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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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丈悬崖巍然耸立,仿佛一把利剑直插云霄,令人望而生畏。而在这悬崖之下,却有一泓碧绿如玉的清泉缓缓流淌而过,水波荡漾,清澈见底,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周围山峦的倩影。

倘若暂且将当下那烽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战乱抛诸脑后,那么这豹子崮所处之地,绝对称得上是一处风光旖旎、美不胜收的人间仙境。在此处,清晨可以欣赏到那一轮红日从东方喷薄而出,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般绚烂夺目;傍晚则能够目睹那绚丽多彩的晚霞映照天际,将半边天都染成了红彤彤的颜色。

时值深秋,傍晚时分的阳光已不再那般炽热灼人,而是呈现出一种温暖宜人的橘黄色调。夕阳的余晖如同一片片轻柔的金纱,层层叠叠地洒落在山头上,仿佛给整个豹子崮都披上了一件华丽无比的金色衣裳。此时的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如雪的云朵不断变换着形状,时而像奔腾的骏马,时而又似展翅翱翔的雄鹰。山林间,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此起彼伏,与那潺潺流动的溪水声相互交织,共同奏响了一曲美妙动听的自然交响乐。

就在这样一个宁静而美丽的傍晚,王维若和一枝花正步履匆匆地前往孙黑七所设下的邀约之宴。一路上,她们目不暇接地观赏着山间那如画般秀美的景色,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感慨。

然而,面对如此美景,她们两人此刻却都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像东北二人转中的刘能和赵四那样附庸风雅,即兴吟诗作对一番。毕竟,此时此刻,她们的心思早已被即将到来的宴席以及可能面临的种种情况所占据。

两人紧紧地跟随着前方引路的张小坏,一路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传说中的聚义洞前。这处地方被称作“洞”而非“厅”,自然是有其缘由的。

它其实只是豹子崮中一个规模较小的议事场所罢了。然而,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个小小的聚义洞,尽管它面积不大,但在山寨中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

要知道,那宽敞宏大的大聚义厅通常是山寨用于接见前来拜山头之人、款待外来贵宾或是众多土匪共同商讨要事以及展现自身强大实力的所在之处,足以容纳数百人之多;相比之下,这个小巧玲珑的聚义洞,则一直以来都是孙黑七和他的两位兄长私底下密谋要事的私密之地,除非遇到关乎山寨的大事哥仨儿才来这里密密商量。

在桌子四周,摆放着四把梨花木靠背椅,它们宛如古雅的艺术品,散发着岁月的韵味,也不知是从何处掠夺而来!两人正四处张望时,只见里边靠墙处的门帘如仙子轻舞般挑起,走出两人,正是孙黑七和秃三炮。

孙黑七拱手作揖,声音如洪钟般响起:“长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失礼!”

那两个女人,其实还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何曾见过这般阵势,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应?

秃三炮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他热情似火地走过来,说道:“既然来了,就快快入席吧,咱们有要事相商!”既来之,则安之。

王维若急忙拉了一把一枝花,双方纷纷落座,王维若清了清嗓子,说道:“听闻三当家的说,大当家的有意和我们详谈收编之事……”

“不着急,不着急!”孙黑七打断了王维若的话语,然后如变戏法般端起桌子上的酒坛子,将桌子上的四个黑瓷碗都斟满了酒,这才端起一碗酒,豪迈地开口说道:“我先干为敬,权当为上次二弟的鲁莽之举赔罪啦!”

孙黑七端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斟满,端起来环顾四周,气势磅礴地说:“今日咱们共同举杯,来一场青梅煮酒论英雄如何?当然,青梅是没有的,但美酒管够!”

王维若和一枝花两人相视无言:她们是来谈正事的,可不是来喝酒的呀!尤其是一枝花,心中不禁忐忑不安,她可是滴酒不沾的,此时不由满脸笑容地对秃三炮说:“三哥,我这人向来不胜酒力,那么我的酒就由你代劳可好?”

“好说,好说!”秃三炮如哈巴狗般,一心想要讨好一枝花,自然是满口答应。

可王维若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虽然自己也能喝点酒,但能喝多少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一枝花可是有夫之妇,自己总不能也让秃三炮代劳吧?人家请我们八路军来赴宴,如果自己这方滴酒不沾,岂不是平白让人小瞧了?但如果喝,自己和另一个姑娘家,万一喝多了,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许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孙黑七为了让她安心,把胸脯拍得如战鼓般嘭嘭响:“我孙黑七自幼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年间投身行伍,本也想马革裹尸,报效国家来着!后来虽然迫不得已落草为寇,但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两位八路的女长官大可放心,不管收编之事结果如何,我和我兄弟绝做不出那令人不齿的龌龊勾当!”

王维若见她如此信誓旦旦,心中的担忧才稍稍减轻了一些,只好端起酒碗,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为了早日收编这支武装,完成祁政委的嘱托,她王维若准备今天豁出去了。

于是,在一枝花瞠目结舌的目光中,这个平常温文尔雅的王院长今天仿佛变了一个人——撸起袖子,挽起胳膊,和孙黑七像斗鸡似的划起拳来,而且还划得有板有眼,居然还能做到胜多负少。

“五魁首呀!”“六六六呀!”两个人,你来我往,喊声如雷,响彻云霄。不一会儿,孙黑七的面前就堆起了七八个空碗,眼神也变得迷离恍惚起来。

而王维若好像没事人似的,引经据典,谈笑风生。

直把孙黑七和秃三炮侃得云里雾里,只是不断点头!

