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方远笑着开口了:“爹,娘,过几天我打算跟虎蛋去打猎。”
他说得轻松,脸上还带着几分期待。
这话一出口,李有田和张盼娣瞬间被吓住了。
李有田瞪大了眼睛,正要拿起的旱烟袋差点掉在地上,急忙说道:“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打猎多危险啊,你知道山里有多少危险吗?万一出点啥事可咋办!”
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脸上写满了担忧。
张盼娣也立刻附和,态度十分坚决:“就是就是,绝对不能去!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打猎了?那可不是你能做的事!你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家里,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她双手叉腰,眼神坚决。
李方远却并不想放弃这个他认为的好赚钱机会。
他急忙解释道:“爹,娘,你们听我说。虎蛋他们可厉害了,对山里熟得很。而且现在正是猎物多的时候,这一趟要是运气好,能打到不少东西,卖了钱能补贴家里呢。”
见父母还是一脸犹豫,李方远又接着说:“我保证,我就只是跟着去看看,绝对不参与打猎,行不?”
可张盼娣此刻满心都是担忧,哪还听得进他的话。
平日里温柔和善的她,此刻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打猎是那么容易的吗?万一遇到个猛兽,你十条命都不够!”
不仅如此,张盼娣越想越气,转身就往门外走,嘴里还念叨着:“我得把虎蛋那小子叫来,好好训斥他一顿,怎么能带你这娃去干这种危险事儿!”
李方远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他深知母亲的脾气,虽然温柔和善,但是一旦发火了,那也不容易止住,要是真把虎蛋叫来训一顿,肯定没完没了。
他急忙追上去,拉住张盼娣的胳膊,一脸焦急地说:“娘,你可千万别怪虎蛋,是我自己非要跟着去的,你训他,他得多委屈啊。”
这边,李有田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他撸起袖子,作势要打李方远,手指着他的鼻子,气呼呼地说:“你这小子,今天要是不打消这念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就在这时,莫先生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一路疾行,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进家门,莫先生的目光就直直地锁定在李方远身上,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大声训斥道:“李方远,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居然打着我的名义骗你爹娘,你可知这是多么严重的过错!”
他做人做事,讲究原则,李方远的行为,自然让他恼火。
就算他再喜欢李方远,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
李方远看到莫先生到来,心中还暗自欣喜,想着或许能有转机,脸上瞬间扬起一抹笑容。
可听到莫先生这番严厉的斥责,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方远强颜笑道:“莫先生,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骗爹娘的。我是想着去采风,去了解现实生活,这对我的学问大有益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莫先生,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
莫先生冷哼一声,眉头紧皱,神色严肃地说道:“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多读圣贤书,把学问根基打牢。采风?那是你现在该做的事吗?别拿这些借口来糊弄我!”
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眼神锐利地盯着李方远。
李有田和张盼娣见状,也对李方远没了好脸色。
李有田把手中的旱烟袋重重地往桌上一磕,大声喝道:“你看看你,还在这儿狡辩!莫先生都这么说了,你还不醒悟!”
张盼娣脸色也垮下来,数落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天天净想些什么”
李方远听着众人的训斥,只觉得一阵头大。
他心里暗自叫苦,要不是那火药和火枪的事儿太过危险,没法跟他们说,不然他早就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
无奈之下,李方远转头看向莫先生,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言辞恳切地说道。
“莫先生,你想想,要是我一心只读圣贤书,却不了解民间生活,就算以后考取了功名,那岂不是很容易成为只知纸上谈兵的迂腐之官,甚至可能一不小心就成了贪官?我想去采风,就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为百姓做实事啊。”
听到这话,莫先生的态度顿时和缓起来,但是也没马上回答。
李方远见状,心中一动,便忍不住说道:“莫先生,我曾经听村里的老人说,你当年没考取举人,是因为考官向你索要钱财,你不仅拒绝了,还把那考官骂了个狗血淋头,所以才名落孙山,可有此事?”
莫先生听到这话,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起了变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也有感慨。
他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地说道:“没错!那些人简直是科举的蛀虫!考场本应是公平公正,选拔人才之地,他们却公然索贿,这种行为简直令人不齿!我怎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说完,莫先生看向李方远,眼中满是欣赏,不住地点头,连连说道:“方远啊,你小小年纪,竟能知晓这些,还能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实在难得!”
随后又夸赞道:“你这孩子,心思通透,以后必成大器!”
李有田和张盼娣被莫先生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弄得目瞪口呆。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疑惑,心里直犯嘀咕:这刚才还在训斥方远,怎么突然就夸起来了?
但莫先生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李方远见气氛似乎不错,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莫先生,既然你也讨厌那些迂腐之事,想必能理解我想要多见识世间的想法。我打算过几天跟虎蛋去打猎,去体验生活,知道民众生活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