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大鲁两次给予长谷川部沉重的打击,使得老庙河一带的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此时,鬼子的大部分兵力都分散在其他区域执行扫荡与驻防任务,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抽调回来支援。
于是,在鬼子狼狈逃窜至河对岸之后,黄河支队迅速行动,再度牢牢掌控住了河防沿线。就这样,豹子崮、虎头冲以及狮驼岭这片广袤的山区终于迎来了一段来之不易的平静时光,成为了一个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较为安全的“小后方”。
上级部门经过深思熟虑和反复研讨,最终做出决策:让独立教导团充分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抓紧休整,养精蓄锐,以迎接后续更为艰险繁重的战斗任务。
不仅如此,对于他们提出在这一地带设立临时野战医院的请求,上级也表示赞同,并立即派遣人员送来大量受伤的战士接受治疗。
面对这样的情况,祁政委高度重视,他深知这项工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随即向赵大鲁下达严令,要求他务必将此项事务当作重中之重的关键任务全力以赴去完成。
无怪乎上级对这件事这般重视,要知道在彼时,拥有现代医学知识的医护人员在抗战初期的全国简直是凤毛麟角,缺医少药成为当时全国普遍面临的窘况。
就拿当时的国军来说,当时名义上整个国军,包括中央军和地方部队在内,总共才有不到三万的医护人员。但这只是后来统计的数据,因为在这其中,真正具备如今我们所认为的医生的资格、知识和能力的人,实则只有一两千人。
至于其他的医护人员,大多也只是会包扎止血,进行简单的战场救护的护士而已,其专业知识和水平与如今我们认知里的护士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八路军以师为基本作战单位,军是指挥单位,而山东八路军师以上单位仅有山东纵队和后来的115师。唯有师级以上的单位才配备野战医院,才具备基本手术的能力。而像团级、营级、连级这样的单位,根本没有条件设立医院。
所以,在鬼子扫荡时,当时八路军的许多部队不得不被迫进行无后方作战,其结果就是很多伤病员在战后无处安置。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安置在沿途的群众家中。
如此一来,大部队一旦远离,这些伤病员就几乎等同于失去了。然而,赵大鲁这里却与众不同,除了有多年行医经验的吕振帮老太太外,还有被赵大鲁击毙的那个郑团长的遗孀刘云秀。
这个女人在嫁给郑秉忠之前就是军医,其家境优渥,来自四川刘家,据说还曾在国外留学深造医术。
赵大鲁苦口婆心地劝着眼前这位执拗的女人,但无论他如何费尽唇舌,这女人都坚决表示不愿离开此地,回到国军的队伍之中。
更棘手的是,由于国民党部队已经撤离了山东地区,想要找到他们的队伍简直比登天还难。而此时此刻,我方正面临着鬼子残酷无情的大扫荡,形势异常严峻,自顾不暇之下,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力去护送这些人返回那边。
综合种种因素考量之后,祁政委无奈之下索性打算将这几个人留在山东八路军的野战医院。
然而,刘云秀却态度强硬得很,死活都不肯离开教导团。她坚称小叔子将她们托付给了赵大鲁,而且孩子们年纪尚小,进入八路军的保育院才是最为合适的安排。
面对这个来自友军阵营、表面上看起来风姿绰约,实际上内心阴沉冷漠的女子,众人真是束手无策。
尤其令人头疼的是,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市井无赖手段,这女人动不动就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招,撒泼打滚起来那叫一个厉害。
祁政委被搞得焦头烂额,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实在没辙,只能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赵大鲁,责令他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决这个难题。
祁政委宛如一位神秘的使者,为了建设医院之事,乔装打扮,匆匆赶来。实际上,他心中何尝愿意让这女子离去,毕竟如此人才,实属难得!
岂料,在赶来的途中,遭遇伪军盘查,祁政委他们不幸暴露,两名警卫为护其周全,一死一伤,祁政委亦身挂彩,胳膊上中了一枪。令赵大鲁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祁政委究竟来自何方?附近皆是自己人的队伍,缘何还要乔装改扮?或许祁政委是为了军火之事,特意潜入敌占区与人接头吧!
尽管他有此猜测,但祁政委既然未告知于他,他也不便多问。毕竟,保密守则不可违背,不该他知晓的,就不能多问,若能让他知晓,领导自然会告知。
问题是,赵大鲁顿感自己如陷泥沼!他原本的初衷,是送这女子离开,既然无法离开,那自然是离她越远越好。然而,如今非但未能离开,反倒成为他的下属。
赵大鲁不仅要担任教导团的团长,还被祁政委委以重任,担任临时野战医院的院长,同时还要肩负起保卫保育院安全的重任。
看着愁眉苦脸的赵大鲁,祁政委笑着调侃道:“嘿,别人升官那都是高兴得像朵花似的,你倒好,苦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你八百两银子呢!肩上担子重,说明组织信任你呀,你的任务可不比前线的团长轻松哦!你是不是心里有啥小九九呀?”
在祁政委心里,估计赵大鲁还在为不能回前线打仗而闹别扭呢。其实呢,赵大鲁担心的可不是这个,他是害怕天天和那个刘云秀待在一起,时间一长,那件事肯定得露馅啊。
以前嘛,不管咋样,把她当过客,禚团长这个说法还能勉强糊弄过去。可从今往后,一个是医院院长,一个是医院仅有的两个医生,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能瞒得住啊?
