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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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鲁在一名身材瘦小、贼眉鼠眼的小喽啰引领下,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缓缓前行。一路上,小喽啰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这活儿真累人之类的话。终于,他们来到了土匪们为保育院重新安排的上房所在地。

远远望去,这几间房子确实显得颇为宽敞明亮,与之前关押他们的那处破旧屋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之前孩子们被关着的那破屋,实际上只能算是半窑洞半房屋式的简陋牛棚罢了。里面不仅连个像样的火炕都没有,甚至连张桌子都找不见,大家只能席地而坐。

而且自从被关进去一天多以来,居然没有人来招呼一声给口饭吃。孩子们无奈之下,只得啃食随身携带的干粮充饥。

至于那些大人,则更是选择挨饿,倒并非是食物完全耗尽,而是他们一心想着节省下来留给孩子们当作口粮。毕竟此刻前途未卜,众人心中皆是充满忧虑和恐惧,又哪里有心情去吃东西呢?

就在这时,孩子们忽然瞧见赵大鲁精神抖擞、神采飞扬地踏进房门。

刹那间,整个房间里爆发出一阵欢快的欢呼声!孩子们兴奋得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大人们见状,原本紧绷的心弦也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纷纷快步围拢到赵大鲁身边。

就在此时,双方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彼此分开之后所经历的种种事情。忽然间,一阵高亢的呼喊声从屋外传来:“上菜咯!”伴随着这声呼喊,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拄着铁拐杖的男子领着一群喽啰们快步走进屋内。

这些喽啰们排成一列纵队,井然有序地鱼贯而入,而他们手中的托盘里,则各自稳稳当当地盛放着两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没过多久,原本空荡荡的桌面便被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给铺满了。定睛一看,有香喷喷的鸡鸭鱼肉、滑嫩可口的鸡蛋豆腐以及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等等,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

孩子们一见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瞬间将那位亲切和蔼的赵团长赵叔叔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满眼只剩下眼前这一桌丰盛的美食。

等到那些负责上菜的土匪们刚刚踏出屋门,孩子们就像是一群饿极了的小狼一样,迫不及待地猛扑向餐桌。他们一个个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那副模样简直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眨眼之间,孩子们面前的大半盘子已经见了底,而大人们那一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动筷子呢。

王维若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孩子和态度前后迥异的土匪们,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这些土匪们一开始对大家趾高气昂,现在却又如此殷勤周到,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呢?

一旁的胖婶倒是不以为意,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坏笑,硬是拉扯着一枝花,让她坐到主位上去。赵大鲁见状,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然后大手一挥,说道:“都别傻站着了,赶紧开动吧!”

送菜的铁拐李如履薄冰地往回走,突然腿一软,差点就给大地磕了个响头。吕振邦老太太眼疾手快,如闪电般伸手一扶,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腿上砍了两三下,笑眯眯地对他说:“想请我看病,也不必行此大礼呀?现在你感觉如何?”

铁拐李活动了一下腿脚,只觉得通体舒畅,嘴里不停念叨着“神啦,神啦”。吕医生一脸严肃地告诫他:“你腿里还有块弹片一直没取出来吧!再不取出来,你这条腿可就要报废了!等你有时间了,我帮你治一下!”

铁拐李喜出望外,连忙说“那敢情好!”然后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王维若忧心忡忡地问赵大鲁:“他们突然对咱们这么好,是不是因为于老师(一枝花)?”

赵大鲁胸有成竹地说:“估计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日本人肯定也来过了。目前他们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搞不清哪头轻,哪头重?正重新估量我们的价值呢!不过,你们啥也不用担心,该吃吃,该睡睡。我已经让曲营长回去调兵了,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

……

土匪们一个个吃得肚子滚圆,喝得醉眼朦胧,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酒杯和碗筷。其中一个小喽啰匆匆忙忙跑来,对着赵大鲁恭恭敬敬地说道:“赵爷,我们当家的有请您到校场去商议要事。”