……

兰陵城中的长谷川部队正紧张地追捕着偷药之人。长谷川和沙白田亲自率领一群日本鬼子追到了第一道防线所在之处。然而,负责站岗的鬼子哨兵却向他们报告说:“长官,我们对过往的行人和车辆都进行了极为严格的盘查,但并没有看到任何一辆运输药品的车辆通过这里,也未曾见到有哪两个形迹可疑像是偷药人的家伙从这儿经过啊!”

就在此时,一名鬼子的电讯兵急匆匆地跑来禀报:“根据皇军空军侦察机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出动了多架飞机在方圆百里范围内展开了侦察行动,可令人奇怪的是,根本没有发现那架无名直升机的踪迹!”听到这个消息后,长谷川顿时怒不可遏,气得暴跳如雷,嘴里不停地骂道:“八嘎呀路!天上找不到,地上也不见踪影!难道这些偷药的家伙能够隐身吗?”

仔细思索一番之后,长谷川心想,这座城市戒备如此森严,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还来不及逃离兰陵城及其周边地区。于是,他果断下令:“走,全体撤回!我们要在兰陵城内以及城外展开一场地毯式的严密搜索!”

在长谷川看来,仅仅凭借两个人驾驶一架直升机,绝不可能一次性把所有的药品全部运走。所以,他坚信那些偷药者一定会再次返回,试图取回被他们藏匿起来的部分药品。而只要自己精心布置好天罗地网,耐心等待,就必定能够在关键时刻将对方一举擒获!

……

赵大鲁之前之所以让两个战士返回第一道防线等候,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直升机就如同离弦之箭,其速度远非汽车所能比拟,用飞它一半的路程,不仅可以如疾风般抛开鬼子的追踪,又能巧妙地避开敌机的侦察和攻击,还能如迷雾般混淆鬼子的视线。

这可谓是一举三得,如此一来,顺利带回药品便如探囊取物。至于第二道防线,虽然鬼子们也会接到鬼子协查的电话。但是第一道防线都未曾涉足,这邦鬼子定然会想,偷药的怎会自投罗网跑到他们这儿来。倘若真要纠缠起来,那也无妨,直接以武力冲杀过去即可!就道口那几个小鬼子,在爷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事实上,鬼子的第二道防线并未收到长谷川协查的命令。那个自以为是的愚蠢家伙,至今仍被蒙在鼓里,还天真地以为他们仍在兰陵周边徘徊呢!

因此,赵大鲁和那两个战士驾驶的军车,如入无人之境般先后顺利地通过了鬼子的第二道哨卡。说来真是令人捧腹,他们打的幌子竟然是追查医院光跑的盗药分子。小鬼子自然是半信半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自作聪明地打了电话到兰陵核实,待证明确有其事后方才放行。

实际上,兰陵的那些日本鬼子肯定不可能去帮着赵大鲁他们编造谎言来掩盖事实真相啊!然而,这些鬼子们根本不清楚长谷川早在第一道哨卡那里就已经折返回去了呢!于是乎,就在这样一个巧妙的时机之下,赵大鲁带领着一行人非常顺利地抵达了尹家岗的岗底下。

到了目的地之后,赵大鲁赶忙向身旁的两名战士下达命令道:“你们俩动作迅速点儿,赶紧跑回营地去通知猴子马上下来搬运药品和器材。记得叮嘱他一定要多带上一些人手哦,因为地方上的同志们很快就要把大批的药物给运送过来啦!”那两名战士虽然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一声,随即拔腿就往营地跑去。

而在另一边,赵大鲁则像是一阵旋风似的忙碌起来,只见他手忙脚乱地将各种药品和器材从系统里面一股脑儿地倾倒而出。好家伙,这些东西堆积如山,数量多得惊人!光是装满两辆卡车居然都还远远不够,地上更是散落着一大堆来不及装车的物品!面对如此壮观的场景,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小三子此刻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二话不说便加入到了紧张的装车工作当中,一会儿帮忙整理摆放货物,一会儿又协助固定绳索,忙得不亦乐乎。

在尹家岗那简陋的临时医院内,吕医生与刘云秀并肩而立,他们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面前堆积如山的药品之上。那些药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有常用的消炎药、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消毒水、透明纯净的酒精、洁白如雪的棉纱...

此外,还有各种医疗器具,如小巧玲珑的听诊器、精准测量血压的血压计以及能够准确显示体温的体温表等等。而最令人惊喜的,则是那几个笨重但却无比珍贵的氧气瓶!看到这些物资,两人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晶莹的泪花在眼中打转,最终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那是欣喜若狂的泪水啊!

“天哪,赵团长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吕医生忍不住惊叹道,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仅仅靠着咱们三四个人,不仅成功抢到了小鬼子的这么多药品,而且居然还能如此顺利地突破敌人那严密的封锁线!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啦!我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此刻,整个临时医院都沉浸在一片欢乐喜庆的氛围之中。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喜悦与感激之情,因为这些被拉回来的不仅仅只是一堆普通的药物,它们更是战士们得以继续生存下去的宝贵希望,是无数条鲜活生命的保障啊!

大家纷纷忙碌起来,争分夺秒地将这批来之不易的物资搬进医院里面去。甚至连一些伤势较轻的伤员们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全然不顾旁人的劝阻,毅然决然地走出病房加入到搬运队伍当中。一时间,人影攒动,热闹非凡。

刘云秀站在人群之中,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不停地在人堆里搜索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赵大鲁。她多么渴望能够立刻见到他,然后毫不犹豫地扑进他那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尽情倾诉自己对他的思念与牵挂。然而,任凭她如何焦急地张望,望眼欲穿,却始终未能等到那个令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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