一个仔细，连个小裂缝都没放过。
王翦接过来，瞅了一眼那泥封，嘴角微微一抽，像是笑了又没笑，动作慢得跟老太太绣花似的。
他抬头看了眼央，语气难得带了点温度：“特使一路北上，跋山涉水，辛苦了。”
这话虽短，可听起来却像冬日里的一碗热汤，让央那颗紧绷的心稍稍松了松，疲惫的脸上挤出一抹感激的笑。
“中军司马，带特使下去休息。”王翦挥挥手，懒得多说，目光又落回那铜管上，像是要把它看出朵花来。
中军司马赶紧上前，冲央做了个“请”的手势，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幕府，脚步声渐远，幕府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王翦和王贲父子俩，连呼吸声都轻得跟羽毛落地似的。
等人走干净了，王翦才慢悠悠打开铜管，从里面掏出一卷帛书，抖开一看，那字迹密密麻麻，写得跟蚂蚁爬似的，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急迫。
他眯着眼扫了几行，嘴角一扬，忍不住乐了：“杨端和这小子，动作够快的啊！这一仗打完，赵国算是彻底没戏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帛书递给王贲，语气里带了点揶揄，“你也瞧瞧，别老盯着地图发呆。”
“诺。”王贲接过来，低头细看，眉头时不时皱一皱，像是在嚼一块硬骨头，眼神却透着股兴奋。
王贲这人，年少成名，出身军旅世家，风头一时无两，年轻时打仗那叫一个狠，可在王翦眼里，这小子顶多算个中规中矩的将才，离绝世名将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他总觉得王贲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打能杀，指挥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可就是少了点天生的灵气，成不了那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战场上的人啊，天赋这东西，真是分三六九等的，绝世名将和普通将帅之间的鸿沟，深得跟马里纳亚海沟似的，没点天命还真跨不过去。
王贲看完，抬头把帛书还回去，沉声道：“上将军，杨端和击破武安，对咱们可是大好事。赵国被他拦腰斩断，一分为二，邯郸的粮草再也送不到井陉关了。”
“虽然李牧坐镇代郡，威望不是盖的，可没了后援，他就是支孤军，独木难支。”
“等武安城破的消息一传出去，赵军军心肯定得乱，到时候就是咱们的机会。”
他这话说得有板有眼，透着股年轻将领的锐气，像是已经看到了赵军溃散的场面。
王翦闻言却没吱声，只是眯着眼盯着地图，手指在井陉关的位置上点了点，像是在盘算啥深远的布局。
他心里清楚，王贲分析得不错，可战场这东西，哪是几句话就能说透的？纸上谈兵谁不会，真刀真枪干起来才见真章。
李牧这老家伙，号称赵国武安君，虽没白起那般杀人如麻的恐怖，可历代武安君哪个是省油的灯？
王翦跟他交过手，吃了亏，心里对这老对手忌惮得跟防狼似的，恨不得把他绑起来扔井里。
他沉默了半晌，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像是要把每条山脉每条河都刻进脑子里。
终于，他抬头看向王贲，断然下令：“你亲自跑一趟，配合杨端和。留守武安城，确保这地方牢牢攥在咱们手里，别让赵人钻了空子。”
“传令杨端和，让他率部南下合围邯郸。”
他声音低沉，透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像是要把李牧的命锁死在这关口。
“告诉他，别担心井陉关，有老夫在，李牧就是死，也得死在这儿！”
“诺。”王贲点头，站得笔直，冲王翦沉声道：“上将军保重！”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盔甲碰撞的声音清脆得跟敲钟似的，透着股军人的果决，脚步踩得地面“咚咚”响，像是擂响了战鼓。
望着王贲的背影，王翦嘴角一抽，笑骂道：“这臭小子……”
他摇摇头，眼里却闪过一抹欣慰，像是老父亲看着倔强的儿子。
王贲的能力，他从不怀疑，这小子骁勇善战，指挥起来也是一把好手，在秦军诸将里绝对排得上号。
可惜啊，离绝世名将差了那么点火候，除非碰上李牧、白起这种变态，不然没人能拦得住他。
正因为这份信任，他才放心让王贲亲自南下。
王翦比谁都清楚，一旦杨端和带兵南下邯郸，武安城就得空出来，要是让赵人趁虚而入，秦军非得吃大亏不可，甚至可能翻盘，功亏一篑。
眼下，他已经布好天罗地网，就等着赵国一步步走进坟墓。
他眯着眼，手指在地图上划拉，嘴角挂着抹冷笑，像是已经看到了赵国的末日。
他心里暗道：这回，绝不能出半点岔子！李牧啊李牧，你这老狐狸，井陉关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别想翻出老夫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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