听到“校场”这个词,而非通常所用的“聚义堂”,赵大鲁心中不禁一动,暗自思忖道:“看来这帮家伙是想要掂量一下我的本事啊!”不过他面上并未露出丝毫怯意,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带领着身后的一众兄弟径直朝着校场走去。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校场上。只见那孙黑七早已等候在此,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此刻正双手抱胸,一脸傲慢地看着赵大鲁等人。

见赵大鲁走近,孙黑七微微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久仰八路军大名,都说你们各个英勇无比,今日难得有此机会,不如咱们就来一场比武切磋如何?如果你们能赢,之前所提的那些要求,我孙某人自当全部应承下来!但要是我们这边胜出,嘿嘿,那这件事恐怕就得重新考虑考虑,再做定夺咯!”

赵大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孙黑七,心中跟明镜似的,清楚这家伙打得是什么主意。这不外乎就是想借着比武的由头打压自己一方,从而占据谈判的主动地位。

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在后续的交涉中游刃有余,可进可退,掌握绝对的控制权。然而,赵大鲁又岂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嘿,咱可绝非等闲之辈啊!那可是从现代穿越而来、身怀绝技之人,又怎会惧怕你们这些家伙呢?此时此刻,他毫无畏惧之色,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从容不迫地问道:“大当家的,您刚才所说的话可当真?”

只听得那三位土匪大当家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咱们兄弟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向来都是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哪有轻易反悔、毁掉自己一世英名的道理?!”

这头一场比试的项目乃是射击。其中那个名叫凸三炮的人,素有“射天狼”之称,其枪法之精湛可谓是人尽皆知。果不其然,只见他身先士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眯起眼睛仔细地瞄准了几下之后,紧接着便是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咣咣咣”!每一枪都精准无误地击中了远处那三棵树上用粉色颜料画出的靶心。

打完这三枪后,凸三炮面带得意之色,朝着赵大鲁微微一笑,颇为自傲地说道:“兄弟我这点儿微末技艺实在不值一提,让诸位见笑啦!接下来轮到赵团长您大展身手啦,请吧!”

面对凸三炮的挑衅,赵大鲁丝毫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接过了那把枪。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没有像常人那样右手持枪并认真瞄准,而是出人意料地选择了用左手握住枪支。随后,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连续扣动扳机,“啪啪啪”又是接连三枪响起。

众人定睛一看,不禁瞠目结舌——这三枪居然同样全部命中目标,而且无一偏差!“好枪法!真是神乎其技啊!”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惊叹,紧接着便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且看方才那三棵树上被枪击过的洞眼,此刻竟又深陷了几分,令人惊叹不已。这三枪竟是如此精准无误,分毫不差地都击打在了先前秃三炮所留下的枪眼之上。那些土匪哪里晓得赵大鲁的右手已然负伤,只当他是故意卖弄自己高超的枪法,好叫众人对其刮目相看。

恰在此刻,天空之中忽地掠过一只体型硕大的猛雕。只见赵大鲁手臂轻抬,“啪”的一声脆响,又是信手打出一枪。再瞧那空中的老雕,犹如遭受重击一般,身子猛地翻滚了数下,随后发出几声凄厉的哀鸣,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朝着下方幽深的山涧直直坠落而去。

接下来便是第二局比试,比的乃是兵器功夫。邵班长家中世代皆有武术传承,他深知这场较量事关重大,唯恐赵大鲁因右手伤势而有所闪失,于是主动请缨,想要代替赵大鲁出战。

然而,赵大鲁却是连连摆手,示意无需他人代劳。毕竟对方并未明确规定不许一人连续出战两场,倘若邵班长能够取胜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若是不幸落败,让那帮土匪抢占了先机,那么届时保育院若想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恐怕就得颇费一番周折了!