不过,赵大鲁可不想因为这事让领导烦心,领导的头本来就够疼的啦!多年前脑子里嵌入了黄豆粒大小的一颗弹片,到现在都没取出来,组织上本来要送他去苏联做手术的。可因为战事紧张,祁政委自己又多次拒绝,这事儿就一直拖着。
现在,为了打破鬼子的大扫荡,他常常是绞尽脑汁,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听说祁政委每天睡觉的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呢。
不过既然祁政委都开口问了,啥都不说好像也不太好,赵大鲁琢磨了一下说道:“你能不能多给我留点部队呀?你看,我们教导团本来就是新成立的。这一仗打完,死的死伤的伤,实力大打折扣。你这还要釜底抽薪,调走一个营,还得把这次缴获的重武器全部上交!那我这儿又是伤兵又是孩子的,要是敌人突然打过来,难道让我用拳头去和他们打吗?”赵大鲁一脸委屈,活像个被后娘欺负的小孩子。
祁政委把脸一板,犹如包公再世,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不用拳头和敌人打,难道让前线的战士用拳头和敌人打?你要知道,我们刚来山东的时候,那可是势单力薄,犹如风雨中的孤舟,不足两万人啊!可如今呢,我们已经发展壮大到八万人了!
我们好多一线的战士甚至连一杆枪都无法人均配备,还有许多新战士只能拿着长矛和农具,与那凶残的鬼子拼命啊!再者说了,你小子那可是精明得很,比猴子还精!你私藏的那些武器,我可没跟你要吧!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连鬼子的飞机你都能打下来,会没有点称手的家伙式?这样吧!留一个连的战士,由猴子带领负责医院和保育院的保卫和警备工作,曲虎和袁学勇则都要跟我上前线;
另外,医院的伤兵,那些轻伤的即将归队的,在未归队前统一归你指挥。还有,豹子崮的收编辑工作不能再等了,你得想想办法,多下点功夫!这样算下来,你留守的人员至少也不下于一个团,你就知足吧!”
赵大鲁心中暗自嘀咕,这账哪能这么算呢?毛票再多,哪有一捆大钞有气势嘛!
不过,他也明白祁政委说的都是实情,前线战士的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反正自己那些武器,总是要想方设法送到前线的,这次他几乎把系统的全部装备都取出来了,还跟祁政委说是缴获的。
当然,那几架高射炮可没动,不留点底牌,万一鬼子的飞机来了可怎么办?
赵大鲁心中暗自惊叹于八路军如此迅猛的发展势头。要晓得,只需短短数年光阴,待到抗战取得最终胜利之时,山东地区八路军的总人数恐怕将会高达二三十万之众。
想到此处,赵大鲁不禁深感紧迫,意识到自身必须加倍努力才行,务必要尽快寻思出增加兵力的良策。
此时,祁政委瞧见赵大鲁低垂着头默不作声,还当他依旧对那些武器耿耿于怀、舍不得放手,于是便再次耐心地劝导道:“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们派人派一个政委过去如何?毕竟只要有人材,那就意味着拥有了一切!”
虽说赵大鲁平日里向来喜爱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行事风格,但对于他们这个团级单位而言,如果长期缺乏政委的存在,的确有些不太妥当。
无奈之下,他只得佯装出一副热忱的模样回应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啊!只是不晓得领导您打算派遣哪位能人前来呢?是从海外留学归来的精英,还是毕业于抗大的才俊呀?要不干脆将李云龙团的赵刚调拨给我得了呗?”
听到这话,祁政委忍不住笑骂道:“哼,你倒是想得美哟!难道你就不怕李云龙那个一毛不拔的老财迷跟你拼个死活吗?这次给你派去的既非留洋人士,也并非出自抗大,而是咱们本地土生土长的人才。不过此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高材生,她便是王维若!”
赵大鲁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忍不住要夺眶而出了!这个女人,他真是既招惹不起又躲避不掉啊!如今可好,她竟然不但要成为自己的搭档,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地位还比自己高那么一点点,这往后的日子可让他如何熬得下去哟!
“政委啊,政委!求求您发发慈悲,行行好吧!我真的恳求您给我换一个搭档,就算是从地方上调过来的人也好哇!况且,野战部队的团级指挥官按理来说不是不能由女性担任吗?”赵大鲁一脸苦相地哀求着。
然而,政委却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别瞎扯了!你以为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菜市场,可以任由你来跟我讨价还价不成?再者说了,你所在的这支部队能算得上真正的野战部队吗?少在这里挑肥拣瘦的,赶紧给我服从命令!”
听到这话,赵大鲁无奈地撇了撇嘴,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他抬头望着天空,真想对着苍天和大地放声大哭一场。老天爷啊,大地母亲啊!
瞧瞧现在这局面,一边是王维若,整天张嘴就是原则、闭嘴就是纪律;另一边又是刘云秀,身为仇人的妻子,到底是敌是友实在难以分辨清楚。
这简直就是内忧外患一起来啊,莫非祁政委是因为手头太缺枪支弹药了,所以才打算把他赵大鲁当成一块废铁给熔炼了重新打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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