胡二使得是九节鞭,那鞭子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在他手中上下翻飞。见他用这武器,赵大鲁也不禁多了几分小心。九节鞭的使用方法千变万化,可击、笞、勾、缚,它既能如疾风骤雨般纵打一线,又能似排山倒海般横扫一片。除了可以抡砸外,还能像毒蛇吐信般利用镖头进行刺击,也可以如灵蛇缠物般缠住对方的兵器或者脖颈。

而且由于其金属鞭身坚韧无比,对方想要割断鞭身脱身,简直比登天还难。它原本是满洲鞑子喜爱的兵器,清兵入关后,这种武器才如星星之火般在中原蔓延开来,所以属于旁门冷兵器中的翘楚。

赵大鲁前生作为一个专业武替,对于这些古代的十八般兵器,可谓是了如指掌。他看似漫不经心地从兵器架子上挑了一杆红樱枪,仿佛那不是一件兵器,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赵大鲁想用岳家枪法破敌,岳家枪相传为岳飞所创,其技法犹如绝世神功,号称“枪中之王”。其动作古朴,每一招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机。进攻时,枪如闪电,刺、戳、点、扫、挑,招招致命;防守时,枪似坚盾,格、拨、架、挡、淌,密不透风。

岳家枪的特点就是常常将攻防融为一体,一击必杀!无疑是对付各种兵器的不二之选。这边胡二把一条九节鞭舞得如狂风呼啸,密不透风。但见赵大鲁把长枪轻轻一抖,挽出一个绚丽的枪花。

接着,他使出一招岳家枪的绝杀技“大漠孤烟”,只见那长枪如离弦之箭般刺出,原本坚不可摧的鞭圈瞬间像一条被刺中七寸的毒蛇,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发出哗啦一声响。

赵大鲁抱拳拱手,沉声道了一声“得罪!”这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在山谷间回荡开来。胡二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深知自己确实技不如人,无奈之下,只得咬咬牙,闷哼一声,转身乖乖地退到一旁。

此时,孙黑七眼见自己的两位兄弟接连落败,那张黝黑的老脸瞬间涨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通红。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赵大鲁,仿佛要用眼神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只见他向前踏出一步,大声喝道:“赵大鲁!今日咱俩来比比拳脚功夫,俺老孙就不信这个邪了!俺这浸淫多年的‘太祖长拳’可不是吃素的!定要让你尝尝厉害,也好给俺们兄弟几个挽回些许颜面!”说着,孙黑七便摆出一副架势,准备与赵大鲁一决高下。

然而,面对气势汹汹的孙黑七,赵大鲁却是微微一笑,朗声道:“大当家的!依我之见,这场比试咱们就到此为止吧。三局两胜,我方已然胜出。再说了,现如今的时代早已不再是依靠冷兵器单打独斗就能称霸天下的时候了。热武器才是战场上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啊!即便咱山寨的兄弟们个个都身怀绝技、武艺高强,能够以一当十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对那些装备精良的日本人忌惮三分吗?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们手中的武器更为先进嘛!”

其实,赵大鲁如此说道并非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拳脚功夫没有信心。恰恰相反,他的身手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只是此刻他所思考的问题并非单纯的输赢较量,而是如何能够顺利收编这支队伍。

倘若自己真的三局全胜,丝毫不给对方留一点面子,恐怕会令对方心生怨恨,日后想要收服他们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句俗语所蕴含的道理可谓是至深至切啊!赵大鲁看着孙黑七沉默不语已经有半天时间了,他担心孙黑七误解了自己话中的含义。

于是赶忙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孙黑七宽厚的肩膀,并俯下身来,将嘴巴凑到孙黑七的耳朵旁边,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不管咱俩最终是否能够达成合作,只要您能保证我保育院这支队伍可以平平安安地离开此地,那么除了之前答应给您的那些条件之外呢,我还会额外赠送两门钢炮给您。不知道大当家的对这样的安排是否满意呀?”

孙黑七一听到居然还有两门大炮相送,这可把他高兴坏啦!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简直像是绽放出了无数朵绚烂的花朵一般!

想想看呐,跟那该死的日本人打交道的时候,哪怕只是想要从他们手里弄过来两挺机枪而已,那些小鬼子都是磨磨蹭蹭、抠抠搜搜的,一点儿也不大方!

再看看眼前这位八路军同志,出手真是阔绰极了!孙黑七此刻内心深处满是欢喜之情,就在这时,之前因为比武失败而产生的那点儿不愉快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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